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工具
前两天姑母一回来,就在这女人手里吃了大亏,如今终于让姑母逮住了报仇的机会,恐怕姑母没那么轻易就放过她。
当然,有他和祖母全力护着,倒也不至于真让这女人冻死在水里。
但总归要她吃点苦头才能将此事化解掉。
想象着沈乐兮抱着肩膀泡在结了冰的水里,并且冻得嘴唇青乌瑟瑟发抖的样子,不知为何,宁羡莫名觉得有些烦躁……要不,他还是继续按照原计划行事?
让琉璃坊的那些姑娘们一人动员一两个恩客过来,应该就能完成三万两的营业额任务了。
嗯,就这么办吧。
宁羡放下筷子,就要起身告辞,沈乐兮诧异道:“怎么啦二牛?不喜欢这种吃法吗?”
“不是。”宁羡点头,又摇头,想了想,道,“我去帮你招揽些客人来。”
“啊?”沈乐兮恍然,忽又反应过来,笑着摆手道,“你的好意我心领啦,不过客人这方面你不用担心,有板栗那群小兄弟在外面张罗就足够了。”
“……”宁羡心说:客源是不缺,可惜这些客人都只吃不充值。单靠那一桌三四十银子的消费水准,就是从现在开始一口气不停歇的做到明天,也做不够三万两银子的营业额。
况且姑母也不会给你多加一天的时间。
宁羡有种预感,一旦这女人无法完成任务,依照好男人系统对这女人的维护程度来看,最后肯定会拎他出来清场子。
与其最后关头让他手忙脚乱,那他还不如现在就提前做好准备。
想到这里,宁羡不客气地道:“你的确不缺客人,但你缺少能一次性消费成百上千两银子的客户……你刚才不是说你今天有三万两营业额任务必须得完成吗?但照目前这个趋势,如果你那个会员卡活动做不下去的话,这个任务,你今天绝对完成不了。”
结果他才说完,就听沈乐兮笑呵呵道:“区区三万两而已,不用担心,完成的了……你是不是看我连恒王妃那一千两都不放过,所以就觉得我是狗急……呸,说错了!”
沈乐兮猛地刹住车,喝了口奶茶压压惊,这才道:“实话跟你说吧,我刚才之所以那么做,一是因为刚才那个撞了你的蓝衣丫鬟,老是背后怂恿恒王妃收拾我,再就是我看不惯那蓝衣丫鬟仗势欺人的样子,两个因素结合到一块儿,所以我才敲了恒王妃一千两银子解气。”
前有因,后有果,听起来可信度非常高。
宁羡蹙眉。
沈乐兮继续道:“至于会员卡活动……放心,世人逐利。前面那几桌客人是从外地赶来京都逛花灯会的,不常住在京都,自然不会办会员卡。”
“外地客?你从哪看出来的?”宁羡扬眉,他还真没注意到这些。
沈乐兮笑道:“从他们的谈话中判断出来的呀。”
别看她方才一直坐在柜台后面,可耳朵却没闲着,一直都竖着耳朵听客人们对她这个逍遥自在锅的点评,以便后期好做出调整。
仿佛是为了给她的回答做辅证似得,沈乐兮才说完,就听隔壁桌的客人说:“充值一千两,你们当真另外再送一百两?竟还有这等好事……你们天香楼这个逍遥自在锅做的不错,还有这故事讲的也好,以后我总归是要常来常往的……那就充一千两吧。”
而同样的声音也在其他桌不断响起。
基本上每十桌客人里面,起码就有五桌客人办了会员充值卡,金额也大都在五百两或是一千两。
等第一波客人全部结完账,营业额就已经达到了……一万九百七十三两。
就这还只是第一波客人。
接下来还会有第二波客人,第三波客人……等晚上花灯节结束,还会有一个客流高峰期。
照这么算下去……宁羡喉结滚动了下,神情复杂地望着沈乐兮。
沈乐兮朝他挑了挑眉,得意道:“我就说三万两的营业是小意思么,你还不信……怎么样,我没吹牛吧?”
宁羡:“……”是没吹牛。
别说三万两了,照这么个速度下去,营业额再往上翻一倍恐怕也不是不能想。
姑母这下怕是又要吃亏了。
而且这个亏吃的比上次更大,更噎人——上一次姑母只是挨了一顿揍,外加赔了一千两银子。
这一次姑母虽说没有挨揍,可却要赔进去一个天香楼。
哦对了,还自掏腰包赔进去了一千两的现银。
姑母这下可真是要……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宁羡预估的没错,上元节这天,天香楼的营业额,距离六万两只差十七两又三十文的微小差距。
周瑜做账的时候手都在发抖,生怕自己算错了,将那厚厚一沓银票翻来覆去的点了一遍又一遍,散碎银子也数了好几遍,最后得出的数字,依然还是距离六万两只差十七两又三十文。
这下周瑜信了。
然后整了个人瘫了——吓的。
沈乐兮也瘫了——累的。
为了筹备今天这场开业活动,她就跟个陀螺似得连轴转了七八天。
期间还抽空跟宁远瑶打了一架。
好在付出终有回报——宁老夫人给了她三个月的时间来扭转天香楼的亏损局面,而她只用了不到十天时间就完成了。
沈乐兮不敢说通过这次考验,宁老夫人就会大发慈悲的放过她。
但有一点沈乐兮敢肯定:只要宁羡没糟糕到药石无救的地步,宁老夫人就绝不会要她小命。
因为她会挣钱。
国公府是一个光鲜亮丽的大家族,而所有的光鲜亮丽背后,都需要大量的金钱做支撑。
所以,她现在对于宁老夫人而言,已经不仅仅是宁羡用来救命的炉鼎了。
她还是国公府的赚钱工具。
接下来还会成为楚云湛的赚钱工具。
而上一世,她是亲爹和后妈的赚钱工具。
兜兜转转,两生两世,她到底还是没能逃脱给人当赚钱工具的命运。
可悲?
可叹?
哈!
去你大爷的!
沈乐兮咕囔了一声。
这一世她可是有两大金手指傍身的人,就不信她还玩不过一群古人!
两滴泪珠顺着沈乐兮的眼角溢出,欲坠又不舍,就那么安静地趴在主人的眼角。
宁羡也安静地坐在床边,望着熟睡中的人,心中嘀咕道:这女人的睡相真是越来越糟糕了,之前跟他住蘅芜苑时,她就一人霸占了他大半张床,现在搬回青竹院一个人住,不但横着睡,睡梦里还说起了脏话——还哭。
梦见什么了这么伤心?
宁羡蹙眉,挣扎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没忍住伸出了手,正要帮沈乐兮将眼角的泪擦掉,沈乐兮忽然猛地睁开眼睛。
宁羡一惊,忙缩回手指。
可是已经晚了。
就见刚才还睡的跟死猪似得沈乐兮,忽然诈尸般猛地伸手,一把抓住他那只来不及往回收的手,往下用力一拽。
一股大力牵引着他往她身上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