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挽舟吓得尖叫一声,门此时突然被用劲的撞开,封迟率先冲进来拦住了余三叔。
身后赶到的警察也立刻制止了手拿剪刀的余三叔,余挽舟吓得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封迟上去将她抱住,自责的抚摸她的脑袋:“对不起,是我没看住你。”
警察带走了余三叔,还有三婶和余晴晴。
余挽舟和封迟一起连同他们去了警局,做了笔录,王律师也到了。
加上录音笔和余父的非死亡证明,警察开始着手调查此次案件。
余晴晴因为害怕会拖累自己,就将此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告诉了警察,声称自己是在房间偷听的,与她并没有任何关系。
结束录口供后,已经接近深夜。王律师告诉余挽舟,事情基本上已经可以定案,证据齐全,只是凌启山那边,想要抓他入罪,希望渺茫。
因为只有陈述,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所以这件案子可能只有余三叔和三婶两人,才能被定罪。
余挽舟懊恼,却别无他法,至少现在,她能将其中一名杀害父亲的人,绳之于法。
一切,仿佛在今晚都尘埃落地般的,恢复平静。但,余挽舟的心,却迟迟未能平静。
清冷的月色不带一丝的温度,犹如余挽舟的身体,冰的发凉。
封迟给她盖好被子,准备去书房。那双纤细的手臂从床被中伸出来,抓住了封迟的手。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莹润的水光透着那双好看的眸子,仿佛黑夜褶褶发亮的星芒,闪耀却又令人心疼。
“如果早点告诉你,你就一直带着仇恨生活。我想解决这件事再告诉你,可没想到,他们居然起了杀心。”
封迟垂眸,眼底划过愧疚之色:“对不起,答应你的事没做到,没能保住爸。”
“和你没关系。”余挽舟知道,封迟的目的是为了替爸爸沉冤得雪。就算不是他,换做自己,也同样会因为调查牵连父亲。
所以他的死,是注定的。
“你可以,陪我一起睡吗?”余挽舟轻声询问。
自从得知所有的真相以后,她总感觉浑身发冷,哪怕盖着被子身体也一直在颤抖。
她接近乞求的目光,柔弱的像受伤的小猫,封迟心忽的像是被扎了一下,微微蹙起眉,眼里满是心疼。
“好。”
封迟换上浅色纯棉格子睡衣,轻轻地掀开被子,将余挽舟搂进怀里。
淡淡地清香味从封迟的身上传来,格外的好闻,令人感到安心。她终于感受到了温暖,停止了颤抖。
很快,进入了熟睡中。
余三叔和三婶被定罪,但凌家那边却是找了蓝城有名的律师,打起了官司。
光凭那份录音笔的口供,不能直接定罪,所以挣扎了数周,最后所有的罪名落到了余三叔的身上。
被判了死刑,而三婶同谋,但没有实际行动,判了十年牢。
余晴晴变得一无所有,也消失在了蓝城。
当余母知道余父被害死的消息,整个人几乎晕厥过去。
余父的葬礼在蓝城被封迟举办的很体面,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之前和余家合作过,有头有脸的人。
一切好像恢复到了平静,所有的事情看起来已尘埃落地,可才刚刚开始。
余挽舟的肚子已经有三个月了,胎心逐渐稳定。
景天餐厅,蓝城最顶级的餐厅。
余挽舟看着一桌子的美食,馋嘴的抿了抿口水。
“多吃点。”封迟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
“那我开动了。”
余挽舟拿起筷子,一个一个的往嘴里塞了进去。
自从怀了孕她的胃口大增,什么都想吃。从一个从前只吃半碗米饭的人,到如今两碗米饭都不算夸张。
封迟眼底的目光皆是柔和,可能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喜欢看着余挽舟坐在他对面吃饭。
低头切着盘里的顶级牛排,刀叉碰撞的声音,给这个清静优雅的餐厅增添了一丝和谐的氛围。
“对了。”
余挽舟刚抬头,就见封迟将盘子里切好的完整的摆放在白色的盘子里。他将盘子与余挽舟的对换了一下,这一动作,引来不远处服务员的满眼羡慕。
她怔了怔,咀嚼的动作放慢,嫩白的耳尖立刻浮起一片红晕。
“你要说什么?”
