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胤禩此时对钰善一家可以说是恨到了极点,一句话都不想应,直接冷哼一声,将头扭到了一边。
这一来,郭络罗钰善更是摸不着头脑,只得将视线再次聚集在三官保与胤禟身上,心中有些确信,的确是出了什么事情,神色间也客气了许多,忙躬身道:“三官保大人,你我好歹也同出郭络罗家,若真是我犯了哪样的大罪,还望您直言告知。”
一听此言,三官保眼中便闪过一抹恼怒,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他,“同出一族,我犯了大罪,你也跑不了。”
显然这个意思,胤禟也听出来了,当下便一脚踹了过去,可怜郭络罗钰善年过半百的年纪,被胤禟这一脚下去,险些去了半条命去,只躺在地上,半天都站不起身来。
胤禩见状,忙将胤禟拉在了身边,暗道了句“胡闹。”便扭头冷冷的望着钰善道;“郭罗玛法,将事情告知他,免得以为咱们是故意来闹事的。”.
三官保冷哼一声,望着躺在地上的钰善,丝毫同情都没有的将慧敏受了巫蛊之祸,如今还昏迷不醒的事情讲了一遍,郭络罗钰善听完,也顾不着哀嚎,第一个感觉是不可能,这样的大祸,家里都不是没脑子的,哪里会做,忙喊冤道:“不可能,八贝勒,九阿哥,臣等家中绝不会做这样的事,慧敏可是臣的亲孙女,臣害了她与臣有什么好处,还望两个阿哥明鉴啊,定然,定然是其他人要陷害臣,定然是这样的,族兄,族兄,这定然是阴谋,是针对咱们郭络罗家的阴谋,你可不能坐视不管啊。”
“住嘴”三官保厉喝一声,恨铁不成钢的道:“你看看你如今像什么样子,还不站起来,去将事情打探清楚,将那该毁的东西毁了,好歹先救醒八福晋,事情也许还有转圜的余地,若不然,你抄家灭门的时候,别怪为兄见死不救。”
钰善听完,提溜一声便站了起来,只是也许起的太急的缘故,整个人竟是一个踉跄,只是此时他也顾不得这些,连忙道:“八贝勒,这样的大罪,臣等是万万不敢犯啊,还望八贝勒明察啊。”
不等胤禩开口,气急的三官保一脚踢在其屁股上,没好气的道:“还在这啰嗦什么,也不想想,若不是有实质的证据,我们怎么会来你这里,有这功夫,说不定,你早将事情给问出来了呢。”
被三官保这么一提醒,钰善才恍惚缓过神来似得,着急忙慌的出了屋子。
一脸阴沉的来到了后院,望着着此时斜靠在床上的妻子,钰善直接上前,一把掐在了其的脖子上,屋子中伺候的人见状,忙上前抱腿的抱腿,求饶的求饶,只可惜,愣是半点用没有,不仅如此,更是将钰善的狠心给激了出来,将人都给挥了出去,便道:“你好,你真是个好样的,三不五时就给爷闹出些事情来,这次更离谱,竟要将爷整个家族都给拖进去,爷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郭络罗老夫人,此时已经被掐的双颊惨白了起来,双手不停地用力,想要将脖子上的双手给拨开,只可惜,无论她怎么挣扎,脖子上的双手依然是纹丝不动,整个人也只能发出“啊,啊,嗯”的声音,就在郭络罗老夫人自己都绝望的刹那,猛然觉得脖子一松,心中一喜,忙下意识的呼吸着。
待觉得又活过来后,郭络罗老夫人的泪水便忍不住落了下来,口中诉苦道:“爷,我跟了你一辈子,受了多少委屈,你今天竟然要杀我,我真是瞎了眼,为你操持了一辈子,早知如此,当日我便是剃度出家,也好过嫁进你郭络罗家。”
