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被先礼后兵了吗……
杨明阴沉着脸,听着对面的张家长老娓娓而谈。
对方一上来竟然是先表达歉意,为先前到无名山的几名结丹修士道歉,称他们是个人行为,绝非谷主本意。杨明与在坐的几名弟子听得一头雾水,真以为玄谷谷主转了性子。
接下来话题一转,复述玄谷谷主的原话:
“无名山处理事情,未免太过火了。张天苟在小镇中动手,确实有些不妥,可也事出有因。战斗中误伤了贵派弟子,抓到后略施薄惩,事后补偿也就罢了,何至于将张天苟也打成重伤、砍掉左臂?这样做,将双方的交情到于何地?”
“尤其是将我玄谷的朝江长老,打成重伤,更是让人难以接受!无名山伤害张天苟在前,族中的叔伯弟兄气愤之下,过来讨个说法而已,又怎可能真的是来攻打无名山?杨山主将朝江长老打成重伤,也未免太小提大做了!”
弟子们听得怒火中烧,几次想要发言打断,都被杨明制止了。
见张长老这一番颠倒黑白,反倒成了杨明的不是了。
杨明正色道:
“张谷主搞错了一件事,不是我无名山伤害张天苟在前,而是张天苟无视镇规杀人在前,伤我弟子雷信、苏鼎在后!敢问长老,若是有人在属于玄谷张氏的城镇中杀人,玄谷会怎么怎么做?”
张长老有些无语。
“我再请问长老,若是有人在你玄谷的城镇中,将玄谷的弟子重伤、砍去左臂,玄谷又会如何?”
“自然也要看看对方是何人……”张长老刚给第一个问题组织好答案,就听到杨明的第二个问题,顿感脸上一阵火热。若说这个答案回答第一个问题,还能称为老成稳重,回答第二个问题,就显得太怂了些。
“噢!原来在你玄谷的地盘伤了你玄谷的弟子,你还要看看对方是谁,好区别对待吗?”
张长老一阵语塞。可见杨明仍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等待自己回答,只能转移话题:
“那朝江长老之事,杨山主又有何话说!莫非还真认为我玄谷,是来攻山的不成?朝江长老在族中,一向爱护后辈,性烈如火。听到张天苟之事,即便是有些过份举动,也不至于此吧!”
杨明摇摇头:“不然。当时我门口弟子,大多在外历练,山中只有四名结丹期修士,还都是前期、中期的。张朝江结丹后期修士,领着其它六名结丹修士前来,莫非我还要大开山门,或是坐等他击破大阵不成?”
“你我现在讨论这些,毫无意义。你直接说,张谷主要怎样吧!”
见话题终于转到正题上,张长老也松了口气,复读机般的回答:
“我玄谷谷主,念在玄谷与无名山同属东蒙山一脉,同气连枝,又是姻亲世交,实在不愿大动干戈。可张天苟断臂、朝江长老重伤,现在整个张氏族人群情上了。”
“若是别人如此,早就直接杀了,怎么可能还留他一条命在!”
“至于张朝江,胆敢攻打我无名山山门,那是他咎由自取!别说是他,就是你玄谷谷主亲自,敢动我山门,我也会开启大阵,不死不休!”
张长老听了前面一段,还算平静,可听到后面,不由站起身来,一脸的不可思议:
“杨山主,莫非真要与我张氏为敌不成?”
多少年,没有人敢对玄谷这种态度了!
同在一片东蒙山脉中修行,资源贫瘠,各家弟子间起些冲突也是避免不了的事情。可即便是金砂岭白家、卧龙山郭氏,遇到这类事情,也不会张口就不死不休吧!
杨明也站起身来,语气严肃:
“现在不是我无名山要与玄谷为敌,而是你玄谷颠倒黑白,混淆是非!我希望张谷主能尊重事实,千万不要自我膨胀,误判形势,将玄谷带向危险境地!”
杨明的话掷地有声,张长老却是听得目瞪口呆,这无名山,何来的底气?
他有些精神恍惚的被送出无名山,又在山脚下,愣愣的抬头望去,山不算高,建筑也很少,半空有几名弟子御剑飞行,往来各山。不过这些与玄谷中的影像相比,差得太远了。
无名山,何来的底气?
回到玄谷,他去找谷主复命。当他把杨明的话一一复述,整个张氏大厅里,落针可闻。
玄谷谷主张阳泰,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当听到杨明劝他不要自我膨胀,误判形势,将玄谷带向危险境地时,更是气得脸色发红,怒喝一声:
“狂妄!”
在坐的七八名张氏族老也都陆续出声:
“荒唐!竟敢如此!”
“欺我张氏无人焉!”
“危险境地!嘿嘿!我倒是想看看,有何危险!”
张阳泰伸手止住众人喧哗,转头看向旁边一位儒雅中年男子:
“正成,你在灵泉宗,可听说过这无名山?”
张正成站起身,笑道:“不曾听说。不过父亲不必多虑。我在回来之前,曾托门中师弟,调了无名山的卷宗,这无名山建立还不到十年。我又找了外事堂当年经办的的张、赵两位执事,听说当时才开始建设,还是在竹屋中接的两人,弟子也不多,只有人!”
一名张氏族老摇头道:“正成有所不知,这无名山,六年前,就带了五十名练气期的弟子参加南阳山主持的法会,还都是练气中、后期的弟子。去年卧龙山主持法会,更是带了十名结丹期弟子参加。”
张正成有些吃惊:“怎么可能,这些人哪儿来的?”
“这杨山主,有些不简单。我在郑氏有知交好友,曾对我说过,无名山帮了炼丹峰不小的忙!”另一名族老捻须低语:“据说因为此事,郑家少主还被召回通玄山,得了莫大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