启言睁开眼睛,昏昏暗暗的光线令他一时不知身在何处,身体有些酸涩,头也涨疼得厉害,不是没有宿醉过,只是很少一觉醒来这样难受的,挣扎着坐起身,看到周围熟悉的摆设确定是在自己公寓里,不禁松了口气,总算没有大脑失调到去玩。但是,竟然能把自己灌醉得不省人事,实在也好不到哪里。
昨天跑去买醉,知道行径幼稚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借由酒精暂时忘掉一下,至少不那么痛苦。
启言不清楚他现在是处于什么状态,他是生气,可是更多的却是茫然无措。然而,不管他处于什么境地,让他失措的人依然清冷如斯。
自嘲地笑了笑,赵启言啊赵启言,你还真是学不乖。
不知从何时起,阮静隐约觉得自己与赵启言的交集在慢慢缩减,偶尔在运动场所碰面,远远看到,点了下头就各自活动了,几次阮静想上前打招呼,但是一接触到对方凉淡的眼神忍不住却步。
阮静并不想跟赵启言疏远,毕竟很多方面她有种莫名的信赖和敬重他,她一直认同欣赏赵启言宽容大度的风范。
虽然回忆起那晚码头上的离经叛道,多少让她有些受影响,但是她并不希望因为这段插曲而彻底否定赵启言这个人。
反复跟自己斗争的结果是陷入一个进退两难的地步,她想和好,但是,对方似乎没兴趣。
这天与it任务性地打完球,刚出场地就有人叫住她身边的人。
阮静后来想起来这人是之前的之前她在日本料理店遇到的跟赵启言一起吃饭的女人。原来兜兜转转他们一帮人都是认识的,看来只有她一个局外人,阮静突然觉得有些没劲。
“嘿,微微,真巧啊。”
徐微此时正在打量阮静,笑得有些意味深长,“巧。”
“阮静,徐微。”it过场介绍。
“阮小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徐微没想到在这样的场合见到那个让启言另眼相看的女人。
“可能吧,n城挺小的。”
徐微笑得冷淡,转向it,“大家都在盛传姜大少爷打算安定下来了,看来不是空穴来风啊。”
姜威难得尴尬,“比起你我是小巫见大巫,我可听说最近你终于得偿所愿,跟某人修成正果。”
姜威原本只是想调侃一下,结果对方竟然大方承认,“修成正果倒不敢说,我们相处愉快。”
“呵,果然还是赵某人最厉害,让徐大律师心甘情愿臣服。”
阮静不知为何在听到那个赵字时,心里陡然升起一股认知,而这个认知让她有些不怎么舒服。可仔细一想又觉得自己大惊小怪,如果那人真是赵启言又如何,他本就是不会缺伴侣的角色。
徐微看了看面色自然的阮静,转头问姜威,“他在室内游泳馆,要不要叫他过来,我们四人比一场?”
姜威一下激动,“really?荣幸之至。”倒是忘记问阮静愿不愿意,毕竟两人前面决定是要出去吃饭的。
“我打个电话。”徐微说着走到旁边拨号码,片刻之后走回来,“我们先进场地吧,他说没问题,一会就到。”
老实说阮静没多少兴致,正想开口拒绝,姜威已经凑上来,“难得的高手,你也认识的,赵启言,打一场没事吧?”
虽然早已十拿九稳那人是赵启言,但是真到确定时阮静却突然有些异样的不真切感,而那句“我有事”却莫名没有说出口。
当徐微走到另一边的场地时,姜威走过来对阮静笑道,“上次还说能让启言另眼相看的人是谁呢?呵,微微倒真有两把刷子,连赵启言都能收服。”
阮静没吭声,打开球袋拿出球怕。姜威见听的人没多大兴致,自觉换话题,“等会上场的时候我们采取一对一战术,微微虽然球技不差,但是耐力不及你。至于启言,啧,估计我要出绝招才行。”
阮静莞尔,“什么绝招?燕回闪?”
