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人议论纷纷,荣郇看着扒着自己的奶团子,血气上涌,剧烈地咳嗽。
他今年刚过弱冠,府里连个通房都没有,怎么可能有这么大个女儿。
定是皇帝想出来的新招数,想连他的名声一块儿毁了。
“拉开她!”
白伊伊戏瘾上来,不等管家派人上手,她利索地一下蹦跶开,伸出胖胖的手指指向荣郇。
“爹爹果然如娘亲所言,是个提上裤子不认账的混蛋吗?”
她说的义愤填膺,别说旁人,就连白泽都没觉得违和。
荣郇瞳孔放大,胸口一口血涌到了嗓子眼。
“一派胡言!”管家也急了,后悔把王爷拉出来遭罪,挥了挥手让人把小家伙拉下去。
白伊伊手速快,拔开早就准备好的匕首,上去就扯荣郇的手。
“娘亲说,爹爹若是不认,就要滴血验亲!”
“你那是滴血吗?!”
管家拍腿大喊,想要上去拉已经来不及了。
白伊伊用匕首在荣郇的手上划了一道口子,鲜血立刻就往外涌,她捧着胸口的小瓷杯,将血一滴不落全都装了进去。
荣郇只觉得天旋地转,仿佛全身的血都要被放干了。
“你!”
“爹爹别怕,等验完血,我会治好你哒~”
白伊伊眨眨眼睛,低头又去胸前的小破包里摸索,忽然眼前一亮,掏出来一根银针!
她小心翼翼地把血碗放下来,然后又仔细地用银针对准自己的小手指,十分小心地戳了一下。
那滴血是被她挤出来的,刚刚落到碗里,她就赶紧从破包里扯出帕子,里三层外三层地裹了起来。
荣郇气得太阳穴剧烈跳动,心想这小萝卜头鬼心眼实在多,很符合小细作的特点。
“爹爹?”白伊伊捧着血碗又凑过来。
荣郇后退半步,眼神却瞥向碗里。
白瓷碗中,边沿的一滴血珠,慢慢地和旁边的一整块血相融,最后消失不见。
荣郇逐渐瞪大眼睛。
白伊伊咧嘴,露出两颗小虎牙,伸出小胖手,指了指荣郇,又指了指自己。
“爹爹,我,亲生哒!”
荣郇吸气,脸色瞬间煞白,再一喘气之间,身体就直直地往后倒了下去。
“王爷!!”
白伊伊捧着血碗眨了眨眼,“白泽,我要是提前把摄政王气死了,是不是也就不用改变什么国运了?”
白泽:“……”
周围一片兵荒马乱,王府下人忙着把荣郇抬回去,白伊伊就趁着混乱跟了进去。
众人没空管她,大门一关,乱成一团。
白伊伊坐在院子里剥花生,等着关键时刻出场救人。
“王爷不行了!!”
里头一阵鬼哭狼嚎,大夫跌跌撞撞地跑出来,“李管家,赶紧给宫里报信吧,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白伊伊站起来,小身板原地蹦跶抖落花生皮,小手指勾了勾头顶小揪揪上挂着的药材,该我上场了。
“爹爹!!”
管家一个不注意,身前一个小身影已经嗖的一下冲进了内室,然后准确地找到了床的位置扑了过去。
荣郇本来已经魂游天外,骤然听到这一声“哭丧”,身体剧烈抽搐了两下。
大夫一看不好,跺着脚让管家把这来路不明的孩子拉下去。
老管家心有顾忌,荣郇说不定真的要归天,这孩子现在可是荣郇唯一的骨血。
他略微一犹豫,白伊伊已经从头上拽下来一块药材,小胖手抓得紧紧的,然后趁着众人不注意,猛地用力怼进了荣郇嘴里。
荣郇猛地睁开眼睛,瞳孔放大地瞪着纱帐上方的穗子,“唔!!”
“王爷!!”
老大夫一声刺耳的叫唤,仿佛是要最后送一送荣郇。
荣郇瞪着眼睛,忍着嗓子里刀割一样的疼将东西咽了下去,然后大口大口地呼吸。
“爹爹活了!!”白伊伊拍手,剩下另一边揪揪上单独挂着的药材乱晃。
荣郇头疼欲裂,盯着那晃来晃去的药材,又打量着小东西打结了的头发,尚且来不及思考胸口的轻盈感,就觉得那阵头油味儿刺激得他眼前一阵白光闪过。
生生是又被气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