见妻子这么说,郭络罗钰善也忍不住来了火气,一把拽住郭络罗老夫人的手,便凶狠的道:“这话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说了,便是真有委屈,也该爷说才是,你倒先报起委屈来了,也不想想自你嫁进郭络罗家可干过半点正事没有,好好的明尚,愣是被你惯成了那副模样,直接丢了性命,对慧敏也是丝毫没有慈爱之心,让慧敏心中对郭络罗家不仅没有眷恋,反而隐隐带着恨意,好好的一个皇子福晋外家愣是什么都没有捞到,如今更是离谱,竟然敢魇镇皇子福晋,怎么,你是不弄得咱们家满门抄斩,你都不肯甘休是吧。”
听到“巫蛊皇子福晋”几个字,郭络罗老夫人整个人都不好了,身子竟隐隐轻颤了起来,郭络罗老夫人明白这样的罪名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哪里肯认,不由泣道:“老爷你是哪里听来的流言,来和我发脾气,这样的事情,我哪里会做,是不是慧敏和你说的,我早就说了,那丫头心里憋着坏呢,老爷你可千万不要相信啊。”
郭络罗钰善闻言,当下忍无可忍直接一巴掌给挥了过去,“啪”的一声,直接将自家妻子打倒在了床上,恨恨的道:“到现在你还死不悔改,这家里除了你,谁还会跟慧敏那丫头作对,上次你就做出那样的事来,弄的如今大多数时候都躺在床上,想不到你还不知悔改,告诉我,是在哪里做的手脚,还不将那东西毁了。”
捂着脸,郭络罗老夫人眼中闪过一抹恨意,将头一抬,“老爷若认为是我做的,我便是再怎么辩解又有什么用,只不过这事确实与我没有干系,老爷若不信,只管搜就是了,若搜了出来,妾身任你处置。”
“啪”又是一巴掌挥了过去,钰善整个人都气的哆嗦了起来,出声骂道:“你当现在是什么时候,谁有功夫来和你慢慢来,你知不知道慧敏此时还昏迷不醒,林院正亲自给诊断的中邪,东西都给收了出来,那丫头什么都给招了,你还要死撑到什么时候,是不是真要我郭络罗家鸡犬不留你才开心,你便是对我有再大的不满,难不成,儿子们你也不要了。明尚已经不在了,你是不是想将别的儿子们都给搭进去。”
捂着自己的脸颊,听到钰善这么说,郭络罗老夫人这才惊的睁大了眼睛,“你说什么,怎么会,那人不过是疯婆子啊,慧敏真的出了事。”
“疯婆子,什么疯婆子,事情果然是你做的,你是不是疯了,那人现在在哪,你倒是快说啊,好歹先将慧敏救醒再说啊。”
钰善见妻子承认了,忙不迭的就要开口,只是此时郭络罗老夫人仿佛丢了魂一般,喃喃自语道:“不会的,不会的,不过是个乞丐婆子,能有什么真本事。怎么会就让慧敏中招了呢,我不过是随便应付那丫头一下,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见妻子说了半天,都没将话说到点子上,郭络罗钰善不由上前抓住妻子的双臂摇晃道:“别说这些没用的,你说的那乞丐婆子到底在那,倒是快说啊。赶紧叫人抓来,才能有活路。”
郭络罗老妇人这下子是真的整个人瘫软在了床上,无神的道:“走了,走了,已经走了,我也不知道她哪里去了。”说着说着,便忙伸手拽着郭络罗钰善的胳膊道:“老爷,如今可怎么办,不如你去求护国寺的高僧来,看看能不能将这邪法给破掉,好歹咱们先过了这一关。”
郭络罗钰善此时仿若用尽力气般,整个人跌坐在床上,整张脸苍白无比,额头埋在手中,竟哈哈大笑了起来,这一幕在此时,也只能用诡异二字能形容咯额,郭络罗老夫人,更是惊道:“老爷,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吓我,现在快想办法啊。”
“办法,如今还有什么办法,只怕灭顶之灾就在眼前。”
“不会的,不会的,我再想想,我再想想……”郭络罗老夫人一边说,一边落着泪,猛然间灵光一闪道:“不如咱们去求求八贝勒,让这件事隐瞒下来。”
嗤笑一声,郭络罗钰善冷声道:“你认为有可能吗?”
