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空中。
周衍宛如雷神。
在确认场上无人逃走后,周衍落下,冲义气堂门外已经吓傻的那五个沙河门弟子吩咐道:“你们两个,去将所有人都抬到演武场上。你们两个,去找绳索过来,你,去找来笔墨纸砚。”
周衍拍了拍五人的肩膀,给每人使了一个‘力量祝福’。
十级力量祝福能让这些仅是气血境的武者,力气足足翻个三四倍。周衍拍完,五人全都觉得自己力大无穷,浑身都是力气。
但是这五个不但不喜,反而怕的要死。
“去吧。”
“不怕死尽管逃。”
周衍轻飘飘一摆手,就让五人各去忙活。又将刚才被他派出去,又被他误伤的那两个弟子抬手隔空抓摄过来,一人也给拍了一个力量祝福,吩咐道:“你们两个速去选月湖,让附近村寨每家每户出一人,明日一早上山。放出话去,敢不来的,全家砍死!你们若是没传到,也去死!让那些派驻选月湖中的弟子也都回来,一个不落。”
“是!是!”
二人身体在周衍一拍两拍之下,一会儿虚弱一会儿刚硬,压根不敢反抗也不敢逃跑,忙不迭应下,就急忙忙下山传话去了。
接下来的时间。
周衍就站在义气堂门外,居高临下的监工。看似监工,实则大多数时间依旧在雷林世界中。
他方才开无双,砍瓜切菜般拿下整个沙河门,几个被他驱使的弟子都不敢乱来。
而那些躺了一地的,大部分也都被‘闪电弹头’给麻翻,麻痹不能动弹。
两个弟子满场跑,他们现在力量祝福在身,有用不完的力气,很快就将这些人全都扛到拎到偌大的演武场上,横七竖八躺了一地。哪怕是那些没有中‘闪电弹头’,也随行就市的躺在地上,不愿冒头。
不一时。
去拿笔墨纸砚的那个弟子也回来了。
“去给每个人脸上画上数字。”
周衍吩咐一声,这人又慌忙去给演武场上这些沙河门弟子脸上写字。
一二三四五。
六七八九十。
等另外两人找来了一捆捆绳索,数字也画完了。
周衍现在也知道,场上除了被他驱使的五人,被派下山的两人外,共计有三百二十一人。
其中气血境三百零七人。
淬骨境十四人。
再加上被周衍打断四肢的王千尺等人,这里一共躺了三十一个淬骨境。
沙河门当然不止三百弟子。
余下还有的有的在选月湖,有的在武陵、零绿两县,还有一部分跟着王荣、卫见山二人去了蒙州。
但只要人在摘星山的,现在就都在这里了。
当然。
这不包括山上的厨子、奴仆、侍女、家属等等。
这些加起来林林总总也有百余人。
周衍懒得搭理他们,只是让人将他们先聚集一处,不让下山。
数字画完。
周衍叫来场上五个狗腿子,一人给了一支笔几张纸,指着其中一个道:“去认人。按着数字记下来,跟着沙河门一同从大舒南下的记在一张纸上,在宜州后加入沙河门的写在一张纸上。”
按着这个路子。
五个人全程没法交流的,各自给了周衍两份名单。
周衍对照着看过,除了有少数几个出入外,其他差别都不大。于是他就让五人又按着这份名单,将北方老人跟南面新人扛过来抬过去,在演武场上分成泾渭分明的两拨人。
这一下就看的更清楚。
跟随王千尺跟随沙河门从大舒过来的老人只占了不到三成,只有九十五人。余下的二百多人全都是在沙河门来到宜州来到选月湖摘星山后新加入的。
其中甚至还有几个有争议的,是因为这几人当初是被沙河门从大舒裹挟而来,但是在来到宜州后才正式加入沙河门的。
这种人周衍也将他们归类到南面新人中。
沙河门中这些个北方老人在北面沙河帮的时候就不干好事,临走时还掳走大量无辜百姓,比如周衍。
这种人是决计不能放过的,一个个等榨干价值后,全都要死。
至于那些个新人,则可以相对放松些。
周衍自有打算。
这样分类后,周衍又让人用绳子将三百多人一一捆起来。
一通忙活。
天色已黑。
周衍站在义气堂前不动弹,静待黑夜过去,黎明到来。
……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大亮,自山下选月湖中,三十多个村寨两千多户村民渔民,一户出一人,凑出两三千人,摸着黑早早就往摘星山上去。
他们很少会来摘星山,沙河门也不允许他们上去。
但昨晚,沙河门传下话来,让今个儿一早各家各户出一人上山。不知道具体什么事,但如果不去后果很严重。
沙河门在选月湖积威甚重,没人敢不听。
于是一个个摸黑出发,一个个村寨几十人上百人陆续汇聚。等待天色稍亮一些,两千多个村民渔民就已经来到摘星山下。
有两个摘星山弟子早早在这里等候,领着他们上山。
“到底什么事?”
“沙河门又出什么幺蛾子?”
“是不是又要加例钱?”
“啊!这可不兴啊!再往上加真没法活了!”
……
一众人,大部分衣衫褴褛,精瘦精瘦的,三五成群的往山上走,脸上心里满是担忧。
这些人世代捕鱼为业。
但随着南景小朝廷南迁后,朝廷屡次加税加赋,他们这一代的压力已经比以往大太多了。等到沙河门到来后,更是雪上加霜。一年到头累死累活赚的,甚至连让一家人吃饱穿暖都难。
苦!
渔民苦!
选月湖的渔民更苦!
这一次沙河门突兀的将他们召集过来,一看就是有大动作,一看就是要折腾。
而这世道,上头越折腾,下面就越受罪。
他们心里难安。
猜测着,议论着。
一路往山上去,等到了义气堂前、演武场前,后头的还没跟上来,前头的却已经脚步顿住,喧哗起来。
他们看到。
在演武场上,数百人被绑的结实,跪在地上,场景诡异。
而等这些苦哈哈渔民去细看,才惊恐的发现——
“那个是沙河门尤执事!”
“那个!那个不是许扒皮家的老二,叫什么许青山的么?不对啊!这小子据说资质很好,被沙河门一位护法收为弟子,很被重视,他怎么会被人绑起来?”
“何大眼!”
“吕执事!”
“嘶!你们快看,那是不是施护法?!”
……
前面能看到演武场中情况的数百渔民几乎炸开了锅。随着他们在那群人中,认出越来越多的人——
弟子!
执事!
护法!
一个个汇聚起来,渔民们终于意识到:“都是沙河门的人!”
他们一时无措。
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沙河门,哪怕是一个普通弟子,也能在选月湖数十村寨中横行,今日居然齐刷刷跪在演武场上,一脸灰败?!
其中甚至不仅有普通弟子。
还有地位更高的执事、护法。
乌泱泱一大片!
这不得有两三百人?!
两三百个沙河门的门人,都跪在这里?
“这——”
渔民们彻底怔住。
走在前面的一步不敢再往前,不敢踏入演武场,似是成了恶鬼禁地。
而后面的渔民看不到演武场中的情况,只能一个个着急忙慌往前面的人问,想知道到底怎么了。
于是一阵混乱,一阵嘈杂过后。
两千多渔民竟陷入一时的寂静中,诡异的静,鸦雀无声!
这时候。
周衍才出现,他站在演武场前连夜垒砌的一处高台上,嗷呜一声,引来众人注目,随即就冲着在场的两千多渔民朗声道:“沙河门自门主王千尺以下,已尽数被擒。叶某今日召集大家伙过来,是为开一个公审大会。沙河门中这些人,凡是做过坏事的,都将受到应有的惩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