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2章(1 / 1)

唐离骑着马飞奔于街道上,速度极快,惊得路边的百姓纷纷往两边逃窜,沿路的摊子被慌乱的百姓撞倒无数。

唐离神色不惊,速度始终不减。

他直奔东城门,却被许多官兵拦住去路。

领兵者是内城卫指挥使,韩玉。

唐离驱马停下,面露冷色,显然是觉得这些人碍事。

韩玉亦是骑在马背上,威风凛凛,浑身冷肃,他将唐离那颓废清瘦的模样看了看,便道:“皇上请唐公子入宫一叙。”

他扬着下巴,颇为傲慢。

唐离只道:“滚。”

韩玉脸色沉下:“唐公子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看其架势,所谓的一叙显是不善。

但无论什么情况,唐离都不会放在眼里,他冷冷一笑,倏地由马背跃起,企图直接越过这些蝼蚁离去。

韩玉见了,立即挥手:“上!”

他所带的都是精兵,都迅速朝唐离开弓。

咻咻的箭朝唐离射去,与此同时,武功绝顶的韩玉也飞离马背,手持长.枪,直刺即将越过他的唐离。

唐离及时在空中跃得更高,躲开了这数不清的箭。

相比于当初他带柳织织离开都城时,所面对的那天罗地网的阵势,当下的情况,对他来说,好应付得多。

而且这次他是一个人。

他躲开之际,韩玉的长.枪袭来。

韩玉本以为自己铁定能刺中唐离,未料在电光火石之间,唐离宛若化成魅影一般踩到他的枪头上。

借力之下,唐离由空中如流星划过,直接落在城墙之上。

他未回头看过一眼,又马上飞离。

这次的他没杀过一个人,却以快到让人无法反应的速度摆脱了韩玉他们,飞速消失于城墙上的官兵眼前。

韩玉领兵去追,已是无用之功。

唐离之所以凝神以跑为主,一是因为他急着去清河仙岛,没有什么比与柳织织有关的事更重要,二是因为他的身子终究没有恢复,与那些人纠缠得越多,对他便越是不利。

彻底甩开追兵,他落地捂胸轻咳了下。

因他已没有马,只能暂时步行。

直到行了近半个时辰,他听到马蹄声,便顿足回头看,见到一名普通百姓在骑着马,速度不快地赶路。

唐离直接抬手五指一收,甩袖一挥。

“啊——”

该百姓措不及防被甩离马背,落在地上痛嚎。

唐离未管他,跃上马背离去。

该百姓见了,马上艰难地爬起身去追:“回来!”

但眨眼间,唐离已离远。

唐离骑着这匹对他来说属于次品的马,算是真正踏上前往东海的路程,期间没有再遇到其他寻仇的人。

因路途遥远,一匹马不可能长跑不停,他便会时常再抢马换上。

马的问题对他来说好解决,但他的身子免不得难捱。

路程的一半时,他头晕得难忍,无力到差点瘫下,便不得不下了马,在路边倚着树坐下,喝了口水暂时歇息。

他闭着眼,往嘴里递了颗药。

正是他一动不动时,一辆马车由他面前路过。

驾马车的车夫是个中年人,马车内坐着的是同样要赶往东海的柳织织,当下的她正在舒服地睡觉,脸色红润。

反观唐离,俊脸清瘦,苍白落魄。

他未看那马车一眼,只以最快的速度休整着。

约莫差不到后,他便坐直身子运功。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他呼了口气,睁开那双总算有了清明的眼。

他起身上马,继续赶路。

以他的速度,很快便追上并越过前头的马车。

一阵风吹过,车帘扬起,柳织织迷迷糊糊地半睁眼,未想却见到那熟悉的背影,她稍怔,便马上睁开眼。

她定眼瞧去,已不见任何身影。

难道是梦?

对方穿的是玄色,莫不又是梦里那个人?

她想了想,懒得较真这些,只问外头车夫:“大叔,现在什么时辰?”

车夫道:“大概辰时中。”

“哦!”

柳织织拿起旁边的零嘴,往嘴里递。

她又问车夫:“我们这是到哪里了?还有多久到?”

车夫道:“还差一半的路程。”

还有一半?

