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风呵呵一笑,看着面前老者道:“老道士倒是算的一手好命,到让我想到一位前辈奇人,也是算命只算血光之灾,只是和道友比起来,那位前辈可是真的能送人血光之灾的,就是不知道友有无此等本事,让我三人今日在此应验了。”
蓝袍老者目光闪烁,看着陆云风道:“尊驾来此究竟是何用意,还请明说吧,不必与老道在这里逞口舌之厉。”
陆云风面色平静地坐到老者面前道:“在下此来其实是想和老道长你打听点事情,只要道长愿意替我解惑,今日也不是不能善了。”
老道士身形不动,一摆手中浮尘道:“那便请尊驾询问吧。”
陆云风随手取出一枚玉简,将其中刻录的一副地图显化出来,口中淡淡地道:“约莫四五百年前,乱星海曾出现过一根传说中的金雷竹,虽然很快就重新消失不见,但是此事却是真实不虚的。
而近日,在下又听闻说天雷竹重新现世,虽无几人能得亲见,但是却不似空穴来风。”
听到陆云风说到这里,老道士眉头一皱,“尊驾不会以为我风雷谷有天雷竹吧?那你可真是找错地方了!”
陆云风呵呵一笑,“别急吗,道长就不想听听我后面想说的的话吗?”眼见老道士重新静坐,陆云风话语一转道:“道长的风雷谷传承也是不俗,可惜却被星宫所毁,莫非就不想找星宫报复回来吗?”
老道士目光陡然冷厉起来,“尊驾究竟是何人?”
陆云风目光灼灼地盯着老道士道:“不才南天盟少盟主,韩立,不知道长可曾听闻过啊?”
此话说完,韩立忍不住眉头一挑,瞥了身边的陆云风一眼,也不拆穿。
而那老道士也是一脸迷茫,“南天盟老道我是有所耳闻,听闻对方本不是我乱星海势力,自一处名为天南的地方流落此地,但是却不曾听闻有什么少盟主,尊驾莫非是在戏弄老道不成?”
陆云风脸色正定道:“正常,我这个职位也是最近盟主刚刚定下的,名义上是少盟主,但是实际上,只是数名少盟主之一而已。
盟主的意思是由我们几人互相竞争,在接下来一段时间内,谁能为盟中赚来最大的好处,便能成为当之无愧的少盟主,得享盟中资助,进阶元婴。
在下此来,其实正如我先前所说,是为道友息怒顺气而来的呀。”
老道士听到心里半信半疑,一时不知真假,但是秉持着以不变应万变,脸上稍显恭敬道:“老道一介山野散人,倒是不知道竟是少盟主当面,不知少盟主不去为自家前程奔波,却来老道的洞府作甚?”
陆云风随手在两人面前以土石术捏出一个桌子,又在桌上放下几个茶盏,笑呵呵地道:“道长如何知道我来此就不是为了自家前程呢?正如我先前所问,道长你宗门被星宫所灭,这些年一直苟延残喘,隐姓埋名不敢出来抛头露面。
只是道长这样的隐忍换来了什么呢?换来的是自家身怀天雷竹的消息被人传扬出去,如此做会有什么后果,道长不必问我也能知道。
我三人只是巧合之下听到此消息,后面会赶来此地的,可就不止我三人了,道长难道就甘心这样一直逃亡下去吗?”