郭络罗老夫人被这么一问,心中自然明白希望渺茫,只是嘴上还道:“怎么就没可能了,咱们去求族兄,他是九阿哥的外祖,让九阿哥将八阿哥拦下还是能做得到的,你去和族兄说,若他不帮咱们,我便去说,事情是他指使的。”
“弟妹这话还真是说的好,只是这话何不亲自当着为兄的面说呢。”
就在郭络罗老夫人话音刚落的刹那,一句冷冷的话语便从屋外传了进来。
当下便让屋中两人各自打了个冷颤,郭络罗钰善忙起身将三人迎了进来,只神色间十分尴尬,毕竟妻子背后说人坏话,被本人给逮住了这事可算不得什么好事。
伸手将郭络罗钰善推到一旁,三官保似笑非笑的道:“弟妹怎么不说了,接着说啊,接下来呢,是不是要将我全家都给拖下水,弟妹才觉得过瘾不成。”冷冷撂下这句话的同时,三官保直接背过了身子,显然是被气的不轻,整个人都有了几分摇摇欲坠之感。
胤禟忙上前站在了自己郭罗玛法的身边,扭头对着一旁的胤禩道:“八哥,依我看还和他们啰嗦什么,直接将事情禀告给皇阿玛,让皇阿玛动手岂不是更快,爷还不信了,在大清朝的地面上,还有皇阿玛找不到的人,再说了,八嫂那边真的不能拖了。”
胤禩转了转手指,下意识的望了三官保一眼,见其没有反对的意思,心中也有了决断,转身便要走,这一下子,只将钰善惊得不轻,三五步跨在了胤禩的身前,扑通一声,整个人都跪了下来,扣头道:“八贝勒,别,别去找万岁爷,臣一定在两天内将人找到,将这东西给解了,八贝勒且容我两天,若两天后,慧敏还没好,臣任你处置,就当看在,看在慧敏的面子上。”
听钰善提起了慧敏,胤禩的眼中更是恼怒不已,想想慧敏往日在郭络罗家受的委屈,胤禩再也忍不住的道:“亏你还有脸提起慧敏,从小到大你们对慧敏哪有一丝慈爱,这时候你们倒是有脸口口声声让我看在慧敏的面上,爷倒是好奇的很,你们到底是做了什么,值得让爷看在慧敏的面子上饶过你们。”说完,就要跨过钰善往前走。
谁知却听身后郭络罗老夫人道:“若没有我们,哪里来的她。”
一句话成功的让胤禩止住了脚步,身子也转了回来,郭络罗老夫人面对此时的胤禩没有丝毫的惧意,只是嗤笑一声道:“八贝勒觉得老身说的可有道理,我再多的不是,也生了明尚这个儿子,若没有我们,她郭络罗慧敏还不知道在哪里呢,这个理由,可值得你网开一面,给我们两天时间。”
胤禩眼睛一闭抬头将眼中的泪意眨了进去,这才道:“罢了,你说的不错,慧敏的确欠着你们生恩,既然如此,爷就替她饶你们两日,只当为她还了这个恩情,只是爷这边不说,若皇阿玛从别人那里知道了这事,那可和爷没有丝毫的关系。”说话间胤禩不由转过了身子,又撂下了一句“别忘了,知道这事的可还有林院正。”便出了屋子。
胤禟此时亦是冷冷一笑,低头望着还跪在地上的钰善道:“郭络罗大人,若我是你,这样的福晋还留着做什么,合该一根绳子解决才是,若不然,只怕郭络罗大人以后阖家不宁的日子多着呢。”说着,冷冷一笑,将身子凑到了钰善的耳边,喃喃自语道:“毕竟,爷可不是什么好性的人。”说完,骄傲的抬头,扶着三官保出了屋子。
钰善这才长出口气,瘫软在了地上,将脸上的冷汗抹去,望着自家福晋的脸上满是恨意。
郭络罗老夫人见状,忙将眼睛移了开来,脑袋更是垂了下去,只开口道:“介绍那婆子的乃是我娘家侄女,如今嫁给了武家,爷若是有什么想问的,我将人喊过来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