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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初恋又是初恋?(1 / 1)

“哎哎,菜来了,咱们先吃哈……”陆子骞急忙调停,又是盛汤又是装饭的,很是殷勤。

可谁知,左擎苍和舒浔各自拿起筷子,竟然伸向同一个盘子里的同一块鸡肉。陆子骞的眼角抽了两下,心想,你们都喜欢吃东安子鸡么,怎么那么默契?

谁也不先放弃。

舒浔的唇不经意翘了翘,这个微表情很幼稚,像棒棒糖被抢走的小女孩,很可爱,她自己都不知道。左擎苍与她互不相让时,瞥见她这副样子,先松了筷子。

赢得胜利的舒浔觉得入口的鸡肉鲜嫩无比。

左擎苍将筷子放下,沉稳而优雅,“从不在场证据入手,先查戴婕妤,14日晚的查不到,就从那四起电击案发生时间查起。我知道事隔很久,一些监控画面很难查到,可以从别的地方入手,比如她亲近之人的微博、车票、刷卡记录等等。”

“好主意!”陆子骞击掌,“能排除一个是一个,留下最后一个最可疑的,直接审!”

说到底,他也偏向于戴婕妤的嫌疑最小,好好的提什么、什么可靠性和不可靠性干嘛……舒浔摇摇头,埋头吃饭。

下午两点多,一行人来到了最后一个嫌疑人艾淼工作的银行楼下。

艾淼真的非常漂亮,任谁走过她所在的窗口,都会回头再看两眼。大眼睛、柳叶眉、樱桃小口,她汇聚了所有中国美女的优点,符合大部分人心中对女人的审美观。不过她精神好像不太好,有轻微的黑眼圈。

“真人比照片还漂亮。”陆子骞悄悄跟大家说,小薇笑起来,“如果排除了嫌疑,你就去追呀。”“不要。”陆子骞撇嘴。

是的,再漂亮的女人,一旦被男人知道“与人同居还流产过”,魅力大多打折。

小薇趁着窗口空当,跑上去说了几句,遮掩着亮了一下自己的证件。艾淼一愣,独自出神了一会儿,把一块“暂停服务”的牌子放在台子上,就从侧门出来了。

艾淼大致也不想让银行领导和同事知道他们几个是警察,请了半小时的假,带着他们去街对面的星巴克。

“客套话我们也不多说了,主要想了解一下3.14案件的情况。男性死者黄文渊是你的前男友,而且曾经做出伤害你身心的行为。”陆子骞直入主题,“那天晚上6点到8点之间,你在哪里?做了什么?”

艾淼望向别处,试着想了想,又摇摇头,“一个多月前的事了,我不记得了。”

“你恨黄文渊吗?”舒浔照例开始发问。

艾淼的表情出现了一丝僵硬,继而有点不耐烦地说:“这个名字我根本不想听到,跟这个人有关的任何事和东西,我都不想碰到。我招谁惹谁了你们凭什么怀疑我?”

舒浔不为所动,不依不饶,“你们最后一次联系,是什么时候?”

“早没联系了,他的所有联系方式我都删了。你们可以随便检查。”艾淼拿出手机,放在桌上,“他就像瘟疫一样让我恶心,我一辈子不想再见到他。”

“你们在一起多久?”

“两个月而已。”

“你怎么知道他的死讯?”

“一开始我不知道,只是从微博上看到我们鹭洲发生了什么灭门案,接下来很多报纸都跟踪报道,登了脸部打马赛克的生活照,我觉得有点眼熟,很像那个人。”

“你高兴吗?”

艾淼抿了一下嘴,眉头紧锁,我见犹怜。

“当下有种兴奋感,没想到他也有今天,然后想到自己生活中竟然发生这样的事,很不可思议。我一直在关注凶手是否落网的消息,没想到你们警察会查到我这里来。”

“我们是例行公事,你不要有心理负担。”陆子骞提醒道。

艾淼的眼神中带了些许安心。

许是中午吃得太辣,舒浔问了几句便觉得嗓子发干,捧着水杯先解渴再说。左擎苍忽然问:“你父亲身体还好吗?”

艾淼愣了愣,“他……最近住院。”

“恕我冒味,你母亲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你……你怎么知道我母亲的事?”艾淼很惊讶。

“点咖啡时,我看见你钱包中夹了两张照片,一张是你母亲的单人旧照片,另一张是你与母亲的合照。钱包中夹父母其中一方的照片,证明你或者跟随相片中的亲属生活,或者悼念。所以我先问你父亲的身体状况,得到你父亲建在的信息,推测你的母亲已经去世了。”这种细节推理对左擎苍来说易如反掌。

“她在我上高中的时候因病去世了,她走得很急,我都没能好好照顾她,一直很自责很愧疚。”艾淼说起母亲,仍有悲伤,“我爸最近身体也不好,近半个月我都医院单位两头跑……”

“医保能报多少?”左擎苍这一问,太接地气!

“不多。”

左擎苍顺势接着问:“黄文渊跟你提过买房的事?”

