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芸昭停下身形,冲着弗兰克嘻嘻一笑,顿时吓得弗兰克缩在了椅子之后。
费景庭上前,好似拎小鸡一般将其拎了出来,随手一甩,弗兰克肉球一般的身躯滚出去老远,直到撞在柱子上才停将下来。
弗兰克爬起来就要跑,一柄漆黑的单刃剑停在脖颈前,顿时让他停了下来。
费景庭操着略显蹩脚的伦敦腔问道:“名字。”
“弗兰克……弗兰克·卡维尔。”
费景庭玩味地说道:“看看,终于找到了一个能正常交流的吸血鬼。”
一旁的张乐瑶盯着费景庭,见其张口就是一大串洋鬼子话,心中好奇的紧。
符芸昭神气道:“有什么好看的?景庭哥哥可是留过洋的,自然会说洋鬼子话。”
弗兰克这会儿不停的划着十字,哀求道:“上帝啊,求求你,不要杀我。我有钱,就在那个箱子里。”
还有意外收获?费景庭冲着符芸昭使了个眼神,后者瞥见那只箱子,紧忙跑过来拿了回来。打开一瞧,里面是满满的英镑。
“景庭哥哥,这里面好多不认识的钞票。”
“是英镑。一英镑差不多能换七块多大洋呢。”
“这么值钱?”符芸昭财迷属性发作,当即盘坐下来,闷头数着箱子里到底装了多少英镑。
费景庭跟英镑没少打交道,空间里还放着不少呢。只是略略扫了一眼,就大略估算说差不多是两万英镑。当即心下大好,转头看着弗兰克·卡维尔也和善了不少。
“你放心,只要你配合,我就不会杀了你。”
“好的,先生,我一定配合。”
“嗯,我有几个问题需要你回答一下。”
强大的伯爵大人都被这帮人给灭成灰了,吓坏了的弗兰克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一番询问,费景庭倒是摸清了这窝吸血鬼的底细。
领头的是个吸血鬼伯爵,法尔古·采佩什,据传说德古拉的直系后裔,就是不知道是儿子还是孙子了。
法尔古原本生活在罗马尼亚,文艺复兴之后便来到了逐渐发达起来的西欧。数百年来一直游荡,直到上个世纪末期才游荡到了英伦。
因着教廷的持续打击,再加上人类的枪械威力越来越大,法尔古这窝吸血鬼充分认知到已经不能跟人类进行正面对抗了。而认识到资本的力量后,法尔古就隐身幕后,转而培植人类代理人。
两个月前,法尔古一窝某个刚刚转化的吸血鬼发了狂,在伦敦将一个可怜的女人吸光了血,更糟糕的是还被路过的警察给看见了。
教廷以及伦敦经常当即布下一张大网,四下搜捕法尔古一窝吸血鬼。眼见网越收越紧,法尔古感觉伦敦不再安全,而自己的代理人恰好去了亚洲,便动了移居的心思。
这位吸血鬼伯爵想的很简单,既然亚洲人不信上帝,那想来是没有教廷,也就没有教廷派来的驱魔人。那他们这些吸血鬼到了此地,岂不是如鱼得水?
费景庭默默为法尔古点了个赞,也不知这货是怎么想的,他就没想一下,亚洲虽然没有教廷,那为什么没有吸血鬼的传说?
“所以,你是这群吸血鬼培养的代理人?”
“是的,先生。我发誓,我刚刚变成吸血鬼,连人血是什么味道都不知道。”
费景庭转头冲着符芸昭道:“去找一段绳子,将这家伙捆起来。”
“好。”
弗兰克好似听不懂汉语,哆嗦着问道:“先生,我能问一下,你打算怎么处理我吗?如果你放了我,我将我的财产……”
“放肯定是不会放的,”费景庭说道:“我打算把你交给警察来处理。”
“租界警察?”
“津门警察。”
弗兰克顿时松了口气。如果落在租界警察手里,得知自己是吸血鬼,那事情就麻烦了。可津门警察……以自己怡和洋行董事的身份,只怕嚷嚷几声那些胆小鬼就会立刻放自己走人吧?
“景庭哥哥,绳子有了!”
