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王公贵族每天基本也没什么正事儿,养鸟斗兽看戏算是日常的乐趣,钱多了都没地方花了,对这等奇珍异宝最感兴趣。
如果拿去那里,再多也能卖出去。
至于皇宫里面……
那就要另说了。但如果真能被皇上看中收入宫中,那这“御用”的名头传出来,光宗耀祖不提,名气上与官窑也就不相上下了,追捧的人自然更多!
不过现在还太早了,要先将眼下的事情给解决了才是。
关于生意上的事情,杜白自然早已经和婉妙有了商议,此刻一一与他们道来。
琉璃目前自然不会全力地去发售,而是循序渐进地放出来,目前还是按照之前的规矩,每家每天五个琉璃,过上一段时间后会慢慢提高上去,最后实现全面的普及化。
这个过程应该会需要很久,或许几年不止。目前并不急于一时。
至于售价可以弹性处理,他并不会强制众人非得学着他苏家一样压着两千两卖出。反正卖多卖少,最后利润的大半还是得回到苏家的手里。
不过在说起琉璃的时候,有一个较为意外的问题提了出来。
“杜公子,既然我们日后是共同合作,不知道是否可以去见识一下琉璃是如何制作的呢?”
“毕竟如果不能确保充足稳定的供应,我们也不敢冒着得罪范副使的风险,在你们苏家身上押宝啊!”
杜白闻言,转头望向了说话的那人,立刻在脑海里回忆着对方的信息。
记得应该是一个富商严家的话事人,名叫严冲,长相颇为憨厚富态,说起方才那番话时面色间有些忧愁,毕竟就算家中家大业大,但真要和范毅林作对,没有足够的利益可不行。
杜白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想了想,就在气氛变得有些奇怪的时候,他忽而微微笑道“这自然是可以的。”
“可以?!”
这个回答显然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就连吕家兄弟都有些惊愕地看着他。
毕竟正常来说,这种机密的东西怎么可以随便给外人去看呢?
“真的可以?”那个严冲有些不敢相信,看着他再确认了一遍。
“不错,我们苏家行得正坐得直,又没有什么不轨的事情,自然可以欢迎各位来看。等过些时日,我们窑厂里面整顿好了,在下便亲自带各位去瞧一瞧。”
杜白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仿佛真的是问心无愧一样。
这反倒显得那些怀疑他的人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严冲有些讪讪地点点头,抱拳道“那好,我们便恭候着杜公子的邀请。”
此外,还有旁边另外一人提出了疑惑“对了杜公子,你既然如此对琉璃的制作手法不保密,难道不担心会有人仿造你们的琉璃,来抢你们的生意吗?”
“我们现在虽然是跟你们苏家合作,自然也就是图着这独一份的特殊,可不希望别处又多出来别的什么琉璃……”
毕竟现在是琉璃最值钱的时候,谁也不希望自己这份巨大的利益还得和别人一起分享。
对于这件事,杜白自然是最有信心的“此事在下敢保证,目前也只有我们苏家可以造出这些琉璃来,别家是绝无可能制造的。”
就连鬼城都花费精力研究了那么久,耗费不知多少,若是普通人可以短时间内就仿造出来,未免也太不可思议了。
其他人听到这番保证,也稍稍安心下来,接下来就是正常的宴席流程。
只是杜白所没有料到的是,就在第二天一早,便有消息传来,荣家瓷庄也制造出琉璃了!
刚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他自然是一脸惊愕的,第一反应是不知哪里来的谣言。
直到他注意到苏家商铺对面的那家荣家瓷庄分店一早便是开了张,伙计们忙忙碌碌,而且还学着他们苏家的模样拜了个高台的时候,神色逐渐有些疑惑了起来。
“这些家伙……难道真的仿造出来了?”
就算真有这本事,也未免效率太高了些吧。自己这边才刚出来没半个月,他们就仿造出来了?
他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让手底下的伙计们不要慌张,且看看他们究竟是在搞些什么名堂再说。
他刚一走出去,就看到了前些天被他赶走的那位孙管事正在指挥着那些伙计们干活,尤其是要将架子给搭得扎实一点,回头瞧见他,脸上顿时露出一副得意的模样,口中还是假惺惺地说着话。
“杜先生,前些日子可真是可惜啊。我们荣家本也是想诚心合作的,可惜你们苏家不肯,那我们也只能无奈之下自己做了些琉璃出来……”
“还请杜先生莫要怪罪啊哈哈!”
杜白目光扫过他们店铺内的摆设,尤其是那个被郑重保存的箱子后不禁微微一怔后,似是察觉了什么,旋即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孙管事请放心,若真是你们自己造出来的,我自然不会怪你们。等会儿在下可是拭目以待,想瞧一瞧你们荣家的琉璃究竟是何等的模样…!”
孙管事笑容一僵,目光一瞥瞧见远处一辆华丽的马车驶来,立刻装作被冒犯了一般,怒道“自然是我们自己造的,杜先生莫要在这里胡言乱语,打扰了我们的生意!”
那辆马车缓缓在门口停了下来,一个许久不曾见面的身影从上面走了下来,正是范毅林!
“杜公子,真是好久不见了啊,也是来看看荣家新造的琉璃的吗……”
他犹如初见般的面上一副儒雅的笑意,让人很难第一眼看出其本性,不过也并未保持很久,很快就漏了陷。
“真是希望荣家的琉璃不会影响到你们苏家的生意才好啊……”
这般惺惺作态,实则带着几分嘲讽的得意语气,很容易就使人心生怒气。
不过杜白并不至于这么简单就生气,反倒是轻笑一声“在下的确不担忧,范副使恐怕多虑了……”
言罢,也并未继续在此久留,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店铺内,开始张罗着早上开张的事情,留下有些意外的范毅林望着他的背影,心中不免有些愕然。
“怎么他一点都没有担忧的意思?”
知道自己生意都要被抢了以后,不求饶不说还敢大放厥词,到底哪儿来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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