“那是借口!他早就知道我家庭条件一般了。”艾淼的手指磨蹭着咖啡杯柄,她的手较一般女孩子而言,粗糙许多,想必是负担家务的缘故。“他曾旁敲侧击问我用什么保养品、化妆品,一开始我以为他想买给我,后来才觉悟,他不过是通过打听这个窥探我的家庭情况。他跟我分手是因为他初恋叫嚣着要复合,他受不住诱惑,明知道我不可能拿得出几十万跟他一起买房子,故意使了这么个计谋,与我吵架分手。果然,我们分手后,他们就复合了。”

初恋,又是初恋夏晓彤。

有道是,没有拆不散的情侣,只有不努力的初恋。

“但他们没有顺利结婚。”

艾淼点头,“对。我看了新闻才知道,他的老婆另有其人,不是夏晓彤,也不是后来交往的蕾蕾。”

“蕾蕾!你知道蕾蕾?”埋头记录的小薇抬头插嘴。

“本来不知道,但蕾蕾主动联系过我,可能是在那个人的扣扣空间里看到过我以前的留言吧。那时他们已经要分手了,蕾蕾忽然找我问那个人的过去,我当然不会说好话,就把他恶心的一面全部告诉了她。后来他们果然分了。”说起这段,艾淼露出点小得意,“蕾蕾被他和他的初恋整得挺痛苦的,我告诉她,这都是命,她如果跟那个人再走下去,才是最大的不幸。我虽然也吃过亏,但我觉得我妈在天上帮我,让我离开了那个人。”

舒浔忽然感觉到一丝不对,问:“你觉得,蕾蕾家庭条件怎么样?”

“具体不太清楚,我和她加了扣扣好友,有时她会更新说说,比如去哪里旅游、又买了什么东西之类,我感觉她的家庭条件比我的好多了,如果那个人提出什么几十万一起买房,蕾蕾家应该能承担。”

就是这点不太对——邹蕾蕾的家庭条件不比翁玉差,论长相、工作,都比翁玉好,为什么爱慕金钱的黄文渊不好好把握邹蕾蕾?舒浔不禁扼腕,这么多好女孩,怎么都被一个黄文渊给糟蹋了,看来,花花公子确实有点泡.妞的本事。

“蕾蕾根本不是他喜欢的类型。”艾淼补充道,“他喜欢依附他的女人,最好是能把他当上帝,仰望他、听从他,蕾蕾明显没那么好驾驭。我猜想,他一开始也是奔着蕾蕾的家庭条件好去的,最后发现自己根本难以和蕾蕾相处,才又跟他初恋搞到一起去的。”

“你很欣赏她?”左擎苍直视艾淼的眼睛。

“谁?”

“邹蕾蕾。”

艾淼被他一盯,脸一红,“不是欣赏,是……同病相怜。”

“常联系吗?”

艾淼摇头,“很久没联系了。她要分手的时候,我们联系得频繁些,后来可能互相觉得有点尴尬,没再说过话。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

“她要结婚了。”

“是吗?”艾淼眼中流露出欣羡,重重点头,“好,很好啊……”

“你有没有想过,换一个城市生活?”

“没有,我的家在鹭洲,我走了,爸爸就一个人留这儿了。虽然换个城市生活对我可能更好。”艾淼尴尬一笑,抬眼看了看左擎苍,眼中染上少许娇羞。

舒浔觉得,她和小薇、陆子骞像电灯泡,可以回避一下,让他二人好好聊一聊可能更好。左擎苍就像一块试金石,凡是分心对他表示关注甚至是好感的,都不太可能是凶手。艾淼的嫌疑,大致也可以排除了。

不知道他自己有没有发现这一点。

回程的路上,左擎苍让陆子骞着重调查艾淼3月14日晚的行踪,看来,在他心里,艾淼的嫌疑比戴婕妤还小。可能是因为艾淼长得比戴婕妤漂亮?舒浔在心里数落了自己一顿,切不可如此主观肤浅。

虽然奔波了一天很辛苦,陆子骞的斗志仍然高昂,“凶手目的很明确,从杀戮中她能得到快乐,事后也应该有所解脱,艾淼却不同,杀了黄文渊也不能抹去她的‘黑历史’,对她来说不但没有好处,反而会让她父亲对她深感痛心,病情更加严重。艾淼对父亲的感情如此强烈,连外地都不愿意去,比起杀了黄文渊全家,带着父亲一起搬去外地更简单,凭这一点,她杀人的可能性就很小。”

小薇附和道,“她对黄文渊排斥到了极点,我认真算了一下,整个谈话过程,她从来没有直呼过他的名字,要不用第三人称,要不说‘那个人’,搞得黄文渊跟伏地魔一样。她用一种庆幸的态度面对与黄文渊分手的事实,而且她对黄文渊的前女友蕾蕾、妻子翁玉并没表现出反感,尤其是翁玉,她好像根本不了解也不认识这个女人,不具备要连翁玉和孩子都一起杀掉的仇恨感。”

也许是想起刚才左擎苍提到的“可靠性和不可靠性”,陆子骞摸着下巴说:“就是不知道艾淼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一直在听他们分析的左擎苍回答:“真话。”

舒浔接过话题,“艾淼和戴婕妤一样,根本提供不出自己的不在场证明,这反而是最正常的。戴婕妤说自己在加班,因为你们询问她的时候,离案发当日时隔不久,她记得,很正常。艾淼不记得,因为时隔太久。如果她是凶手,至少会编造一些‘3月14日晚上我身边刚好发生某某大事或某某人生日所以我记得自己在做什么’之类的谎言,迅速洗刷自己的嫌疑。”

左擎苍的左手又习惯性地在座椅扶手上虚画着,“她对警察找她问话的态度一开始很抵触,后来很放松,当被询问到‘3月14日晚上在做什么’、‘母亲什么时候去世’以及‘你与蕾蕾常联系吗’几个需要回忆的问题时,眼球转向一致。这三个问题中,回答一定为真的是‘她母亲去世时间’,其他两个问题可为假,但眼球转向一致说明她思考、回忆方式的一致,不存在刻意编造。”

“那么,只要找到她14日晚的不在场证据,就能把她排除了!”陆子骞握拳,很热血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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