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查德.梅特涅离开办公室后不久,考利大使紧随其后来到了办公室。
见到考利大使的热罗姆.波拿巴眼神中透露出一抹讶异。
难道说不列颠王国这么快就已经做出了决定?不应该啊!热罗姆.波拿巴暗想。
按照他对不列颠王国的了解来看,不列颠王国应该不可能这么快就作出决定。
除非帕麦斯顿没有将这个问题当做一个议案交给内阁与上下两院进行讨论,而是直接同外交大臣在私下里解决问题。
这种方法确实要比“集体智慧”要快很多,但是同样也会带来一定的隐患。
毕竟,不列颠首相的权利还没有达到一手遮天的地步。
如此作法,恐怕会引起……不过,如果是帕麦斯顿的话,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他本身就是一个胆大妄为的家伙!
正当热罗姆.波拿巴思考着考利大使因为何时而来的时候,考利大使开口道:“陛下!”
“考利大使!”回过神来的热罗姆.波拿巴对考利大使微微颔首,然后邀请考利大使坐下。
等到考利大使坐在沙发上以后,热罗姆.波拿巴询问考利大使到他这里来有何贵干。
考利大使对热罗姆.波拿巴说,他是特意过来告诉热罗姆.波拿巴,不列颠内阁对法兰西帝国与美利坚合众国争端的态度。
从原则上来说,不列颠王国并不希望法兰西帝国与美利坚合众国在俄罗斯帝国的问题上闹掰。
但是基于已经发生此类状况的情况下,不列颠王国还是愿意同法兰西帝国站在一起。
在盟友与潜在敌人两个选项中,帕麦斯顿果断选择了盟友。
“感谢不列颠王国对法兰西帝国的理解与支持!”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按照惯例对考利大使说了一通场面话:“我们相信法兰西与不列颠所组建的自由联盟,一定能够战胜世界上热的任何一个国家!”
“我同样也相信!英法联盟在未来的道路中,一定会一帆风顺!”考利大使同样也对热罗姆.波拿巴说了一通场面话。
在那之后,热罗姆.波拿巴顺势将法兰西帝国举办阅兵仪式这件事说给了考利大使听,并且希望维多利亚女王与阿尔伯特亲王能够出席这场阅兵仪式。
“具体时间是?”考利大使询问热罗姆.波拿巴道。
“6月24日!”热罗姆.波拿巴对考利大使回应一句道。
考利大使立刻就想到这一天是法兰西(第一)帝国入侵俄罗斯帝国的日子,而热罗姆.波拿巴之所以会在这个时候举行阅兵,为了就是让整个法兰西人回忆起当初的荣光。
一个需要靠父辈荣光才能够维持下去帝国!
血统建立起来的优越感,让考利大使心中不由得鄙夷起热罗姆.波拿巴建立起来的帝国。
不过,鄙夷归鄙夷,考利大使还是明白轻重缓急,作为资深政客的他可不会像理查德.梅特涅一样被自己的情绪所左右。
“波拿巴陛下,冒昧地询问一句受到邀请的人员除了维多利亚陛下之外,还有有没有其他人?”考利大使重复了理查德.梅特涅刚才询问的问题。
“有奥地利帝国皇帝弗兰茨.约瑟夫……”热罗姆.波拿巴照例将受到邀请成员的名单复述给考利大使听。
听到名单的考利大使不由得为法兰西帝国能够有如此强大的号召力而担忧,其实他并不知道名单上的一部分国家(奥地利帝国),其实是他借用了不列颠王国的名头才邀请过来的。
“我会将您的邀请,通过电报的方式一字不落地转交女王陛下,然后交由女王陛下与王夫定夺!”考利大使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不过,我相信女王陛下与王夫一定会在阅兵开始之前给您答复!”
“那就请你告诉维多利亚与阿尔伯特,我已经在杜伊勒里宫为他们准备好了房间!只待他们抵达!”热罗姆.波拿巴对考利大使说道。
……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理查德.梅特涅与考利大使先后来到了热罗姆.波拿巴的书房,向热罗姆.波拿巴汇报了情况。
弗兰茨.约瑟夫与维多利亚无一例外都答应了热罗姆.波拿巴的邀请。
在理查德.梅特涅向热罗姆.波拿巴汇报弗兰茨.约瑟夫抵达的日期后,热罗姆.波拿巴好奇地询问理查德.梅特涅跟随弗兰茨.约瑟夫一同抵达巴黎的女伴是谁!
