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海瑶是第二天中午的时候醒过来的。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大脑一片空白,胸口特别疼,身体没有一个地方舒服的,就好像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细胞都被火灼烧一样。
她茫然的看着天花板,不知道自己在哪儿。
她的脑袋仿佛被清空格式化了一般,雪白一片,什么都没有。
这是………
奏海瑶去摸自己的头,慧果法师从门外缓缓的走了进来,她看着秦海瑶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你醒了。”
拉珍听见声音都走了进来,她身后还跟了村干部和不少的村民。
秦海瑶本来就懵,被这么多人围着更是有一些无措,她努力想要自己坐起来,可刚一动,胸口就扯的她疼的倒吸一口凉气,直流冷汗,旁边的一个穿着白大褂的村医立即围了上来,“秦医生,你别动!你还不能动,先躺下。“
奏海瑶顿了顿,她一脸的茫然。
秦医生???
……
门外,不远处。
阮漪涵站在一颗槐树的后面,她看着秦海瑶泪流满面。
她的小海真的醒了。
慧果法师没有骗她。
姜溱月眼圈也是红红的,阮漪涵凝视秦海瑶许久,她转过身,从兜里掏出了一张卡递给她:“月月,这是小海的工资卡。”
这张卡,辗转又到了她的手上,现在到了归还的时候。
姜溱月怔了怔,看着她的眼睛,没有接。
阮漪涵知道她想要问什么,她想要笑一笑,可怎么也笑不出来,“她才刚醒,还不稳定,别刺绪,让人心疼。
她终于过上了她一直想要的简单又恬淡的人生。
她很快乐,她又不那么快乐。
到了晚上。
姜溱月靠着门外抽了一颗烟,她给阮漪涵发了小海最近的现况,还给她发了一些照片过去。阮漪涵看了之后还是老样子,回了两个字“谢谢。”
姜溱月听奶奶说过,阮漪涵回去之后更加的全身心投入在工作之中,忙忙碌碌的,一天从早到晚都不停息。偶尔的出去,也不告诉任何人,一离开就是一天。
偶尔的出去,也不告诉任何人,一离开就是一天。
有的时候,回来的时候,她会醉的很厉害,有的时候,她会被大雨淋透,更多的时候,她会看着秦海瑶和她的合影默默哭泣。
小海好了。
她却病了。
只是,这一次没有人能够治愈她。
……
很多次,阮漪涵都会强迫症一样对着奶奶笑,认真的对她保证:“奶奶,我一定会好好的,将集团发扬光大,好好孝敬您,让您开心,您也一定要好好的。“
她有的时候说的的对视说出——earenottother?runawaywith。(如果我们不能在一起,生活还有什么意义?跟我私奔吧)
一直揪着头发感觉很无聊的姜溱月惊讶的发现身边的秦海瑶一脸的眼泪,她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大屏幕,一眨也不眨。
姜溱月的心一抖,“小海,你怎么了?”
是想起了什么吗?
听到姜溱月的问话,秦海瑶才反应过来,她抬起手擦了脸上的泪,有些茫然的看着姜溱月。
她怎么了?
她也不知道……
就是看到这一段的时候,她非常难受,不是伤口撕扯的难受,而是心里那种锥心刺骨的痛。
到了最后,jack将生的希望留给rose的时候。
秦海瑶的眼圈泛红,她喃喃的:“为什么要扔下她一个人?”
