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那是一场梦吗?
我惊醒了过来,大叫了一声,可外面的雨声太大了,盖过了我的声音。
前些日子还是准考生的我已经考上了梦寐以求的学府了,现在正无所事事的在床上躺着,因为是下雨天,所以我不想出去,我个人是非常讨厌下雨天的,那种潮湿的感觉会让我觉得非常难受。
可那些究竟是什么?在黑暗中有人叫着不知道谁的名字[雨宫时音],梦里的声音还是一直哭腔着,从声音辨别的话,那是一个女人的哭声,那个声音十分的凄凉,让我直冒冷汗,当我想要上去试图安抚她的时候,突然一只大手向我伸了过来,我消失了,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然后我惊醒了过来。
雨声也越来越大了,我准备下楼去接一杯水喝,企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到了楼下,看了看客厅的时钟,现在已经是晚上六点了,我居然睡了三个多小时了。
心想,“父亲应该也快下班了,早上他走的时候好像没有带伞,等下我去车站接他吧,就当是散散心了,让我刚做完噩梦的坏心情得到安抚”。
我来到了厨房,拿了一个玻璃杯,看着母亲正在做着可口的晚饭,接了一杯水后,刚准备喝下去的时候。
“花花,你摆一下盘子呗,等下就可以吃饭了。”母亲吩咐我摆盘子。
可客厅的电话响了起来,正在忙碌的母亲让我去客厅接电话,因为我还在喝水,所以盘子还没有摆,“或许是父亲打来的,因为没有带伞的缘故,所以让我去车站接他吧,我也正有此意”。
水我已经喝完了,可盘子我还没有摆好,然后到了客厅,这是一个陌生的电话。
我挂断了。
又打了过来,并伴随着一封短信。
“您好,我是夕花街派出所的民警[半田警官],请您接通这通电话”。
我有些慌张了。
我接通了那通电话。
“喂,您好,请问是雨宫女士吗?”好像是找我的母亲的。
不过他的声音很雄厚,应该是一位胖警官。
晚饭已经准备好了,我叫来正在摆盘子的母亲。
“老妈,有人找你,是夕花街的半田警官。”我大叫着,企图盖过雨声。
母亲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一样,手上的盘子掉了下来,急忙抢过了电话。
雨下的不停。
“喂,你好,我是,我是雨宫女士,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吗?半田警官”这是母亲的回答。
“是这样的,请您先做好心理准备,刚刚在夕花街道发生了一起严重的车祸事件,虽然我们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并把你的丈夫送到了夕花医院,可是抢救无效,很不幸,你的丈夫已经去世了,请您到夕花医院认领一下尸体。”话音刚落。
母亲手上的电话也掉了下来。
电话的那头还在响着声音,“喂,喂,喂......”挂掉了。
眼泪已经涌入了母亲和我的眼睛,可是没有哭声。
“快去,花花快去穿好鞋子带好雨具我们要去接爸爸回家了。”母亲抽噎着嗓子。
我穿好了鞋子,很快跟着母亲来到了车库,“安全带系好了吗?”母亲问我。
嗯。
母亲驶向了夕花医院,街上的人也很少。
还没到地方,雨声,警笛声,救护车的声音,各种嘈杂的声音让我越来越不耐烦了,心情也越来越差了。
停好了车,我和母亲打着伞来到了医院门口,只有一个很胖的警官,他身穿着制服,戴着一顶很大的帽子,留着两撇胡子,和他的面容完全不搭,不过我想那个就是半田警官了。
果不其然,他叫住了我和母亲。
“您好,我想你就是雨宫女士了吧,您丈夫的钱包里面有你们母子的照片,很抱歉,我们致以十二分的歉意。”他很客气的拿出了自己的证件,然后鞠着躬向我和母亲道歉。
“你好,我丈夫的尸体在哪里?”这是母亲的话,每一个字都显得无比沉重。
胖警官带着我和母亲来到了停尸间(地下停尸间)。
“事情是这样的,一辆大型货车驶向了人行道,很抱歉,我们目前还没有找到犯人,一有线索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的。”他的声音很低沉,没有刚才那么雄厚了。
母亲也没有做什么回应,我更是没有说什么话,我现在只想见到父亲。
找到了储藏父亲尸体的柜子上面用标签标着[雨宫亥]这几个字。
拉开柜子,里面是用尸体袋包裹的父亲。
我和母亲以及胖警官一起把父亲移到了手术床上。
母亲便拉开了袋子的拉链。
我和母亲望着,看着,哭泣着,辨认着。
父亲的尸体已经血肉模糊了,只有右边的手臂还是完好的,手臂上有一颗巨大的黑痣。
那是我父亲,我很肯定,那就是我的父亲。
年仅39的母亲和16岁的儿子看着42岁的父亲。
再也忍不住了,我和母亲哭泣的声音盖过了雨声。
很久,很久。
雨终于停了。
哭泣的声音也停止了,母亲很坚强,她安慰着我说:“花花没事,我们过些日子去外婆家好不好?”
我必须变得比母亲更加坚强,现在只剩下我可以保护母亲了。
“好。”这是我的回答。
母亲很欣慰的笑着,把尸体袋合上了。
“那,花花,我们现在带父亲回家吧,只是你可以给妈妈一点时间吗?”母亲拥抱了我。
接下来的事情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母亲独自一人推着床出去了。
我还在理解母亲那句话,“只是你可以给妈妈一点时间吗?”
很明显,胖警官已经理解了这句话,当我想追上去的时候,把我拉住了。
“小伙子,你妈妈这样子做肯定是有理由的,要不你今晚去我家住吧。”胖警官说的话让我更加好奇了,好像他和我母亲认识一样。
“谢谢,那就拜托了。”毕竟我没法一个人在停尸间里面过夜,而且母亲这样做,可能是真的是有难言之隐。
上了楼,我们很快的走出了医院,来到了他的警车旁边,母亲的车子也已经不见了,只有一张床留在路间。
我坐上了胖警官的车子。
不久,就来到了他家。
院子的门上挂着[半田一彦]的字眼,我想那应该就是他的名字了。
警官停好车后,那是他自己的车子,只是安装了警笛。
我们来到了他家门口。
一开门,便听见”爸爸,你回来了,欢迎回家。“两个孩子在等着父亲回家。
“太郎,正男,爸爸回来了。”警官抱着两个孩子,他显得很高兴。
“真好,还有父亲可以拥抱你们,为什么死去的不是你们父亲?”这是我心理所想的话,我知道这样想是错误,可是我无法抑制失去父亲的悲痛。
“打扰了。”我也礼貌的说了一句,就是声音有点小。
一位女性从厨房走了出来,“今天来客人了吗?”我想那应该就是他的妻子了。
他们夫妻很有默契,警官也很快的注意到了我的异样,一个眼神示意了妻子,他把孩子递给了妻子,他的妻子便把两个孩子抱回了房间。
他又安慰我说:“没关系,我们很快就会抓到犯人的,一定给你和你的母亲一个交代。”
拉着我走到了客厅,桌上是早已准备好的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