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具身体还剩下些破碎的记忆。
在观看这些记忆之后。
司徒融入这个世界并没有太大的困难。
这是一个类似古中国的世界。
但却更混乱。
此时为大夏朝。
共分十九州,司徒所在便是靠西边的鹿州。再往西去点就是边陲之地越州。
过了越州,便是罗杰的地域。
因为地处边远,鹿州各色人种混杂而居。
大夏的权力被各大州的军阀把持,中央朝廷有心无力。
江湖之上,更是纷杂一片。
是的,这里有传说中真正的江湖。
一言不合拔刀相向,一见如故歃血为盟的江湖。
司徒对于江湖既是有点向往,这就像是圆了儿时的一个荒谬的梦,却又隐隐有些抗拒。
这里可是现实,现实不是小说——毕竟是曾经儿时的一个梦,真要接近了,梦终究会碎的。
大概是男人都难免有这种幼稚时候吧。
凌晨几分。
司徒偷偷潜入某个猎户院中,偷了一身衣服换上,原来的衣服鞋子统统都被扔掉。
到不是他太浪费,而是因为原先衣服上无法洗去的血迹缘故。
此时的他穿得土里土气,一身黝黑的皮肤,脚上也就套着双草鞋,头上戴着草帽,可以说是不起眼到了极点。
原主身上倒还有一串铜币,司徒按照折扣了的市价,丢给那猎户十来个铜币,然后便就进了城。
说是城,其实也就是县城。
其城门之上刻有白鹭二字。
是为白鹭城。
管制没有那么严格,白天晚上都可以出入,只需缴纳一个铜币就行。
以司徒现在的样子,自然轻易的就进去了。
县城里最大的一家就是卢家。
卢家的家主就叫卢西奥——这个不中不西的怪名字。
从这个名字来看,这卢家的家主应该是个色目族与黎人的混血。
实际也确实如此。
司徒可不会忘记,这卢西奥那双恶心的暗绿色双眼。
临到早上。
买了个馒头,司徒咬了几口,感觉倒是和以前差不多,身上的食丸不多了,得稍微省着点。
他沿着阴影前行,小心的避开卢西奥狗腿们常出没的地方。现在时间还早,街上也没什么人影。
卢西奥不可怕,司徒一剑就能宰了他。
但他身后的宇文世家,却足以让司徒好好思量。
即便只是个外系庶女的女婿,但多少也与宇文世家挂上了点勾。
何况卢西奥的身边还有宇文羽飞。
不!宇文羽飞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身边的那个女子!
司徒微微眯了眯眼,前任没有察觉,他可不会犯下这样的错误。
说是来这边散散心,事情哪有那么简单?
而且看乔叔那大惊失色的样子,他分明是认识那个女人的。
调戏那个女人?!被那个女人吓住了还差不多。
所谓剑谱,也应该是那个女人所提的吧。
或许想要剑谱的不是宇文羽飞,而是那个女人。
按照这个思路的话,那剑谱所代表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
司徒心中苦笑,那剑谱意义越是重大,他与此方世界的因果纠葛就越大,说不准这场大势是避无可避。
那宇文羽飞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那个女人想要的剑谱究竟是什么吧……
他再怎么优秀,也不过是个受尽宠爱的世家嫡子。
纵然世家把他教育得再好,说到底无非是个没见过江湖险恶的小屁孩。
宇文世家势头不小,宇文羽飞的那个老爹也确实是个人物。
或许再过几年宇文羽飞更能明白什么是人心险恶,但现在他不过只是个剑法使得不错的大少爷。
哪怕这个大少爷是宇文世家的,也不足为虑。
七拐八转的,司徒终于走到了目的地。
名剑院。
而这里便是唯一可以凌驾于卢家的地方。
纵然是宇文世家,对名剑院也不得不忌惮万分。
名剑院不属于任何势力。
名剑院自己就是势力。
八百多年前,雪山剑主创立名剑院至今,还没有哪个势力敢直面对上名剑院。
尽管名剑院是个松散的组织,但单单就明面上来说,起码有十六名以上的剑豪、五名以上的剑圣、三名剑主。
没有哪个组织有信心对上这样高端的武力。
这里不是现代,更不是未来,这里是武力至上的江湖。
名剑院的大门一直都是敞开着的。
但没有哪个不开眼的,敢没事闯进去。
进名剑院要么就是想在名剑院挂名,这种人一般都已经是声名在外,起码已是剑师。
要么就是想认证剑客,是彻头彻尾的新人。
这个世界的剑客,从下往上分一下阶层,分为奉剑剑士、持剑剑客、掌剑剑师、舞剑剑豪、控剑剑圣、合剑剑主。
这算是公开的等阶资料,至于剑主之上还有有没有,那就不是此时的司徒该知道的事情。
