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家族?”
我只是觉得东方篱的姓氏比较罕见而已,但十一却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东方家是当年行动的引路人,只有他们有能力找到骨塔的位置,但也只是凭借望气和风水来找寻。”
我幡然醒悟,我和东方篱不可能无缘无故定了个娃娃亲,肯定是父辈有所交集。
当年进山找寻骨塔的行动,我父母是参与者,东方篱的父母同样也是,而且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十一道长,你认识东方篱的父母吗?”
我现在也深刻的意识到,东方篱父母的死,绝不是意外。
十一摇了摇头:“我只是听师父说起过一些当年的往事,但除了主动找上我的吴锦堂,我一个人都不认识。”
我确实有些急躁了,十一和我差不多年纪,我父母去世的时候,我都还不怎么记事,十一也是一样。
在听到东方篱的名字之后,十一的话语更少了,多数时间都在思考,我只能去跟何晓红聊天儿,尽可能多了解一些程园的情况。
过了两个多小时,东方篱拎着我的医药箱赶到,满头大汗。
“这是你留给我的!还给你!”
丢下药箱之后,东方篱先把我之前留下的银行卡和纸条给了我,难得的表现出生气的样子。
我无奈接下,想跟她解释几句,东方篱已经主动挽住了我的胳膊。
“这里怎么有个棺材?”
在何晓红从棺材里坐起来之后,东方篱更是惊叫出声。
我给她们互相介绍了一下,两人就开始相互对视。
“原来你就是何晓红姐姐,好漂亮啊。”
何晓红有些失神:“小姑娘看着真干净,真好。”
一直沉默不语的十一突然打断了她们:“天很快就黑了,提前布置吧。”
说完之后,他就一个人从义庄里出去了,他是个独行侠,也不和我们多解释什么。
到了傍晚之后,十一才从外面回来,肩上多了一个巨大背包,我之前就注意到这个包在他的面包车上。
“幸好吴锦龙埋的地方也不远,村子外面就有一片坟地。”
十一又从兜里摸出一团沾满泥土的布料,打开之后,里面果然是何晓红的头发和指甲。
“天黑之后,同时进行,我度魂,你救人!”
十一很自然的吩咐了我一句,就把背包里的东西拿了出来,全是些香烛黄纸之类的。
布置好一个简陋的香案之后,天也已经全黑了,但十一坚持等到午夜,说那是一天之中阴气最重的时候。
也是因此,何晓红每天能在这个时间段出去活动,即便离开了棺材,也不会被边云川察觉到。
我们继续等待着,除了焦急,我最大的感受就是饿了。
已经一整天没吃过东西,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也不可能买得到食物。
捱到深夜十一点之后,十一终于准备开坛做法了。
何晓红也从棺材里爬出来,伸展着手脚:“大师,我能不能先去上个厕所?”
十一点了下头,让她快去快回,何晓红也没从义庄里出去,只是到了院子的角落里方便。
但是过了好半天,何晓红都没有回来,我和十一两个大男人也不好意思出去叫他,就让东方篱把她带回来。
东方篱先在正屋门口喊了两声,依然没有回应,就走向何晓红那边。
半分钟后,院子里传来了东方篱的尖叫。
我和十一只能跑出去,东方篱一个人跑了过来,义庄的大门被打开了,何晓红在门口徘徊,但是也没出去。
“吴繁,她,何晓红姐姐的脸,她没有脸!”
东方篱语序混乱地讲述了刚才的事情,她走到墙角去叫何晓红,但对方一回头,露出的是一张没有五官的脸。
十一撇下我们径直走向大门口:“我提前在门外布置了阵法,她出不去,只是被亡魂附身了而已。”
我和东方篱面面相觑,这叫只是‘而已’?
不过十一也很快就把何晓红带了回来,脸倒还是正常的脸,只是双眼已经陷入了呆滞,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定,一会哭一会笑的。
“吴锦龙的手段很高明,但也无法长时间让一个人处于假死状态,我们必须马上彻底救活她,否则就真的死了!”
十一终于有了急切的态度,先用一根红绳把何晓红套住,拉着她往正屋里面走。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觉,我恍惚间看到何晓红的身后,跟着一群身形模糊的女人。
“赶紧进来!”
十一催了我们一句,我和东方篱赶紧回到屋子里,他已经开始行动了。
先把之前我二叔用过的指甲和头发烧掉,何晓红的身后突然起了一股阴风,从屋里吹了出去。
“这一只和我们无关,另外那些才是我要超度的!”
十一提醒了一句,就让我开始医治。
我定了定神,从医药箱中拿出一直平时用来压箱底的百年老参,掰下来一小半之后,捏着何晓红的下颚,塞进了她嘴里。
二叔用的药具体是什么我不清楚,但只是压制了何晓红身为活人的阳气。
我只需要让何晓红的阳气复苏到一定程度,人体的本能就足够让她彻底活过来。
但此时的何晓红面目狰狞,怨毒的眼神吓人。
东方篱居然没有远远的躲着,而是陪在我身边,用极小的声音对何晓红道:“晓红姐姐,你别吓唬我们,吴繁是在救你啊。”
何晓红不可能听劝,甚至想探着脖子去咬东方篱,不过十一扯了下手里牵着的红绳,何晓红就开始痛苦地抽搐。
“边云川!”
何晓红的音调变成了另一个陌生的女人,怨念十足地说了一遍这个名字。
这是附身在何晓红身上的亡魂,她是被边云川害死的。
十一那边的进展也不慢,一只手在黄纸上撕出人形,咬破手指,点下一滴指尖血一样,就把纸人扔出去。
他一直重复这个过程,很快就已经扔了好几个纸人出去。
被扔到院子里的纸人像是活过来了一样,翻滚跳跃着四处乱跑,我的耳边甚至能听到它们恐惧哀怨的哭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