拉珍完全看不懂,她疑惑的瞅着秦海瑶:“姐姐,他要是不救她,她们就都死了。”
奏海瑶的眼角洒下泪,“可是他这样留下她,她会更痛苦啊。”
………
这话,像是重锤一样砸进了姜溱月的心,她怔怔的看着秦海瑶,看着她还挂在脸颊的泪。
从小海醒过来之后,她做过很多次试探,例如什么从最初叫一叫熟悉的人的名字,什么秦默默啊或者黄兰啊,秦海瑶一点反应都没有,到后来,姜溱月试探性的给她看了看黄兰和秦山还有默默的照片,秦海瑶依旧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只是看见秦默默的时候,她笑了笑说:“好可爱的女孩。”
姜溱月会试探性的问她一些之前的事儿,小海真的是什么都记不住了,她的曾经真正的被阻隔了,像是一张白纸。
也许是记忆不在了,她的感情……那种熟悉的感觉或许依然还在吧。
那一天晚上。
姜溱月特意拽着拉珍在小院子里陪着奏海瑶潇洒的涮了个火锅,拉珍是小孩心性,她没有忌口吃素,师父也不从不勉强她,她吃的大汗淋漓都要把头埋进去了。
秦海瑶笑的温柔,她随手披了一件外套,把头发绑了起来,进屋给俩人榨果汁。
灯光之下,她美的像是油画里的人物,温柔又细腻。
她好了之后,开始独立自主的做一些事儿,这些天,甚至已经开始去村里的医院帮忙了。
姜溱月她们说的没错,她以前应该是个医生,厚厚的一本医学书,她基本倒背如流,很多病患一过来都亲切的叫她秦医生,看着她们从痛苦到治愈露出微笑,奏海瑶也会跟着笑,她的笑容温柔纯净,迷倒了不少村里的年轻小伙。
隔三差五的,门口就会有鲜花。
奏海瑶从最初的惊讶到后来的无奈,她没有办法,就连村医都郁闷了,“你说现在的年轻人,把看病当玩笑么?一天天挂号过来,不好好看病,天天盯着小秦看。内什么啊,小秦,你严肃点。“
严肃点?
原来,秦海瑶天生就是一个爱笑的人啊。
只不过是曾经的黑色将她掩埋,如今,没了枷锁,一颗最纯白的心才逐渐坦露。
时间过的飞快。
眼看着冬天过来,大雪飘飘洒洒的落在地上,天地之间,一片茫然。
拉珍看到雪很开心,拉着姜溱月和秦海瑶就要出去打雪仗。
奏海瑶搓着手,她在远处看见了一个人影,不觉得蹙了蹙眉,这又是村里的哪个年轻的孩子么?
这段时间。
秦海瑶已经成了东村的一枝花了。
不仅是本村的,隔壁村的帅小伙,甚至有美女对她发出了强烈的信号。
胆小的偷偷送个花,胆子大的就会直接堵在门口
这让秦海瑶头疼的不行,她的生活轨迹很简单,就是医馆上班,下班,回家,她很喜欢独处,在这样的雪天,泡上一杯茶,赏雪一个人幽幽的过着。
她不觉得孤单,反而喜欢这份淡然。
只是有的时候,看着村口牵着手,佝偻着腰走过的阿婆阿公门,她会突然又莫名的有些难受。
脑海里,偶尔会响起一句话。
——小海,我多希望跟你一夜间白了头。
……
许是电影或者是书看多了?
奏海瑶笑着摇了摇头,她发现自己是一个很感性的人,经常会因为一句歌词,一个电影片段泪流满面,总是有些莫名其妙。
打雪仗什么的,是最考验人品的。
姜溱月团着雪团,上去就先毫不留情的砸到了拉珍的脸上,拉珍气得小脸通红,她追着姜溱月打,却怎么都打不到。
漫天的雪花之下,都是欢声笑语。
村里的年轻人都出来了,姜溱月左手一个,右手一个的,雪球打的飞快,一个个砸到别人身上,很快的就被群起而攻之了。
雪团飞舞,笑声连连,这一幕,真的是幸福极了。
奏海瑶披了一件外套,笑眯眯的看着几个人玩耍,到后来,姜溱月跑到她身后,气喘吁吁:“小海,小海,快帮忙啊,眼看着我都要被绞杀了!”