老道长听闻自家身怀天雷竹的消息已经传扬了出去,心中忍不住咯噔一下,不由想起数年前自己去天星城采买灵材时发生的一件事情。
当时他掩盖自身面目在天星城闲逛,无意中发现一家拍卖行里拍卖的物品居然是自己一直苦心寻求的宝物,若能得手,自家往后修行便可一路顺风顺水地直接进阶到结丹后期顶峰,可以尝试去突破一下那元婴瓶颈。
一时宝迷心窍,便决定舍出全部身家也要拿下此物,只是那件宝物不是只有他一人看中,还有数名身家丰厚的修士同样志在必得。
结果竞价到了高潮之时,他一时气愤,说出要拿天雷竹来和那宝物主人交换,只是话一出口,便心生后悔,等那宝物主人追问之时,便推辞说是自己胡言乱语,并无天雷竹在手。
然后又匆匆离开了那家拍卖行,只是这老道士虽然走的早,但还是被有心人盯上了,当时他使出数种手段方才逃出了天星城,又因为他在天星城里面使用的假面目,对方后续追查也就没能立刻找到他身上。
逃离天星城后,这些年他一直躲在风雷峡闭关不出,便是想等此事风头过去之后,再做计较。
只是今日听闻说自家的消息已经被传言的到处都是,饶是老道士修道百载,心境也不由为之一颤。
当下脸上脸色略显动容道:“尊驾所言可是真的?却不知尊驾是如何知道此事的?”
陆云风心中暗道一声:上钩了!脸上却是做叹息状道:“道长又忘了吗?在下先前不是说了我乃是南天盟内定的少盟主之一吗,这等消息,只要我想打听,自然有盟中弟子去搜集。
那星宫是何等势力,查出道长身份来历只是一个时间问题而已,但将消息传的四处皆知的却不是星宫所为,却是在下的主意。”
一听此语,老道士原本缓和的脸色陡然一变,怒道:“尊驾这是想让老道士死无葬身之地啊!”
陆云风压压手,做安慰状道:“果真如此吗?那道长为何现在还不曾被人找上门来?也未被人喊打喊杀?”
老道士神情一滞,思索片刻后道:“少盟主究竟意欲何为?还请救老道一命。”
陆云风略带讥讽道:“不是我意欲何为,而是看道长你意欲何为,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想要留的一命,自然不是空口白牙的一句话便能做到的。
须知,天下没有免费的餐食,道长难道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老道士此时心中不住腹诽,自己会落到如此地步,难道不是对方的功劳吗?但心中原本对对方身份的怀疑倒是去了大半,毕竟,能玩出这样阴险套路的,说自家不是大势力的传人他也不信啊。
略一思索后,觉得对方此来估计是看上了自家的天雷竹,此物如今已经成了烫手山芋,若真能舍去此物便可换得安稳的话,倒也不是不行。
当下脸上挤出一个笑容道:“少盟主需要老道怎么做?但说无妨,只要能保住老道一命,老道愿意听从少盟主调遣。”
陆云风露出一个满意地笑容道:“道长不必客气,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了,保住道长的性命便如保住我南天盟的脸面一样,道长可明白?”
老道长心中一叹,对方这不仅是想要天雷竹,还要自己给对方卖命啊!但是即便知道又如何,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论武力,对方三名结丹,自己一个结丹中期修士,想要硬碰硬也没有多少资本,更何况外面想要杀掉自己夺得宝物的修士还不知有多少。
莫看现在只有眼前三人到来,那是对方想要收服自己,故意引导错误的消息流传,自家先来抢占先机,若是自家不答应,估计就是拼死逃了出去,也要被人一直追杀。
论势力,对方敢于和星宫掰腕子,虎口夺食,星宫要人不知鬼不觉地将自己拿下,此人却故意将此事宣扬的人尽皆知,要浑水摸鱼,更厉害地是,还被对方做成了。南天盟之名他也早有耳闻,自己能加入对方,得到对方庇护付出些代价也是应该的。
思量片刻后,老道士心中叹息一声,起身恭敬地对陆云风行了一礼道:“少盟主之意老道明白,愿意加入南天盟,为盟中出力。”
陆云风言笑晏晏地取出一把血红色的小剑,放在老道面前道:“既然如此,立个血誓吧。”
看着眼前血光缭绕的小剑,老道士目中闪烁几下,最后露出坚毅之色,手指灵光一划,一滴精血滴入眼前小剑之中,随后道:“贫道风雷谷第七十二代传人风灵,今日在此立下血誓,心甘情愿加入南天盟,获得盟中庇护,为盟中出力,听从盟中命令,绝不背叛南天盟,若违此誓,叫我精血逆流而死。”
语罢,那滴精血在血剑之上形成一个复杂的纹路,最后隐入剑中,陆云风此时也是一脸欣喜道:“风灵道长既然已经加入了我南天盟,那以后便是自己人了,如此原先风雷谷中的一应传承,是准备由自家弟子继承,还是想交给盟中打理?”