“no,巨熊回击。”
阮静忍不住笑出来,这时眼见前方突然出现的人影,不由站起身,而对方似乎看到她非常惊讶,猛得收住脚步。
完全没预期会见到阮静,或者说眼前这幅言笑晏晏的景象,赵启言内心波涛暗涌,脸上却是平和冷静,只是一时的客套却怎么也发挥不出来,冷然地站在原地。
徐微已经从那头跑过来,察觉启言的不寻常,因为太了解他所以知道那种深敛的眼神代表着什么,心口一涩,她没料到那个人对启言的影响力有这么大,异常后悔自己的决定。好不容易跟启言有相处的机会,却被自己一时的不理智破坏殆尽。赵启言并不是好说话的人,他要冷淡一个人完全不需要理由,而她现在给了他一个工于心计的纰漏。
这一边启言站立数秒,修长的腿跨开朝场地对面走去,“不是说要比赛?开始吧。”在转身时,启言用力闭了闭眼睛,沉淀下所有心绪。
徐微跟上去,两次张嘴却无从发音,她知道启言的态度已经让她明确这招伎俩是多么地愚蠢。
三分钟后,四人就位,比赛开始,完全没有半点游戏性质,正真的比赛。阮静的球路是稳中求突变,擅长防御,姜威喜欢扣杀,但前提是对方给机会球,幸好对手中的女士今天好像有些不在状态,连连失误,但是不幸运的是,另外的那个对手显然是全能型的,不管是攻击和防守,而且,屡屡打出压线球,让姜威接得苦不堪言。
虽然在活动中心碰到过他好多次,但今天却是第一次看到正真在场比赛的赵启言,击球的姿势潇洒漂亮,反应敏锐,技术一流,简直是毫无破绽。
阮静不由感慨,跟这样的人当对手实在是不自量力。
二十分钟后姜威喊暂停,“赵启言,你他妈就不能放点水!”
这时的启言竟然笑了笑,比出一个非常不文明的手势,反竖大姆指,这个举动让阮静震惊地瞠目结舌,实在是没有见过嚣张跋扈的赵启言。
走到休息区,喝完半瓶水姜威不免抗议,“你是专业级的,我们是业余选手,胜之不武。”
启言微扯嘴角未置一词,拾起球袋上的毛巾擦了擦鬓角的汗,运动衫已经半湿,隐隐透着性感的身形,阳光下蜜色的皮肤散发出成熟男人特有的热力,站在他身后侧的阮静不由小退一步。
而正在擦拭后颈湿发的人竟然回过头来看向她,眼眸微微眯起,阮静不禁怀疑这人是不是背后都长了一双眼睛。本能地嘴角带笑朝他颔首,结果对方轻然别开头,阮静顿觉吃力不讨好。
此时的赵启言根本不敢再多注意身后人一眼,对他来说,阮静就是他的魔障,跨不过,那么,就死心塌地被禁锢。三十几岁的人,却在爱情上如此遭受一劫,连生气都不敢明目张胆,真是自己都觉得异常可悲……
再次上场比赛,局势依然一面倒,终于捱到六比三结束,阮静觉得她一周之内都不会再碰网球。收场后徐微姜威去洗手间,终于只剩他们两人,再装作互不相熟实在有些说不过去,阮静回头看向赵启言,对方正仰颈喝着矿泉水,有水从嘴角滑落,顺着喉结,锁骨滑进半敞的领口内……
阮静正想转开头时再一次被赵启言捕捉到眼神,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埋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研判味道。阮静轻咳一声,率先开口,“最近好吗?”
启言看着她。
“呃,你女朋友很漂亮啊。”
启言还是看着她。
阮静觉得有点无以为继,“你球打得相当出色——”
“如果没话讲,不用勉强自己找话题。”
一丝诧异从阮静的脸上闪过,因为赵启言的口气很不客气,然后下一秒,更不客气的他竟然伸手将她一把揽进怀里。
启言觉得自己已经被毁得原则尽失,可罪魁祸首竟然还恶劣到问他最近好吗?他好个p!
不着痕迹深深呼吸,再三告诫自己不要用强硬的手段,可,最终还是忍不住,他现在只想抱着眼前这个人来安抚一下自己连日来沉郁不堪的情绪。
阮静觉得每次赵启言带给她的事情总是措手不及,伸手推了一下,毫无所动。就在此时徐微已经转出大门朝这边走来,而走在她前面两米的姜威,飒然止步,面露惊诧。
阮静沉吟,这局面可真不是一般的纠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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