柳织织觉得,如此赶路着实太慢,她便放下零嘴,又尝试起使用自己这已经失灵好几日的法术。

未想随便一试,忽然有用。

她从马车内消失。

车夫没察觉到任何异常,仍在赶路。

柳织织在施法时,一门心思地往东,她不知在瞬间移了多少距离后,扑通一声,颇为不凑巧地落入水中。

她浮在水面,拧眉吐了吐水。

好咸。

她将周遭瞧了瞧,发现几乎一望无际。

莫不是她已到东海?

她便马上拿出身上的图纸,本欲看看清河仙岛的方向,却见图纸上的墨迹已经被泡得模糊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那臭道士不是说防水?

这纸看起来是真的防水,但墨迹怎么会糊?

早知不防水,她就好生放了。

她本还想趁法术有用,直接上岛,但现在没法,便不得不依着日头的方向,向西游着,打算先上岸再说。

她缓缓边歇边游着,午时才成功上岸。

海边有靠海为生的百姓在忙碌,他们忽见一陌生女子出水,免不得都觉得惊奇,便有人围过来看。

柳织织抹了把脸上的水,问道:“这是哪里?”

有一位大娘道:“徊杏渡。”

柳织织想起图纸上的内容,徊杏渡好像就是那道士标注的渡口。

看来这地方没错,就算错了,肯定也能到清河仙岛。

她从自己那素来随身携带的密封羊皮袋中拿出钱,直接给回答她问题的大娘:“麻烦带我去买身衣服。”

大娘接过钱:“好好好,姑娘随我来。”

无论到哪里,有钱好办事。

柳织织跟着大娘离开徊杏渡,大娘问柳织织:“姑娘怎从海里出来的?”

柳织织搪塞道:“落了海,游了过来。”

对外人来说,柳织织就是个娇弱的女子,不仅是外地来的,还是淡定地从海里爬出来的,大娘免不得问东问西。

柳织织都随便敷衍着,大娘未起疑。

大娘领她进了一个镇,本打算带她去自己家里换衣服,被她回拒,她自己找了个成衣铺子换衣服。

付钱时,她问掌柜:“老板可有去清河仙岛的图纸?”

掌柜诧异:“清河仙岛?”

住在这附近的人,不比其他地方,自然几乎都知道清河仙岛。

掌柜上下打量柳织织:“姑娘要去清河仙岛?”

柳织织点头。

掌柜便正色道:“姑娘还是莫开玩笑,清河仙岛虽然据说曾是个修仙的地方,如今只是个可怕的荒岛。别说姑娘就算有图纸,也不见得能到,就算到了,定也会进入那些怪物的腹中。”

听起来,跟那道士说得差不多。

不过柳织织觉得,在这里随便找一个人都知道清河仙岛的事,那她打探起来便容易得多。

她道:“老板只管说,怎么弄到图纸?”

掌柜见柳织织不为所动,便道:“图纸好弄,在徊杏渡干活的那些船家,很多都知道清河仙岛的大概路线。姑娘若非要这图纸,可以沿着这条路往北走,能打探到一个常年航海的船夫。”

“多谢。”

柳织织道了谢,离开铺子。

如掌柜所言,她果然打探到一个海航经历比较丰富的船夫,船夫听说她要去清河仙岛的图纸,也是一番相劝。

柳织织只固执地要了图纸。

因为她明白没有船家会愿意载她去那种危险的地方,所以她这次要的图纸是确保可以防水的,以让她自己渡海过去。

拿到图纸的她,尝试施法。

船夫走出屋门,眼睁睁看到她消失,便呆住。

柳织织没离远,而是又回到那徊杏渡,她挑了艘看起来比较舒适的船,付钱要了位置暂且休息着。

午后的她,正是该入眠时。

去清河仙岛的事,明日再说。

这里的百姓依旧忙着自己的事,除闲时,会拿让他们觉得奇怪的柳织织当谈资,大部分时候,都是各做各的事。

直到夜里,有的人离开渡口,有的人回船里睡觉。

海边的夜里,海浪声不断。

次日很早,渡口又渐渐热闹起来,西面不远处,唐离骑着一匹马奔至,随即直接飞了过来,落在海边。

俊美不凡的男子忽然出现,百姓又围观起。

他们指点议论着。

这才刚来一个貌美的女子,是由海里爬出来的,又来一个好看得惊人的男子,是从空中飞过来的。

唐离负手望着海中,清河仙岛的方向。

图纸他看过,也都记在脑中。

离他最近的一名船夫过来问:“公子可是要渡海?”