封迟依旧是一副面沉如水的表情,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拿起桌上的毛巾,起身,俯下。
一道黑影在眼前笼罩,余挽舟刚抬头便与那双深邃的眸子碰撞,如同火花般,心底瞬间沸腾了起来。
她双颊绯红,有些害羞,以为封迟是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对自己做些暧昧的举动。
“那个,现在是……”
话音未落,封迟用毛巾擦掉她嘴上残留的食物,余挽舟微微一怔,脸瞬间有些僵硬。
尴尬笑了笑,往嘴里塞了几块肉。
余挽舟的腮帮两边被塞的鼓鼓的,小脸通红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得粉嫩粉嫩,看起来十分的可爱。
封迟的唇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眉眼间皆是隐藏的笑意。
两人这一幕在外人看起来十分的甜蜜,犹如热恋中的情侣,羡煞旁人。
用餐快结束时,余挽舟凝起了眉头,喝了一口酸涩的橙汁,郑重其事的说道:“我决定了,我要对付凌氏。”
凌氏不能入罪对余挽舟来说,就是心里压着一块巨石,她不得不亲自解决这件事,一辈子都不会安心。
“好,我支持你。”封迟轻轻撤下领口的方巾,淡淡道:“有需要我帮忙的随时可我说,但是……”
“但是什么?”余挽舟铜铃般大的眼睛闪闪发光的盯着他看。
“你要好好保护腹中的孩子。”他收起温和的目光,眼底淬上了一层寒冷。
“我会注意的。”
……
凌家似乎根本没有受到案件的影响,大张旗鼓的和沈家举办婚礼。自然而然的,没有邀请封迟,也没有邀请她。
一时之间大街小巷又传送着杂志和报纸的头条新闻,沈凌两大家族联姻,成为了一段令人羡慕的佳话。
而几个月前凌婉月和沈彦齐的传闻,早就被时间压盖下去。
新婚之夜,余挽舟给沈彦齐的手机发了条消息。
内容大致是沈彦齐想看见的内容,果然,沈彦齐看到消息第一时间给她打了电话,并抛弃了和凌婉月的洞房花烛,赶到了以往和余挽舟常见的餐厅。
见到余挽舟比上一次见面消瘦了许多,但更显窈窕。
他扯掉白色衬衫领口上的那道红色蝴蝶结,走到余挽舟的对面,眉眼间早已没了当初的怒意。
毕竟余挽舟主动约他出来,一定是回心转意了。
“挽舟。”他脸上呈现着难以掩饰的欣喜若狂。
毕竟他是因为父母指令,逼不得已和凌婉月结婚。余挽舟,算是他心里的一道白月光,不仅仅是灵魂,更多的是身体。
余挽舟不露痕迹的勾了勾唇,装作可怜兮兮的模样:“你,今晚不是你的新婚之夜吗?怎么还来找我?”
见余挽舟绝美的面容浮起了伤心,他一拳砸在了餐桌上,脸上皆是怒意。
“我和凌婉月结婚本就不是我所意,挽舟!”
沈彦齐突然抓住她的手,深情的表白道:“我一直都忘不了你,即使你和那个混蛋结了婚。以前的事我就当做没发生,你和他离婚,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周围靠近的几个座位上的人被这一拳头吸引了过来,朝这边看了几眼。
余挽舟故作害羞的抽出手,“大众场合,你我都是有家室的人,还是注意的好。”
“也是。”沈彦齐收回了手。
余挽舟假装自己过得很苦,将自己还忘不了沈彦齐的事情,和受尽欺负的事情告诉他,沈彦齐的眸中晦涩难明。
最后她借上厕所,欲情故纵告诉沈彦齐自己不能不理智破坏别人的家庭。当然,她知道沈彦齐不会轻易离婚。
一处较为隐蔽的拐角,余挽舟一手交钱一手拿起自己手中的那叠照片。
她勾起满意的弧度,朝路边的黑色宾利走去。
封迟看见那叠照片,眸色逐渐暗沉起来。车里原本温和的氛围忽然降了下来,余挽舟唇间微微一颤。
那叠照片其中的一张,沈彦齐正抓着余挽舟的手,他拧起眉头,握着方向盘的手逐渐加大了力度。
“这个只是照片。”察觉到了封迟的冷意,余挽舟将照片收回放进了包里。
“我知道。”封迟脚底一踩,黑色宾利消失在车道中。
封迟的住处
“待着别动。”封迟解开安全带,叮嘱着。
来到副驾驶打开车门,将余挽舟一把抱起。余挽舟一时没反应过来,身体失重的悬在半空中,吓得她双手搂住封迟的脖子。
因害怕导致急促的呼吸喘在了封迟的下颚,迷人的香气立刻扑鼻而来。
封迟喉咙一紧,微微蹙了眉,为了让自己变得理智,他挺直了后背与余挽舟拉开了距离,径直的抱着她走进住处。
“我会走路。”
“我不想你累着。”
余挽舟心猛地跳了跳,仿佛是句情话,令她忽然有些紧张。可接下来的几个字,却是将她彻底打入冷宫。
“你走多了,肚子里的宝宝就不会舒服。”
她靠在封迟的胸膛上,听到这句话明显的怔了怔。
那泛着神采奕奕的眸光立刻暗了下来,垂了垂眸,余挽舟感觉心底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