理查德.梅特涅告诉热罗姆.波拿巴,同皇帝一同抵达的女伴是他的未婚妻:巴伐利亚的伊丽莎白公主,也就是茜茜公主。
“伊丽莎白公主?不应该是海伦公主吗?”热罗姆.波拿巴故意装作一无所知地表情询问理查德.梅特涅道:“德.吕伊斯大臣曾经告诉过我,在他抵达维也纳的时候,皇帝的女伴是海伦公主!”
理查德.梅特涅一脸尴尬地对热罗姆.波拿巴解释说,海伦公主是伊丽莎白公主的姐姐,由于皇帝与海伦公主的性格有些不合,所以才换成了茜茜公主。
对于理查德.梅特涅的解释,热罗姆.波拿巴自然不会相信。
不过,他也不想过多深究弗兰茨.约瑟夫为什么不愿意迎娶海伦公主。
无非就是茜茜公主哼少将一点。
……
收到英奥两国大使答复以后,热罗姆.波拿巴这才命令手下的报社对6月24日举行阅兵仪式的消息进行“辟谣”。
当巴黎民众得知有外国君主要来参加他们的阅兵仪式以后,一股强烈的民族自豪感涌入了心头。
他们的君主只用了短短几年的时间,就让法兰西从一个人见人嫌的国家,变成受到“世界”(这里的世界指的是欧洲)君主“追捧”的国家,这怎么不让他们喊到自豪。
那些原本反对热罗姆.波拿巴的人,现如今也都变成了热罗姆.波拿巴的支持者。
当最新的抽样民意调查结果刊登到报社之后,一部分死硬共和派与正统派更加确信这是将其一场长期的斗争,他们绝不投降!
而那些原本处于观望阶段的大使,在看到英奥两国君主亲自过来参加法兰西阅兵仪式之后,他们决定不再观望,转而向他们背后的国家发送电报,希望他们尽快作出决心,以免延误了阅兵仪式的时间。
在距离6月24日不断接近的日子里,不断有大使进宫向热罗姆.波拿巴汇报消息。
越来越多的国王出现在了巴黎报纸上,人们惊讶地发现法兰西的朋友越来越多。
海峡对岸的泰晤士报,甚至以“巴黎新秩序”为标题,对越来越多国王受到巴黎邀请参加阅兵仪式进行分析,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
欧洲国王之所以会接受法兰西帝国的邀请参加阅兵仪式的原因是:法兰西帝国在克里米亚半岛取得的胜利,正是因为塞瓦斯托波尔的胜利才导致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胜利者的阵营中。
“我们可以清楚的看到,拉芒什海峡对岸的法兰西帝国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拿回他们在拿破仑战争之后失去的一切,一个崭新的秩序正在巴黎构建完成……”
——节选自《泰晤士报》1854年6月18日。
……
就在法兰西帝国紧锣密鼓地筹备阅兵仪式的时候,远在千里之外的圣彼得堡郊外皇村正在经历着一场特别甩锅行动。
琥珀厅内。
尼古拉一世满脸怒气的坐在御座之上,用充满暴戾的言语对站在台阶下的将领咆哮道:“废物!蠢货!你怎么没有死在那里!朕当初真是瞎了眼,让你这个蠢货去指挥军队!”
没错,站在台阶下的将领不是别人,正是率领阿尔马战役的残余部队一路向北逃到彼列科普的缅什科夫。
此时的他早已不是克里米亚与高加索的双料总督,而是一位只有亲王头衔的“白身”。
他的所有官职在尼古拉一世得知塞瓦斯托波尔失守的消息之后,被愤怒的尼古拉一世以“八百里加急”(沙皇俄国此时还没有电报,一切远距离交流都得靠马)的方式全部罢免,原本隶属于他的部队被抵达彼列科普的米哈耶尔.戈尔恰科夫接替,而他本人同样也被勒令前往圣彼得堡接受尼古拉一世的审问。
今天是他抵达圣彼得堡的第二天,同时也是他接受尼古拉一世审问的第一天。
面对尼古拉一世质问,缅什科夫并没有说一句话,因为他明白,此时的尼古拉一世根本不会听他的任何解释,解释的越多反倒越会让他感觉到自己是在有意挑衅自己的权威,只有等待尼古拉一世怒气稍微小一点的时候,他才能开口辩解。
“说话阿!怎么不说话了!哑巴了吗?”尼古拉一世冲着缅什科夫大吼了一句道。
缅什科夫依旧低着头不说话,这使得尼古拉一世感觉到自己就像是用拳头打在了一块棉花上一样。
紧接着,便是一股无力感涌入了尼古拉一世的心头,冲淡了尼古拉一世的怒意。
当愤怒的头脑逐渐被忧郁所侵染之后,尼古拉一世反倒冷静了下来,他询问缅什科夫道“说吧!塞瓦斯托波尔到底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