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呆子呢?还没起么?”温今歌吃着饼,虽然她已经辟谷,没吃东西的必要,但生活的仪式感该有还是得有。
“不知道。”凌易揉了揉眼底的黑眼圈,“昨晚我出去的时候倒是看见了一个人影,好像是他,不知上哪去了。”
吃的东西都是储物袋里装着的,原本温雪杉是要款待他们的,被温今歌拒绝了。
这一行人里,唯独要吃东西的也就三个。
乔瑜是被可以压住了升品,才没能到六品修为。
至于王溪,温今歌就没指望她能练功,而她本人更是佛系。
再就是没有一点修为的凌易。
“师尊,我有事要说。”王溪含糊不清道,“师尊,你看看我。”
温今歌多看了她几眼,“换簪子了啊!挺好看的。”
“不是这个啦!师尊,我想让你看看我死了没有?”
大早上的,你的弟子坐在对面吃早饭,上来就是这么一句话,就问你怕不怕!
“你脑袋出问题呢?”温今歌头疼。
“没有啊!师尊……”
王溪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大串,将他们师兄妹在路上的遭遇一一说明。
温今歌只静静的听着,并未多说什么,“该有的警惕不能丢。对了,你昨天追圣子追到这的,看见圣子了么?温雪杉说他也来了,难不成是他在搞鬼?”
“没看见。”陆唯沉默着进食。
教学的任务任重而道远,别的弟子都在升级,偏偏由他指导的乔瑜能不能醒来都得靠老天爷赏脸,他都不知道多少次醒着的是他,而不是乔瑜了。
看来,乔瑜的升品只能回玄云宗才能进行了。
他脑海里想的全是别的事,悲喜佛这个人他不喜欢,昨天夜里将人赶出去,说不准算是生气走掉了?
悲喜悲喜,或悲伤或欢喜,这个雅称就没选好。
“不知道。”沉默寡言的杨文楠摇着头,他只是觉得奇怪,奇怪什么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就这时一只小手牵住了他,“师兄,你是魂族后人,不能只闭上眼睛,还要领悟。”
虽然凌易还是个孩子,但一路上的表现却是有目共睹,没人敢将他的话当作耳旁风。
“领悟?”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待睁开眼睛时,眼里全是眼白,“师尊,我看见,是小师弟带走了悲喜佛。”
“不是我吧?”凌易喃喃自语,很是困惑,“我开门是去透气的,我就看见一个走远的影子,且是因为你吵到我了才出去的。”
“我?吵到你?”
凌易点点头,天真的面庞说出一个爆照性结论,显得一本正经:“对呀,魂族一族的力量都在你身上,不然你认为你的眼睛和手为什么会受伤?”
好像是能说通的。
“所以呢?”温今歌问。
“所以……”凌易指着自己的黑眼圈,“所以你们都在梦回过去,我被迫看着,一会是师尊的,一会是大师尊的,大师兄的,三师兄的,小师姐的,哦,还有二师兄的,脑子里太乱,我只好醒了。”
“辛苦你了。”温今歌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凌易却打了一个哆嗦。
“师尊……我,是我带走悲喜佛的。”他语气焦急,一时间竟然想不到该如何措辞,“不,不是我,不是我带走的,是我,唉!反正那个人看着像是我,但,但不是我。”
“需要帮忙么?”杨文楠看着还被自己握住的小手,就在刚才,他好像和凌易建立了某种特别的感应。
“嗯,要!”凌易点点头,两人指尖触碰,“可能师兄会有点累,但是,那个姓温的快要过来了。”
“老祖。”梁思去开的门,门外,正站在温雪杉。
昨日临走前,温今歌叫他起来了,因此他是站着的。
见来人是梁思,他笑着点头,“祖师好。”
因为是温今歌的弟子,温今歌被称呼为老祖,他们这些弟子也成了这座城池人嘴里的祖师。
虽然挺别扭的,但入乡随俗,况且师尊告诉他们自己是被认错的,如今出去外界的法子大概只能是先稳住这群人在做他算了。
“师尊在修行,请问有什么事?”
梁思扫着他手里的托盘,这些黑袍人手上都端着一个托盘,盘中放着的所有组合起来应当是一套完整的华服,像是祭祀用的。
“万鬼节即将开始,每年都是晚辈代替老祖举行的,今年老祖归来,自当亲自前往。”
“万鬼节?”这名字听起来就不像是什么美好的节日。
“是,老祖不该忘记这节日的。”温雪杉似是疑惑,嘴里小声嘀咕着,“几位祖师既然是老祖的弟子,若是喜欢热闹,也可以前去参观。”
“知道了。”梁思点点头,指着一侧的空地,“衣服先放这吧!等师尊起来了我送进去。”
“那就谢过祖师了。”温雪杉很礼貌的跪下,冲温今歌所在的方向磕着头,“请老祖务必记得,今晚子夜便是万鬼节开启之时,晚辈会提前派人来接老祖的。”
“知道了,你先起来吧!”对于这些人动不动就跪的习惯,梁思也是很无感。
他们的礼数很完善,对于尊者,是无条件的服从,像是宫廷卫队里的死侍,没有自己的思想。
“那祖师晚点见。”
梁思颔首。
待这群人都走了后他进门,“看清楚了么?”
“那和尚就在我们周围,但我们看不见。”杨文楠放下手,因为虚弱,他脸色不好,和凌易接触的那只手也在发抖。
许是“神”做久了,凌易反倒没事。
“看不见?”不知为何他想到了那座王溪先看见的院子,当时王溪若不说,他真没注意到身边就有一个院子。
荒原上但凡有一丁点的建筑也能被看见,何况那座小院里绿树成荫,那么扎眼,他竟然都没能看见。
“有想法?”
“师尊……你说,现在的我们,是不是在一场特别大的梦里?”
温今歌打了个哆嗦。
刚穿越过来时她之所以表现得很冷静,就是因为,她不认为自己穿越且将“不存在”认作了一个生活调剂。
“何解?”
“也许,这都是那个自称是神的男人,在意识混乱之下造就的一个更大的谎言。”
“他还是想让师尊找到他并且杀死他?”王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