唐离吐出四个字:“清河仙岛。”

船夫闻言,惊诧道:“公子要去清河仙岛”

“嗯。”

周围的其他人闻言,便都面面相觑。

船夫瞧了瞧唐离清瘦单薄的样子,说道:“清河仙岛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是会要人命的,公子……”

唐离只道:“多少钱渡?”

船夫赶紧摆手:“这不是钱的问题,这笔生意没人敢做。”

船夫话罢,回了自己的船。

唐离便看向其他人,其他人也都纷纷回去做自己的事,只留了几个暂时没事的,继续打量着唐离。

他实在长得太好看,男女都舍不得移开眼。

正是唐离意味不明地将这里的一艘艘船瞧过,一位看他看得最入迷的女子出声:“要不奴家来渡吧!”

唐离的目光落在女子身上。

女子二十几岁的年纪,瞧着很干练,看来是常年在这里做事的。

但她看唐离的眼神,似乎别有用心。

旁边的人闻言,便有打趣的声音响起:“祁娘这是看中这位公子的皮相,便连命都不打算要了?”

其他人跟着笑起。

看情况,这些人显然知道这祁娘是何货色。

祁娘道:“去去去,一群没种的大老爷们,少在那里说风凉话。”

她这话出口,更是让人哄笑不停。

祁娘仍一眨不眨地看着唐离:“公子如何?”

唐离面无表情地应下:“好。”

“公子随奴家来。”

周围的人都瞧着唐离跟上祁娘的船,他们基本上都只瞧热闹,不相劝,极少数的叹气,想劝也作罢。

人一般都是如此,只管好自己。

祁娘的船不大不小,干干净净的,像女子的地方。

祁娘利落地摇着桨,船渐渐离岸。

岸边的一艘大船中,刚睡醒的柳织织走出船舱,便听到这里的百姓议论有人已前往清河仙岛送死的事。

打听下,她看到那船已离远。

她暗觉可惜,没早些起来蹭个船。

唐离屈膝倚坐在船舱前,单手随意地搭着膝盖,他看着这海上的一幕幕,俊脸上的表情始终不大,也似乎察觉不到祁娘时常落在他身上的那道,仿佛随时要朝他扑过来的目光。

随着船驶到海中央,祁娘的手里出现一包药。

她问唐离:“公子可要喝茶?”

唐离没理。

祁娘稍顿,便放下船桨,过来欲进舱,未想唐离忽地一挥袖,一股无形的力量令她扎实地摔在船板上。

“啊……”她痛呼出声。

唐离的目光仍未落在她身上,只冷漠道:“去清河仙岛。”

跟他动怀心思,自然是找死。

祁娘撑着船板抬头,面上露出慌意:“你……”

这人使的是武功?

还是法术?

她根本没想过真要带他去清河仙岛找死,她主动渡他,不过是因为对他起了难以克制的邪.恶心思。

未想色.迷.心窍的她,竟然撞到铁板。

唐离随意地抽出腰间折扇,利落地旋转间,折扇已抵上祁娘的脖子,利刃的微刺下,她的脖颈马上流出血。

他仍目不斜视:“去清河仙岛。”

祁娘真是彻底怕了,她的脸白下,颤颤地说道:“公子,奴家错了,奴家不该骗你,奴家没打算去那里。”

难不成劫色不成,还要赔条命?

唐离的扇骨又往祁娘的脖颈挤了些,她的血流得更多。

祁娘疼极:“公……公子……”

唐离懒得与她废话,扇骨继续使力。

祁娘噙着泪,马上慌张道:“奴家去,奴家去清河仙岛。”

唐离收了折扇。

祁娘爬起身,企图劝说:“公子,清河仙岛……”

唐离终于侧眸看她,眸中透着寒意。

他似乎是在看死物。

祁娘狠狠地打了个机灵,已彻底明白此人是人面兽心,他长着一张无人能比的俊脸,心却是黑的。

她不得不转身,重新掌起船桨。

清河仙岛可是个要命的地方,可她去不去都得死。

本能让她更害怕眼前的危险。

后来她想了想,便暗暗偏离清河仙岛的方向。

但唐离忽然出声:“东北向。”

