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过了一会儿，施梓便不禁皱了皱眉。
因为他发现了不对，又过去仔细探查了一番之后，才摇了摇头。
黑莲的气息完全消散了，就好像是完全没有存在过一般，周围只剩下九头虫尸体上的腥味，仿佛刚才它从未出现过。
这种情况，只有一个解释。
“这黑莲果然只是一个化身，本体居然早就溜了——不对，应该是根本就没在这里。想必上次碰到的，也是这个化身，可惜还是没法探出他的真正身份来，不过样子有点眼熟，是不是我在哪里见过？”
施梓想了想，脑中冒出了一个想法，跟着却又觉得有点荒谬。
“这没道理啊，难道我所在的其实不只是西游的世界？”
那黑莲的实力不可小觑，从他上次从捆仙绳中从容救走九头虫就可以看出来，所以即便是化身，也绝对是耗费了大量元气所成，所以这化身的损失，对对方的损耗也绝对不小。
“要了他一个化身，让他元气大伤，没有长时间是恢复不了的，至少是没法再出来搞事情了，也算是一个收获。而且还有这九头虫……”
唔……
零零碎碎加起来的，已经连一个完整的头都拼不出来了，而且极致的膨胀之后，自然就又压缩了回去，就算没有爆炸，也估计要瘪得不能看了。
施梓甚至都不确定金角巨兽会不会嫌弃这玩意儿，为了避免污染其他物件，干脆单独给它找了一个空间袋丢进去。
剩下的这些量其实已经不多，不过内含的能量还是很丰富的，毕竟也算天生地养。
还有周围的一些不好收集的渣滓，为了避免污染这片水源，施梓施法将它们驱散了，又悄悄放出招魂幡来，将九头虫的魂魄招引进去，这才回转身去。
这时候就见到下方那一众妖怪，包括牛魔王，看他的眼神都是分外复杂。
如果说先前对施梓只是好奇与畏惧，那在方才那一招之下，大家都能意识到这爆炸的威力究竟有多么恐怖，如果施梓当时没有控制那么一下，或许他们在场的大多都要受到波及。
虽然这事情本来就是施梓引起的，但以他还有牛魔王的能力，就算直面那爆炸估计也能避开，其他妖怪可就未必了。
所以此时他们对施梓变得又畏又敬，只是万圣龙王的表情有些难看。
虽然九头虫死则死矣，但施梓这次的所作所为，还是显得有些过分了。
就不说九头虫是他预定的女婿，就说怎么好歹也是他的一个客人，施梓却当着他的面，直接将人追得逃跑。
最后还直接打死了，而且看样子也丝毫没有觉得歉意。
这都不是给不给他面子的问题，这是根本不把他放在心上。
牛魔王见此，便上前笑道：“贤弟，此事不论如何说，你得给万圣龙王一个交代才是。”
反正事情都已经做出来了，交代什么地，只要圆的过去，万圣龙王难道还能追着他们讨还公道？
甚至如果牛魔王不主动站出来，万圣龙王自己都没有胆量跟施梓说这个。
摆摆脸色还可以，施梓也不会计较这个，真上了头要去争论，难道他还指望施梓反过来给他道歉？
当然施梓也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所以看了万圣龙王一眼，就说道：“万圣龙兄不必介怀，本王此举只针对那九头虫，与龙王无关。
“而且龙兄现在应也知道了，这九头虫身上藏有其他秘密，远非你所看到的那么简单，就说方才那朵黑莲花，若非被我逼出来，龙兄应该也不知道吧？”
他本无意解释太多，能够搪塞得过去就行了，也没有必要故意当着这么多妖怪的面去落万圣龙王的面子。
虽然他的面子在施梓这里值不了几个钱，不过考虑到之后他还得持续不断来这里签到，怎么说都是人家的地界，算是结了一份因果、成了一份情，总不能就当那“白眼狼”吧？
万圣龙王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但他还是有些不甘心。
这么好好的一个上门女婿，怎么就让他给跑了呢？
至于施梓所说的那些话，对施梓来说这很重要，但对于万圣龙王来说，他在乎什么？
他要真的在意九头虫的出身背景，也根本不会招他为婿。
他看中的就是九头虫的实力，还有他能够入赘龙宫这一点。
虽说要论优秀，那肯定是从外貌到实力俱是上上之选的施梓更优秀，但且不说施梓那边还有一位待定的夫人作为竞争对手，施梓很明显不可能入赘龙宫。
万圣龙王要招婿，可不只是为了给女儿找一个依靠，也是在为龙宫、为自己一家人找一个依靠。
找施梓的话，那就只能成为他的依附品，所以怎么都是肯入赘的九头虫更适合做他的女婿。
现如今被施梓打杀了，眼看着是没戏了，万圣龙王便不由“退而求其次”，再次地将主意打到了施梓的头上。
本来他的目标就是施梓，九头虫只是一个替代品，现在既然替代品没了，那当然是要回归“正品”了。
至于万圣公主的想法，他这个做父亲的，难道看不出来万圣公主在面对九头虫和面对施梓那两副不同的面孔么？
只是，要如何让施梓同意下来，这才是个大问题，不是这样的话，他之前又何必要寻一个替代品？
虽然严格算下来，九头虫是自己送上门来的。
现在想一想，九头虫的来历和意图的确很有文章，万圣龙王虽然不在意他的出身，但肯定也不希望他的目的会牵扯到他们一家人，带来祸患。
所以施梓杀了他倒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但是不是可以以此作为要求，让他“赔偿”一下呢？
施梓自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毕竟他到底还是破坏了这种大喜的日子，所以还是笑道：“此次算是本王失礼了，龙兄若是心里还是过不去，那不然就让本王进去，自罚三杯，再答应龙兄一个条件。
“如何？”
如果他打算闹翻的话，刚刚就放任九头虫的尸血在水中弥漫开来了。
这样一只妖王的死，还带着一些怨念，可是很容易造成这整片水域的不净，到时候万圣龙王这整个龙宫怕是都要毁了。
虽然万圣龙王实力泛泛，但人家好吃好喝的招待过他几顿，施梓也拉不下面皮去做那翻脸不认人的事情。
至于提一个要求什么地，也就是说说而已，有些要求他敢接，万圣龙王敢提么？
他不是那种心里没数的人，至少在没膨胀起来、没人在耳旁吹风的时候，人质还是很清楚的，自然不可能故意刁难施梓。
然后就见万圣龙王原本差点脱口而出，但瞥了周围众妖一眼，还是把要说的话吞了回去，然后静默片刻，才说道：“既然如此，那便先进去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