大家一看她躲到秦海瑶身后,都有点不敢下手了。
谁都知道秦医生看着很温柔,但是对谁都淡淡的,保持距离,而且天生带着一种仙女一样不可侵犯的气场。
倒是拉珍小孩子心性,她揉起一个大雪团,冲着秦海瑶就砸了过去。
几乎是本能的,秦海瑶一手护着姜漆月,一个侧身,那雪球顺着她的脸颊擦过。这速度太快。
姜溱月都整个惊呆了,她还没有什么反应,小海已经低头,随手团了一个雪球,冲着拉珍的小屁股就砸了过去。
一般人能打到身上就不错了,还看什么部位。
但是奏医生一上场可不得了,她简直是百发百中,而且想打哪儿打哪儿。
在大家的惊讶和笑声与躲闪之中,秦海瑶也是有点懵,她只是本能的做动作,却像是曾经经过训练一样。
这是个什么技巧?
虽然记忆不在,但是许许多多日常生活的本能,她都会一点点的从脑海中挖出来。
只是……怎么打人还这么准?
想起之前村长说的,她跟一个村妇吵架,到最后对方失手扎伤了她。
奏海瑶突然转身,看着躲在她身后笑的嘎嘎的姜溱月,认真的问:“月月,我以前不是个坏人吧?”
姜溱月:……
秦海瑶的长发上挂了一点点残雪,她的眸子像是荡着水光,还带着小小的认真。
四目相对。
姜渎月居然被问傻了,不远处,一个雪团凌空飞了过来,秦海瑶都没有转身,她抬起右手,“啪”的一声,雪团被她徒手接住了。
卧槽???
这下子,所有人都震惊了。
那一天,小海被评为东村打雪仗第一个高手,村长还特意发了一瓶马奶酒来嘉奖表扬。
当天晚上。
奏海瑶把村子里这段时间交的几个不错的朋友都叫到了家里,大家升起了篝火,支起了烤架,又唱又跳的,年轻人们闹得很开心。
因为得到了“第一高手”的称呼,小海很大方,特意弄了烤全羊。
拉珍在旁边看的直咽口水,姜溱月跟大侠一样,靠着墙壁,赏月喝酒。
她经常这样,就好像有心事儿,又像是在思念远方的亲人。
别人都觉得姜溱月美的凌厉又霸道,秦海瑶却觉得她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而且她并不是表现的那样大大咧例咧,心中似乎也藏了许许多多的心事儿,只是不能对人说出口罢了有几个年轻人看她的目光明显不一样,想要上前,却没人看过来。
姜溱月在村子里“横行霸道”都是出名的,她脾气不好,潇洒肆意,又仗义。谁家有个忙,尤其是老人家,她肯定第一个过去,但是谁要是说点她不爱听的事儿,她肯定也第一个原地炸掉。
现在村子里都有人议论,她和秦海瑶是不是亲姐妹俩了,都那么美,又都不好接触。
烤羊腌制了一个小时,又被架起来烤了一个小时,表层的油脂都流了出来,空气中都是迷人的肉香。
拉珍在那咽口水,她拿着蒙古刀想要去隔,可太着急,直接烫着手了。
旁边的一个小伙子爱表现,“我来,我来!”
他把酒瓶放下,自己跑过去割肉,可是手上一有油,刀子在手里就握不住打滑。
几下之后。
姜溱月嫌弃的皱眉,她看着秦海瑶:“小海,你试试?”
她?