他语有不耐。

祁娘明白他知道清河仙岛的路线,便不得不照着正确的方向去,每往前移动些距离,她的心更慌一分。

唐离倚着船舱闭上眼,思念着他的织织。

祁娘下意识转头看他。

她始终注意着他的动静,盼他能睡过去,却看着看着,又不由贪恋起他的姿色,一时间便移不开眼。

直到他忽地冷哼了声,她马上收回目光。

祁娘知道他不是普通人,便不敢再玩任何猫腻。

不敢看他,也不敢偏离路线。

不大不小的船在海上稳速前行,由早晨到午后,不知不觉大半日过去,周遭渐渐大雾弥漫,极难辨别方向。

祁娘怕得发抖,他们离清河仙岛越来越近了。

据她所知,附近可能有海怪。

越临近清河仙岛,气候会越奇怪,遇到海怪的几率会越大。

唐离睁开眼,瞧着周遭。

祁娘看向他,试着说道:“公子,这里……”

唐离打断她:“继续。”

祁娘抹了把泪,只能闭嘴作罢。

随着继续前行,海上的迷雾越来越厚,厚得连日头都射不进,根本已经无法找路,祁娘便再道:“公子,这情况该怎么办?”

她的声音中,有着明显的哽意。

唐离道:“别转向。”

祁娘依着他。

他们在浓厚到甚至看不清彼此的迷雾中穿行,不知又过去多久后,忽然有一道恐怖奇怪的吼叫声响起。

祁娘吓得惊叫:“啊!”

她不由后缩。

唐离始终倚着船舱,也始终面不改色。

他道:“左转些。”

左转些?

祁娘惊住,那不就是那怪声传来的方向?

她转头看向唐离,不由跪下磕头:“公子,求你饶了奴家,我们回去吧!再过去,肯定死得连尸体都没。”

唐离抽出折扇朝祁娘扔去,快狠准地扎在她跟前。

祁娘惊恐地睁大眼。

唐离道:“不去,就现在让你死。”

祁娘吞了吞口水,只能爬起身,颤颤地握住桨。

她依唐离所言左转些。

“吼——”

他们离怪声越来越近,直到忽然有个奇形怪状的巨大脑袋由水里钻出,它似因看到他们,便快速移近。

“啊——”

祁娘惊叫一声,扔了桨瘫坐在地。

唐离站起,他看着怪物,直到见其来到船边,大半个身子浮出水面,怀着巨大的阴影朝他们扑来时,他抬手用内力将船上的一根木棍推了出去,木棍直接插入怪物的要害。

快狠准的一下,怪物发出震耳的嘶吼。

它疯狂晃动着丑陋的身躯,晃得海水翻滚,船跟着大弧度摇动。

但只是几下,它沉入水中。

海水渐渐归于平静,船跟着慢慢稳下。

唐离面不改色地瞧向祁娘,发现她不知何时已吓晕过去。

他稍顿,又看向水中。

有所察觉的他,步到船边,他发现水中有其他的血从另一方向蔓延过来,周遭的血腥味迅速更浓郁。

他立了会,便自己握住船桨划船。

他所去的方向,正是血蔓延过来的方向。

越往前,水中血越厚。

直到四周都是血红一片,不见正常颜色的海水时,他看见另一艘船在眼前,那船大得惊人,极为豪华。

他未犹豫,直接跳了上去。

但他料想不到的是,会在船上看到薛雁南。

当下的薛雁南正无力地倚着大柱子而坐,他的身上满是血迹,脸色苍白,显然是已经身受重伤。

离他不远的地方,躺着一具尸体,应该是船夫。

薛雁南看到唐离,眼里划过意外。

他抿了下干白的唇。

唐离负手缓缓朝薛雁南走去:“你怎么在这里?”

还真是冤家路窄。

与狼狈的薛雁南一比,当下的唐离,倒显得精神得多。

薛雁南也更显落魄。

薛雁南没回唐离的话,他隐隐喘了口气。

唐离又漫不经心地瞧了瞧周遭的情况,能想得到薛雁南定是杀了许多海怪,水里才会有那么多血。

这小子倒是给他解决不少麻烦。

他随性地蹲在薛雁南面前,伸出折扇挑起对方的下巴,打量着其面无血色的样子:“啧啧,怎么还没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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