不过按照世界的尿性,十有八/九会有个更高阶。
每个阶层也都分小成、大成、圆满三个等级。
据说在中原地带,每个等阶的划分更为详尽,远不是三个等级就能涵盖的。
想在名剑院认证,最少也得是持剑剑客。
若是换成第一世的国术,这就等于最低都得内家大成。
奉剑者凶猛无匹,持剑者变化无常。
这几乎与国术的外家内家相互对应。
剑师应该相当于抱丹。
剑豪或许就是见神不坏。
剑圣相对应的应该就已经超出国术的范畴。
至于剑主……
那就更不可测度了。
这个世界起码要比他最先所在的地星,要高出两到三个等级。
世界的界能一阶不到二阶,无论是一点几,都还处于能够理解的范畴,但一旦超过二阶,这就等于打开了超凡力量的大门。
何况此处世界的修炼手段,与国术的修行完全不同,或许在身体掌控上两者并无太大区别,但在战斗上可就区别大了。
严格意义上来说,司徒并不能算完全意义上的剑师。
他可做不到掌剑。
司徒本就对刀剑之类的不怎么擅长,即使身体的等阶能对应上剑师,但在剑法方面,他撑死也就是名剑客。
“呦,真是稀客。这十多天都没人来了,今个大清早就来个人了。”
司徒刚走进名剑院的大门,便就听到这声破锣嗓子。
迎面走来一名六十多岁的老妪,虽是一头银发,但却走路直带风声,说话震耳欲聋中气十足。
就是这说话的声音实在是不怎么好听,实打实的破锣嗓子。
司徒向那老妪抱了抱拳,“晚辈是来认证剑客的。”就算是演戏,这戏也得演足。
那老抠上上下下打量了下司徒,“小伙子倒是挺结实,看你这副身家,也不像是个有钱的主。连一把剑都未带,你这是要预行剑客啊。”
“你可得想清楚。这预行剑客若是成了还好,无非一件任务的事情。可若是失了手,你这辈子可就卖与我名剑院了。”
司徒点点头,“小子既然敢来,当然是有所把握。”
老妪摇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啊,十个有九个都像你这样。被贬到边陲去挖矿,可别说老身没提醒你。”显然不对司徒抱太大希望。
这么年轻,若是真的是剑客,倒也算个不大不小的天才了。
老妪在前面走着,司徒跟随在后。
没一会,便就走到一根黑漆漆的石柱边上。
石柱只有成人拳臂粗细,不高甚至有点矮,只到司徒的眉间。
上满布满了细小的划痕。
这石柱立在一块场地的中央,周边挨个放着几排剑器。
司徒好奇的上前摸了下石柱,手感非常的坚硬。
“剑客测试也没多难,你只要能在这暗玄金上留下一道剑痕就算过关了。”老妪微微打了个哈气,越发有点无聊的说道。
她几乎不抱希望了。
这年轻人似乎是第一次见到暗玄金,是第一次来认证剑客。
不过,穷人家的孩子,这样倒也不算奇怪。
可就算再穷,凑钱买把剑,付个一百个铜币总能办得到的吧。
第一次认证,可是有着一折的优惠。
又不是一上来就要收一千个铜币,名剑院还没那么苛刻。
不过要是第三次认证的话,显然也不可能就一千枚铜币了。
年龄超过二十四岁,认证超过三次,无论这两个条件达成了哪个一条,名剑院认证这条路也就彻底关闭了。
对于特殊情况的认证,名剑院甚至还有着先认证后收费的优惠政策。
不过这没过认证的后果嘛,那老妪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司徒这个时候已经在选剑了。
这显然也是一种考验。
能够选出一把好剑,即使实力稍微差了那么一点点,说不定也能被剑补得上。但若选得是把差剑,即使实力够了,没准也会被这剑拖了后腿,就是没过。
司徒显然对这方面不是很熟悉。
无论是在地星还是上个世界,他还真没接触过什么剑器。
他用了一个稍微有点笨的法子。
他把每一把剑都拿在手中掂了掂,感受剑的重量是否合适,握度又是否贴合,又轻微的挥舞了一下,感受剑刃划过空气。
司徒其实已经算是在作弊了。
以他国术大师的身份,常人是无法感受这些细节的,但对他而言显然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所以司徒很快就选中了一把剑。
这把剑不是最大、不是最重、不是最轻、更不是最利,就连外表都显得朴素无华,很是中庸。
这是一把中规中矩的剑。
那老妪看得分明,又有点失望的摇了摇头。
估计这名年轻人,大概得去边陲挖矿了。
真是何苦来哉。
就在这时司徒走到了黑色石柱的边上。
没有任何预兆,司徒突然出剑。
一道剑光骤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