所有人都把目光落在秦海瑶身上,其中,这段时间对她疯狂迷恋的村长儿子小高有点担心,他觉得像是小海这样温柔的女孩,怎么能握刀子呢?再把她手给弄伤了怎么办?可是他感觉自己要是现在说出这样的话,很有可能被姜溱月一脚踹出院子。
秦海瑶点了点头,她接过了刀子。
篝火发出“啪啪”的燃烧声,大家很快就从最初的担心和看笑话变成了后来的目瞪口呆。
就连秦海瑶自己也诧异,她感觉那藏刀在她手里仿佛被赋予了生命。
她想要让它往哪儿,它就往哪儿。
到最后,她割到羊腿的时候,手下意识的一摆,那藏刀在空中转了一个圈,径直的扎进了木头里面,发出“嗡嗡”的响声。
小高嘴里的肉含着都不敢咽下了,旁边的几个更是看傻了眼,一动不动。
奏海瑶也是一阵子迷茫,她习惯性的去看姜溱月,心里再次升起一个阴冷的猜测。
之前她一直对姜溱月的身份挺怀疑的,毕竟,每天没看她干什么正事,就偶尔的画画,也从来不卖,甚至隔壁村的暴发户来了,要花大价钱买都被她暴躁的给撵走了。
可是她却像是有用不完的钱,她总是往秦海瑶这边拎各种保养品。
那金额,小海上网查了一下,让她咋舌。
她不仅一次猜测,姜溱月是不是有什么……没有办法让人知道的副业?
她打雪仗打的那么准……现在刀子又用的这么好……
难不成……她会不会是一个什么杀手组织里的打手,或者……是组织里的医生?
姜溱月一扭头就看见秦海瑶这自我怀疑,一脸纠结的可爱表情,她无亲的笑了:“秦医生,你又在想什么?”
她发现“失忆”后的秦海瑶真的很可爱。
不像是之前,俩人见面时,她眼里总有的淡淡忧伤,也不会总有那种复杂与纠结的表情。
反而的经常会有一些萌萌的表情与想法。
也许,这才是本来的她?
只是可惜了,阿涵看不见。
姜溱月笑眯眯的凑近她,压低声音:“把好肉给我留着,我可是帮你杀了不少桃花。”“
……
快到年前的时候。
秦海瑶的身体已经完全好了,姜溱月中途还特意去找了一趟慧果法师,说了说她的情况。
之前,黄兰这边,还有秦二爷那边都想急切的要过来看都被阮漪涵给拦住了,秦默默甚至偷偷的哭了好几次,她们就是怕小海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好,有点什么意外情况,现如今,她已经好了,曾经的一切虽然都不记得了,但这些毕竟是亲人啊,不能一辈子就不往来了。
慧果法师一颗一颗的拨弄着阮漪涵从小海手上摘下的原属于徒弟的佛珠,声音低沉:“溱月,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姜溱月看着慧果法师的眼睛,心跳加速。
慧果法师轻声说:“人生,有得必有失,她的身体好了,是因为曾经的往事被尘封,如果摘下那串佛珠,会变成什么样,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对她身体不会好。”
姜溱月听了本来满是期待的眼眸黯淡了下来,她低下了头,“是么?”
法师的意思是……这一辈子,那串佛珠小海也别想摘下来,不然……很有可能现在的一切都没有了么?
姜溱月回去的时候心情很不好,进了院子里,拉珍在那拿着一本《金刚经》在读诵,小嘴里念念有词,“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她看了看身边的秦海瑶,“秦姐姐,你说人这一辈子,真的如经书上说的这么短么?”
奏海瑶正在给她织毛衣,她低头笑的温柔:“可不是么?你看姐姐醒来都快半年了,感觉一眨眼就过去了。“
姜溱月看着这一幕,眼圈微微有些发热。
已经半年了呢……
拉珍沉默了一会儿,“到了年底,我就要回藏区,跟师父在一起了,我要开始闭关了。”
奏海瑶的手一抖,她看着拉珍,“要很久么?”
拉珍点了点头,满眼的不舍,“嗯,大概要十年吧。”
十年……
以后再见,就是十年后了么?
秦海瑶看着天真的拉珍,一丝淡淡的伤感和愁绪涌上了心头,拉珍眼圈也有点红,她不想哭,就赶紧去屋子里,“我去拿相机,把这一刻的美好留下来,等到时候闭关了我也会看,永远不会忘了我的两个姐姐的。”
拉珍很喜欢照相。
她甚至想过,等以后闭关出来,她是不是要当一个自由的摄影师。
拉珍凑到了秦海瑶身边,正要照相,姜溱月凑了过来,她一手勾住拉珍,另一手勾住小海,“来,我们一起照。”
“咔嚓”一声,三个人的笑脸被收进了镜头里。
姜溱月瞅着拉珍那不舍得模样,转移话题:“把姐姐照的怎么样啊?”拉珍看着她,“可丑了!”
