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胥等啊等啊,最后也没等到李一目回来找他,倒是元宝带着人来救他了。
他恼啊,看来他在她心里还是没什么地位,她宁愿他在荷花泥里陷着,也不要向他交代她和那个男人的关系。
更可恶的是,等他把身上的脏泥洗干净回来,发现她早霸占了他的床,摆着大字正呼呼大睡。
他气恼的上床把她踢到一边,准备躺下之际又觉得不够解气,坐起来想了又想,他起身去拿来毛笔和墨汁,毛笔沾了沾,然后轻轻地在她脸上画了一个大王八,额头再写上“我是王八蛋”。
看见自己的杰作,他忍俊不禁的笑了笑,真是期待她明天起来的反应。
第二天早上李一目起来,她撑了撑懒腰,发现房间里只有她一人,便朝门外叫了声“元宝”。
过了会,进来两人人,却不是元宝,而是侍女,侍女一进屋就看见她脸上的画,两人相视一眼,忍住笑低头行礼道,“将军,奴婢伺候你洗漱。”
李一目觉察到她们的异样,皱眉问,“一进来就笑眯眯的,难道今天有什么喜事?”
两个侍女掩嘴笑笑,“将军,您的脸……”
敢情她们是在笑她?她赶紧对着镜子一通照,好家伙,哪个缺德鬼干的?
下一秒她就想到,除了景胥不可能有别人。
“卑鄙无耻下流!”她愤恨的骂道。
“谁卑鄙无耻下流?”景胥刚到门口就听见她在骂人,他当然知道她肯定在骂他。
李一目来到他面前,指了指自己的脸,“你说你趁我睡着时画我脸,难道不卑鄙无耻吗?”
景胥看见那几个“我是王八蛋”,不由一笑,“是有点卑鄙,但不无耻下流。”
他如果无耻下流,昨晚他就直接脱她衣服了。
李一目懒得和他逞口舌,赶紧让侍女帮自己清理干净。
等她洗漱完,坐下和他一起吃早饭,他忽然说,“我记得某人以前答应过要教我骑马的吧?”
这个某人可不就是指李一目嘛。
李一目当做没听见,不吭声,继续吃吃吃。
景胥看她一眼,“想赖账?”
她轻哼一声,不看他也不回应他。
她就耍赖了怎么样?他能拿她怎么办?
“好吧,那今晚我就再卑鄙无耻下流回,不仅画她脸,还要脱她衣服。”
“你!!!”李一目不由气得一站而起,看着他冷傲的神情,她愤恨的坐下道,“小人行为。”
景胥却不仅不恼,还给她夹了一块芋丝糕,“吓吓你而已。”
她看他一眼,心想她刚才觉得这盘芋丝糕很香,就多吃了两块,他倒马上留意到了。
“那吃完早饭我们就去学骑马?”
他对她好,她自然也会对他好,礼尚往来嘛。
李一目从来没教过人骑马,她纠结的看着已经坐在马背之上的景胥,却不知道怎么教,憋了个半天,她问,“你一个人坐在马背上会感觉害怕吗?”
景胥垂眸淡淡的看着她,“还好。”
“你难道不怕马跑起来,你一个没坐稳就摔下来了?”
他看她一眼,“那你是干什么吃的?”
“那好吧,我先牵着马带你走几圈,让你和马儿都彼此熟悉熟悉先。”
走了几圈后,景胥果然觉得自己没一开始那么害怕了,他甚至迫不及待的想让马儿小跑起来,因为他已经熟悉了在马背上的那种颠簸感。
李一目让人又牵来一匹马,然后她一跃而上,看着旁边的景胥,“你轻轻踢马肚子,让它往前走。”
他便踢了踢马肚子,“驾。”
马儿得令,迈步走了起来。
李一目骑马跟在他左右,“你先不要着急,慢慢来,等觉得熟悉了再踢它肚子加速。”
景胥觉得自己已经适应了马儿快步走的速度,他又踢了踢马肚子,“驾。”
马儿这次加快速度直接小跑了起来。
景胥只觉得整个人突然要往后倒,李一目赶紧追上来,“你别怕,没事的,你抓紧缰绳不要放。”
天知道他此刻心跳得有多快,多慌,这要是摔下马,再被马踩两脚,他很可能就这样原地去世了。
“别怕,我在旁边护着你的,就算你要摔,我也会用我的身体接住你的。”
她反正皮糙肉厚,不怕造。
不过景胥听她这样讲,心底倒踏实了不少。
一天下来,景胥已经能适应马儿比较快速的奔跑,但是让马儿转方向,停下来什么的,他还是不太敢。
李一目先从马上跳下来,伸出手去接他,“再练习两天,应该就可以了。”
景胥紧紧抓着她的手,从马上下来,眉眼舒展的看她,“我怎么看你突然变美了?”
李一目一脸茫然的眨眼,摸摸自己的脸,难道因为她瘦了?
“你少挖苦我,我长什么样我有自知之明,我也像你一样,天生丽质,美轮美奂,受万人爱慕,但不是没那个命吗?”
就算她真的瘦了那么一丢丢,她也不信自己会美到让他夸吧?
所以不是挖苦是什么?
他突然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这样也挺好的,我觉得你很美。”
说完,他就转身走了。
李一目抬眼向上看被他摸过头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异样感。
他刚才莫不是手抽筋了?不然为什么要对她做出这样让人恶心的动作?
跟着景胥回到屋里,侍女们已将晚上的饭菜摆好。
他扫一眼,望向李一目,“想吃昨晚的烤鱼锅。”
侍女刚伺候李一目净了手,她还没来得及拿筷子呢,就听见他如是说。
她无奈地对上他目光,“大哥,能不能宵夜吃?我今天教你练了一天的马,又累又饿。”
景胥摇头,她长吐口气,一脸生无可恋,“知道了。”
看在死去的师父面子上,她就宠他一回。
一个时辰后,李一目让人把做好的烤鱼锅端了上来。
她一屁股坐下,拿起碗筷就准备开吃,景胥忽然叫道,“等一下。”
李一目丧着一张脸看向他,“又怎么了?”
他接过侍女递来的锦帕,向她倾身过来,然后轻柔的擦掉她脸上的灰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