老道士内心一声轻叹,对着身后的弟子道:“天雷,为师欲把谷内传承献给盟中,你可答应?”
少年从刚才两人的谈话便一直处于迷惑的状态,搞不清楚为何敌人会变成自家的盟主,此时听到老道士询问,心中一个机灵,连忙从腰间将刚才老道士递过来的小巧储物袋捧在手心道:“徒儿愿听师傅安排。”
老道士伸手接过那只储物袋,而后将其交到陆云风手中道:“少盟主,此中所存便是我风雷谷中的传承精华所在了,今日便交予少盟主,还请少盟主替我交到盟中,老道感激不尽。”
陆云风也不伸手去接,抬眼示意了身边的韩立一眼,对方一愣,随后一头黑线地上前替他接过了储物袋,然后站到陆云风身后。
陆云风则是一脸亲切地拉过老道士的手,重新坐下道:“如今风灵道长也加入我南天盟了,那先前一些不方便直接问的问题我便直言了。
据我所知,风雷谷曾经也是一方大势力,门中也是有数名元婴修士共存的,遍数乱星海历史,能被当代星宫之主率众灭门的势力,风雷谷也是排得上名号的了,不知道长可清楚,当年的风雷谷如何能拥有这么多元婴修士,是门中功法特殊,还是什么原因?”
听到陆云风此问,老道士满是思索道:“老道我虽然得到了风雷谷传承,但实际上只是年轻时偶然遇到了一位将死的风雷谷弟子,从对方身上得到了一些风雷谷的基础功法。
随后借助这些功法踏入了修行之路,一路上靠着四处寻找风雷谷曾经留下的传承才修行到如今,虽然自命风雷谷传人,但实际上,对于当年风雷谷的具体事情却是并不清楚。”
陆云风面露疑惑道:“那道长身上的天雷竹又是从何得了的呢?”
老道长立即回答道:“此物其实也是老道在搜寻风雷谷遗迹之时,无意间在一处充满雷灵气的洞窟内找到的,因老道的功法得自风雷谷,对于这等风雷灵气到也颇有应对之法,就起了一探究竟的心思,谁知居然在那洞窟里面找到了一株天雷竹,虽然年份尚欠,但也让老道我十分欣喜。”
说着又叹息一声道:“说来也是惭愧,风雷谷传承的功法颇为神妙,偏偏老道因为资质原因,却是在此道之上难以前进,倒是老道这弟子,身具雷灵根,乃是不可多得的修行种子。”
陆云风听到此处心中却是一动,不由问道:“风雷谷的功法颇为神妙?不知是怎么个神妙法?”
老道士满是赞叹道:“别的功法不提,就说那风雷谷的镇派之法《天风御雷经》,风灵根的修士修行了,可以使用雷属性法术,雷灵根的修士修炼了,亦能催动风属性神通。
少盟主你想想,一人能身具两种属性神通,如何不是一门神功妙法,只是可惜的是,老道这弟子还是筑基期,未能进阶结丹,没法做到功法中所说的炼制出一件风雷两种属性的法宝,没法借助法宝将雷属性法力转化为风属性法力,还无法将那种神妙展现出来,不然今日就让几位开开眼界。”
此话说完,老道士身后的少年不自觉地抬头挺胸,一副自己未来前途远大的模样,而陆云风和韩立的心里却是惊涛骇浪起伏不定。
此种功法的神妙他们岂会不清楚,或者说,此界那些看过《乾元四象决》的修士,又有哪一人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