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热……好热……好难受……
胸腔内像有人拿著一根木棒在翻搅,五脏六腑要移位了般。
突然,一阵温热的触感从脖颈处传来,一点一点,慢慢加重。
是谁……
是谁……
我慢慢睁开眼,一道红色的身影跃入眼帘!
呼吸瞬间被拦截!颈间的温热蓦地变成被狠狠扼住的痛感!
瞪大双眼,我死命地抓住扼住脖子的手,却如何也无法撼动这绝望的力量半分。
眼前绝美的脸庞泛著冰冷的微笑,水色烟波的红眸清透得不带一丝杂质,就连一丝情感也没有。
不要──不要──
谁来救救我──
我不想死────
胸腔里像有一团火焰在燃烧,脖子上的痛楚慢慢加剧。
我拼命扭动著脖颈欲挣脱这窒息的恐惧,却不意瞟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白色的身影出现在紫竹林中,并慢慢向莲花池畔走来!
救我──救我──
我拼命地看向那道身影,可是──他却在竹林边停下。
“救……我……”我痛苦地挤出这两个字,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但,他仍然一动不动,只是静静地看著池内发生的一切,看著我慢慢不再挣扎……
眼中白色的身影渐渐模糊,不知是池中的雾气还是泪水……
心,一点一点冷掉……
扼住脖子的手力道变大,我仿佛听到了骨骼被折断的“咯咯”声。
“咯咯咯咯……”是的,骨头断了,心也碎了……
我闭上了眼,不愿意让泪水留下。
那些温情和关怀都是假的麽?
那些温柔的缠绵和热切的占有也是假的麽?
为什麽?
为什麽你如此冷漠地看著我在生死间挣扎徘徊,无动於衷?
原来──
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你是天帝。
我没有听错──湿婆离去前的最後一句话。
“既然如此,那我们圣宴再见,天帝。”
天帝!天帝!!
我怎麽这麽傻呢,“释迦”是能,“提桓”是天,“因陀罗”是帝,合起来便是“能天帝”,也就是帝释天的梵语!
我怎麽连曾经看过的书都忘了?
你是天帝!你便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晚所见到的,在纱帐後的那个男人!
可是……为什麽你又要以另一个身份接近我?
是因为我可能是你口中,3000年前与你天帝发生过一战的阿修罗族吗??
那为何你又在湿婆面前否认?为何你却说我只是一个平凡的人类?
有太多太多的为什麽,我看著你却一个也问不出口……
我只知道,要活下去,必须离开这里。
因为,你温柔的外表下,掩盖的是狠绝与无情……
泪水不断从眼角滑落,浸入软枕,匀出一片湿濡的痕迹。
“小花猫,怎麽还在哭,快醒醒!”
一只手毫不客气地抚上我的脸颊,两指用力,使劲一掐。
“哎哟!”我痛呼,蓦地睁开眼,有点茫然地看著眼前的人。
深蓝色的长发像上好的绸缎披散在肩头,眉尾斜飞上扬,黑色的瞳眸像黑曜石一样闪亮晶莹,他白皙的脸颊此刻酡红一片,豔若桃李,直挺的鼻梁下一张性感饱满却淡色的双唇。
“你……你是谁?”我摸著还有些疼痛的脸蛋,坐起身子。
这才发现这是一个陌生的房间,我正和这蓝发妖魅男躺在同一张床上,他撑著头慵懒地躺在外侧,星眸微眯地看著我。
最要命的是,我上身衣襟大敞,光洁的胸口,高耸的浑圆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赶忙用力合拢衣襟,我羞愤地看著他正欲开口斥责。
岂料──
“这麽快就忘了我?你真狠心,枉费人家耗尽心力为你治疗,现在……现在连动的力气都没了。”妖男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甚至轻掩面颊开始低低抽泣。
“你看尽了人家的身体,现在还说不认识人家,枉费我冒著生命危险将你带出善见城……呜……我怎麽这麽命苦……遇上这般负心人……”
“停!停!别说了!我想起来了!”被他一口一个“人家”雷的不行,我终於忍不住让他闭嘴。
他果然乖乖闭嘴了,睁著滴溜溜的双瞳可怜兮兮地看著我。
被这无辜的眼神看得後背寒毛直立,我不自觉地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那个……毗湿……”忘了最後一个字,我有点尴尬。
“毗湿奴……”他看著我湿润的嘴唇,眼神有些暗沈。
“毗湿奴,谢谢你救了我!也谢谢你帮我离开善见城!他日有机会我一定报答你的大恩大德!”一口气说完,我俯身越过他向床外爬去。
突然,他握住我在空中晃动的腰,重重地向下按去。
我重心不稳,一下跌在了他的胸口!
怔愣了一下,我连忙撑起身子向外挪去,可是!那双手却死死地将我压在他的身上。
我又在他身上扑腾了几下,直到发现衣襟松散,胸前春光外泻,才不甘不愿地停下来。
“毗湿奴大人,请你放开我,这样我很难受……”我眨巴著金眸,咬著下唇抬头看著他。
“狠心的小猫儿,你就这样走了,为你疗伤耗尽气力的我怎麽办?”他也咬著下唇看著我,雪白的贝齿压在淡色的唇上,说不出的性感撩人。
感觉到小腹被一个越来越坚硬的东西顶著,我蓦地羞红了脸,又扭动几下欲摆脱那个坚硬的碰触。
“噢……小猫……别乱动,如果不想我更难受的话就别乱动。”他强忍著欲望的声音有些沙哑。
被那坚挺狠狠顶住小腹下方,我一动不敢动地看著他,睁著金色的猫眼儿有些无措,更多的却是羞涩。
“金眼儿小猫,我们现在在善见城外的喜林苑,只要你一踏出这个房门,没有我,不消片刻你便会被发现,所以……不让你走是为了你好,你这小没良心的东西还有机会报答我的大恩大德,怕把你吃了不成?”他眼儿带笑,戏谑地说著,却隐隐透著让人不容置疑的强硬。
“我不走了……可以先放开我吗?”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我小心翼翼地开口。
他看了看我,松开了我腰上桎梏。
“小笨猫,扶我起来沐浴,捡回你这条小命真让我元气大伤。”指了指离床榻不远冒著热气的浴桶,他有些疲惫地说。
“噢,好!”松了口气,爬下床,我整理了下衣襟,发现胸口一点疼痛都没有,而且之前全身气虚无力之感尽退,整个人神清气爽不已。
看来他没有骗我,真的帮我把伤治好了!
也许神仙不一定都是坏的……
想到这里,我抱著虔诚的小小感恩之心,准备上前将毗湿奴扶下床。
“等等。”他看著我突然皱眉开口。
“怎麽了?”我茫然地问。
“把外衣脱了,你刚才在树林里爬过。”
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确惨不忍睹,雪白的衣衫遍布污渍,还有数道被刮破的长痕。
没有太多犹豫,我松开腰带,将藏在腰间的暗小心翼翼包好放在桌上。
“那是什麽?”他看著桌上的白绢好奇地问。
“一些小虫子罢了。”没有解释太多,我退下外袍,穿著白色内衬向床榻走去。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桌上一眼,并未多问,任我扶起慢慢向浴桶走去。
来到桶边,我停下脚步,看著他。
他也停下,可怜兮兮地靠著木桶看著我。
“小猫儿……我没有力气脱衣服。”
“…………”
一时间,大眼儿瞪小眼儿,金眼儿瞪黑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