符芸昭从一间密室里翻找出了一段带血的绳子,略略感知,便能感觉到上面阴煞之气缠绕。
费景庭略略皱眉,这地下密室里也不知有多少无辜的冤魂惨死于吸血鬼的手中。
想到这一点,费景庭原本还想拿弗兰克这个仅存的吸血鬼做一些实验,比如弄明白吸血鬼是如何从人体血液中汲取能量的,现在顿时没了兴致。
一个吸血鬼伯爵都跟弱鸡一般,不过是速度快一些,身体有些恢复力,还会一点蹩脚的法术,想来就算是公爵也不会强到哪里去。
不用费景庭动手,张乐瑶打出黄符,手掐法诀,那绳索便将弗兰克捆了个结实。
生怕弗兰克胡乱嚷嚷,符芸昭还在从地上找了块破布塞进其嘴里。
费景庭抖手将长剑收入空间,冲着张乐瑶一抱拳:“多谢张姑娘援手。接下来的事儿我自行处理便好。”
张乐瑶点点头:“费先生不用客气……如此,我便先回去了。”
张乐瑶将软剑收入横笛,转身施施然走了。
符芸昭冲着消失的背影冷哼了一声,旋即抱住费景庭的胳膊:“景庭哥哥,接下来要做什么?”
“你回家,我去一趟警局。”
“哦……”符芸昭不情不愿的应下来,便让费景庭先走。
待费景庭提着捆成粽子的弗兰克走了,符芸昭当即四下搜刮起来。别说,还真让她找到了不少好东西,一本镶金封皮的羊皮纸书,一箱子威尼斯金币,杂七杂八的各式产业文件。
文件之类的符芸昭看不懂,径直丢进火堆,随即兴高采烈的拿着值钱的东西跑了。
临到门口,符芸昭转头看了眼玫瑰俱乐部,轻声说道:“藏污纳垢之地,不如一把火烧了干净。”
手掐法诀,挥手间一团红色烟云漫布,随风席卷而入俱乐部里,眨眼间便升腾起一人高的火苗。
符芸昭心满意足的拍拍手,捧着箱子,哼着曲子消失在漆黑的街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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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饼!”
“诶嘿嘿,你说怎么就这么巧,和了!”
“踏马的,这一晚上净放炮了!”
李志章骂骂咧咧,丢下帽子,扯开领口,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眼睛已经输红了。
赢了钱的同僚笑嘻嘻道:“李巡官,钱是王八蛋,花没了你再赚。怎么还红眼了?”
李志章却是不承认,梗着脖子道:“谁红眼了?老子这是熬夜熬的。”
这两天他们这帮巡警可折腾的不轻,正所谓上一头一句话、下头跑断腿。
一百多号巡警撒开大网,忍着寒风四下埋伏,就等着将拐人的家伙缉拿归案。结果连续两天,鬼影子没见到一个,女工该失踪还是失踪。
还好今早上头发了话,说是不用再埋伏了。李志章昨天是夜班,白日里休息了一整天,晚上一来,署长就说,正好你睡饱了,值夜班吧。
倒霉催的李志章就被抓了壮丁,更倒霉的是一晚上没开和,这会儿已经输掉了六块大洋。
有观战的巡警问道:“你们说那拐子能逮到不?”
“什么拐子?”有巡长神秘兮兮道:“悄悄告诉你们,根本就不是拐子,今儿一早从海河里头捞出来好几个麻袋,里面装着的就是失踪女工的尸体。”
“嚯,那就是连环杀人案啊,谁踏马这么缺德?”
那巡长冷哼一声,又道:“我可听我舅舅说了,这事儿不像是人干的。那女工脖子上全都有牙印,周身的血液都给吸光了。搞不好就是绿***。”
李志章呵斥道:“别踏马胡说八道,赶紧码牌,老子有预感,这把和个大的,一把全都捞回来。”
便在此时,值班的小巡警一溜烟跑进来:“巡官,有人提着个麻袋,说是给白科长送礼来了。”
李志章皱着眉头道:“给白科长送礼?不去大经路的警察厅,大晚上跑咱们警署送什么礼?”
那巡警一晃脑袋:“我也不知道啊,不过那人看着面善,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李志章冲着观战的巡警一努嘴:“你替我码牌,说好了,我不回来不许开牌。”
“赶紧的,快去快回。”
戴上帽子,李志章跟着小巡警就出来了,到了厅中抬眼一瞧,哟,这不是费景庭吗?
原本恼火的李志章顿时换了一副神情:“哎呀,费老弟,你怎么来了?”
费景庭这人没什么架子,也感念李志章两次通风报信的恩情,当即笑着说:“李大哥,敢情你在这警署值班啊?”
“可不是嘛,快来快来,坐坐坐。”李志章冲着费景庭一挑大拇指,转头看着小巡警训斥道:“这都不认识?我弟弟,津门大英雄,擂台上打死过六个小日本。费景庭啊!”
小巡警顿时一拍自个儿脑袋:“诶唷,瞧我这记性,我说怎么看着眼熟呢。费先生您坐,我给您沏茶去。”
“快去,把署长那包龙井拆了,算我的!”
转过头,陪着费景庭落座,李志章这才问道:“老弟,你这是……”
费景庭道:“哦,白日里白科长委托了我一件事,办完了,我就把东西送来了。李大哥,你要是得空最好立刻通知一声白科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