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么问,但看到地上一滩红色的血迹,兰亭的心跳不由得有些加快,甚至脸色也隐隐有些发白。
盛母看着自己的女儿,不停给盛欢欢打眼色。
她刚才在外面喊得这么大声,就是要盛欢欢听到,好见机行事,自己这个聪明的女儿,不会这么浅薄的道理都不懂吧?
盛欢欢起先还有些懵,此时明白了她妈的用意之后,虽然觉得她妈胆大惊人。
但她总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拆自己亲妈的台吧?
于是捂着肚子,假装痛苦地呻吟起来:“老公,我肚子,好痛啊。”
那声音听起来虚弱极了,眼圈微微发红,任谁都想不到,这样的盛欢欢是装出来的。
更别提并不知道女人能这么耍手段的兰亭了。
兰亭又惊又怒,“你忍一下,医生已经在候着了,你和孩子都会没事的。”
“这么多的血,你说我们外孙还能好吗?”盛母假装擦了擦眼泪,实则给盛欢欢比了个大拇指。
不愧是她的女儿,装得太像了,别说她女婿没看出来,若不是她深知内因,她都看不出来。
“会没事的,岳父,你快让医生准备。”
盛母立刻抢答了一句:“我去。”
紧接着就跑出去了,现在事情有了变动,她得跟这位熟悉的医生打个预防针。
兰亭抱着盛欢欢回到手术室外头时,盛母已经叮嘱医生完毕。
“快点,将她放到病床上。”
他们这边的动静不小,纪宁烟和纪嘉衍自然也听到了。
纪宁烟看到盛欢欢忽然这么虚弱地被人抱着回来,还有些惊讶,心说就在刚才那么一会儿时间,盛欢欢和她妈发生了什么?
不过这时候面前的大门忽然打开了,大嫂耿灿灿和两个小侄子被推了出来。
纪宁烟便没有想太多,跟着纪嘉衍一起走上前。
“医生,我妻子……”
纪宁烟见她大哥第一个关心的是大嫂,嘴巴不由得咧开一笑,她大哥对大嫂果然是没得说的。
“母子平安。”
纪宁烟惊呼一声,“母子呀?两个宝宝都是男孩吗?”
“是的。”
“哎呀,大嫂也太厉害了,一口气生了两个男孩。不过若是一男一女,就更好了。”纪宁烟有些遗憾地道。
她的内心深处,下意识的比较喜欢女孩子。
纪嘉衍这会儿情绪激动,又哭又笑的,俊脸上的憔悴一扫而光,整个人简直是容光焕发:“男孩也好,女孩也好,只要是我的孩子,我都喜欢。”
话音刚落,耿灿灿就被推了出来。
因为是剖腹产,这会儿她昏睡过去了,但脸色特别白,一点儿血色都没有。
“孩子早产,要在保温箱呆一段时间。产妇的身体也有些虚弱,要多住几天院。”
纪嘉衍不是听不进医生话的男人,相反他是医生说什么,就坚决贯彻到底的那种。
不停点头地说:“好的,谢谢医生你了。”
同一时间,盛欢欢也被推进了手术室。
于是纪宁烟和纪嘉衍,就跟兰亭盛母一行人给碰上了。
刚才来不及问的问题这才有了时间,兰亭蹙着眉头,一脸疑惑地问:“岳母,你们在洗手间碰到谁了?谁敢对欢欢出言不逊,甚至还动手推搡?”
他到现在还觉得跟做梦一样。
明明才那么一会儿时间,盛欢欢忽然就不好了,这事他还不敢打电话告诉他妈。
盛母见纪宁烟和纪嘉衍一脸喜气洋洋的表情,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没想到就这么碰上了,还真是有缘啊!
她朝着纪宁烟的方向阴笑了几声,这才大声哀嚎:“简直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近在眼前?”
“对,那个对欢欢动手的人,就是她!”盛母咬牙切齿地看着纪宁烟,直接指着她的方向。
她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又哀嚎不止,传到纪宁烟和纪嘉衍的耳中,简直是要多扫兴就有多扫兴。
尤其是盛母直接将矛头对准了纪宁烟,指责纪宁烟,纪嘉衍皱了皱眉:“几位在说什么?”
他刚才完全沉浸在刚为人父的喜悦里,并没有留意后面的动静。
这会儿,看到盛母来者不善,虎视眈眈地看着纪宁烟,他才觉得不对劲。
“我说这个小贱人,害惨了我女儿,害死了我外孙,我要她给我外孙偿命!”盛母指着纪宁烟,喋喋不休地要求。
兰亭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到纪宁烟一脸惊讶的表情,也是有些难以置信。
“岳母,你说的是真的假的?她怎么会跟欢欢动手?”
“我还能拿自己外孙开玩笑吗?这个女的刚才在洗手间跟欢欢争执,我说她不厚道,我女儿可是个孕妇,她还说什么孕妇有什么了不起……”
反正洗手间里没有人,又是大晚上的,刚刚发生了什么事谁都不知道。
这会儿盛母信口雌黄起来,一点儿压力都没有。
“你说什么?大婶,你可别含血喷人!”纪宁烟没想到事情都告一段落了,还能被盛母逮着跟疯狗一样地咬她。
“我哪里含血喷人了?倒是你,年纪轻轻的,下手却这么狠毒。”
“我刚才在洗手间叫得这么大声,你却不予理会,直接走人,可怜了我的小外孙。”
盛母假装嚎哭起来,整个医院走廊上,顿时布满了她撕心裂肺的哭声。
“秦太太,我岳母说的可是真的?”兰亭皱着眉,表情有些严肃地看着纪宁烟。
那语气明摆着,是在问罪。
纪宁烟气得浑身直发抖,“当然是假的,我碰都没碰盛欢欢一下,况且我跟她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推她?”
说着目光狠狠剜向盛母。
她本以为,这盛母只是会搞事情,拎不清,没想到阴起人来,丝毫不露怯啊。
“你在学校就欺负我们欢欢,这下见她嫁入了豪门,就嫉妒她……”
“嫉妒?你在开什么国际玩笑?兰家对你而言高不可攀,但在我眼里,他们兰家什么都不是!”
纪宁烟语气冰冷地回答。
这句话盛母自然觉得她在吹牛,但兰亭却深知,跟秦家比,兰家确实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