哼。
姜溱月伸手抢过来,直接递给小海,“小海,快看看,看看拉珍小朋友给我们拍的有多丑。”
秦海瑶已经习惯了两个人这样斗嘴的日子,她摇着头笑了笑,低头去调相机,一张一张的翻看。
明明照的很好。
拉珍很有拍摄天赋,她的拍摄的,无论是风景照,还是人物照片,意境都很好,也许跟参禅有关。
看着看着,秦海瑶好看的眉毛微微蹙起,她盯着屏幕看,一张一张看了许久。
姜溱月跟拉珍斗了一会儿嘴,发现了小海的不对劲儿,“怎么了?难不成真的拍的很丑?”
晚风阵阵。
秦海瑶的长发被吹起,她摇了摇头,盯着镜头:“不是……只是这里的很多张,都有一个人。”
啊?
姜溱月浑身一阵冷汗都流下来了,cdy最后虽然被抓住也被判刑了,但是那一次简直是就是姜溱月的人生阴影,她都怕了。
生怕是什么恶人。
姜溱月赶紧凑过去看,“在哪儿?”
秦海瑶调出联排模式,指着里面的几张照片,“这里。”拉珍也凑了过来,她看了一眼,眼眸一下子睁大。
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
照片里,都是在很远的地方,会有一双注视的眼睛。
从角度看,她都是盯着她们看的,或许准确的说是盯着秦海瑶看的。
都是………阮漪涵。
是她们在村口晒太阳时候,阮漪涵站在枯草垛后,盯着秦海瑶嘴角含笑温柔的样子。
是她们在田野里赏雨听音乐的时候,不远处,没有撑伞,身子淋得湿透一身狼狈的阮漪涵。
是她们在打雪仗的时候,远远的,与雪几乎融合在一起,满脸寂寥的阮漪涵。
最前面一张,是在露天场景,她们看《泰坦尼克号》时,黯淡灯光下,低头擦泪的阮漪涵。
………
都是她……原来,这半年,她一直都在。
姜溱月吃惊的看着镜头上的人,阿涵是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都没有说一声?拉珍也是说不出话,她被月月姐姐嘱咐过很多次,一定不要随便去提阮漪涵,不要刺激到秦姐姐。
她们都小心翼,甚至姜溱月还埋怨过阮漪涵狠心不来看秦海瑶,却不知道………她一直偷偷的看着小海……
很想念很想念,许多个日夜,阮漪涵咬着唇,将头埋进被子里,被回忆掩埋的时候,她痛的心脏都仿佛麻痹了,眼泪能流的都流干了她却没有对任何人说,把一切都忍了下来。
这是她的选择,她又能怪谁?
只要小海她……好好的,只要她开心。
奏海瑶低头看着屏幕,看着看着,她的鼻子有些酸涩,指尖抚在上面,她轻声呢喃:“她好像……很痛苦呢。”她凝视许久,秦海瑶才抬起了头,问:“这是你的朋友么?月月。”
奏海瑶看着姜溱月的眼睛问,姜溱月想要骗她说不是的,可那话却像是卡在了嗓子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想要见她。”秦海瑶渴望的看着姜溱月的眼睛,这是从她醒过来之后,第一次要求月月去做什么。
姜溱月盯着她的眼睛看了片刻,翕动了一下唇,“你认识么?”
认识么?
秦海瑶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不认识。”
可是…………就是很想见一见呢。
不知道为什么。
姜溱月追问:“那为什么要见?”
奏海瑶眼里有温热的泪滑落,她茫然摸着自己脸上的残泪,喃喃的:“我也不知道呢。”
她就是想要见她。
很想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