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寨子里的事情全盘交给小宋,工作期满,温寒和闻执回到了上嘉。
本来两个人商量好的,要趁着闻执还没出国把结婚证领了,因为温寒户口本还在老家,老妈给邮寄过来需要一两天,碰巧岳颂那边又火急火燎地要生了,两个人带上礼物直接飞过去。
“唐默,岳颂呢?”
他们还没来得及把行李放到订好的酒店,拖着行李箱就跑到医院来了,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在里面,”唐默正在手术室门口焦急地走来走去,满脑门的汗,“快点结束吧,结束吧,”
隔着手术室的门,还能清晰地听到里面传来岳颂哭泣的声音,温寒心中一紧,“没打麻药吗?”
“岳颂担心会对孩子产生什么影响,就没让打麻药。”
唐默也在后悔,“早知道就不听她的话了,谁知道生孩子竟然这么难熬。”
不仅是手术室里的人难熬,他们候在外面的也难受。
“孕妇家属在哪?”
有小护士急匆匆地从手术室走出来,唐默脚步不稳,直接摔到地上。
闻执过去扶他起来,温寒走上前询问小护士怎么样了,发生什么了。
“孕妇大出血,必须马上输血,家属在这儿签字。”
温寒作为好朋友闺蜜,是没有资格签字的,最后还是唐默颤颤巍巍地把名字写了上去。
“护士,我和孕妇血型一样,我去输血可以吗?”
之前她们两个一同献过血,温寒记得她们都是o型血。
“那你跟我过来吧。”
按理说医院的血库里不缺少o型血,不过既然她主动提出来了,人家也就没有驳回。
闻执拍了拍唐默肩膀,“你在这儿守着,我先陪她去献血。”
唐默点了点头,愣怔地坐在椅子上,双手抱头,不知道脑袋里想得都是什么。
在献血室,温寒填了表格,做过常规的化验之后就开始输血,闻执也一直跟在她身边,她体格也有些偏瘦,献300cc已经是极限。
靠在皮质椅子上,温寒闭着眼睛为岳颂祈祷,她这前半生过得太凄惨了些,命运没有给她一个美满的原生家庭,千万不要再把她来之不易建造起来的小家再破坏掉。
“想什么呢?”
闻执轻轻地把她散落在额头的秀发掖在耳后,双手一直握着那只没有输血的胳膊。
“想岳颂呢,她一定没什么事的,对吧,上天怎么可能这么不公平,她受过那么多苦,也该得到幸福了。”
“嗯,会没事的,”闻执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她手臂,同她说话,“既然生孩子这么痛苦,还有风险,我之前在网上也看到过,女性生完孩子之后可能会遇到各种问题,心理上的,身体上的,要是你不想,我们就丁克吧。”
这些话闻执想了好久了,只不过一直没和温寒说,他前些日子还在考虑着,要不要自己去结扎。
“要是都像你们这么想,那咱们国家的出生率得降到多低。”
这个时间献血的人不多,给温寒扎针的医生就坐在旁边,看着血液收集到了多少,冷不丁插嘴。
“生孩子有好处也有坏处,当然要是抱着养儿防老这种目的的还是算了,毕竟谁知道自己能教育出来什么样的孩子,当你们两个有了一个孩子,陪着他长大,看着他一点点懂事,很容易产生幸福感,不论以后怎么样,两个人之间终归就有了羁绊,再也做不回陌生人了。”
要是在一年前问温寒这个问题,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回答,不要生。
那时候她只有工作,可现在不一样了,她有了爱人,有了想要度过一生的闻执,她也想生一个带着他们两个人基因的孩子,看着他酷似闻执的样貌,和闻执一起承担做父母的责任。
“行了,我把针拔下来。”
献血结束,医生让她坐在椅子上休息一会儿,确定头不晕没事了再离开。
等他们回到手术室门口,唐默还六神无主地坐在那里,远远看去,好像一尊雕塑。
“谢谢。”
看到他们,唐默终于活过来一点,对着温寒感激涕零,就差哭出来了。
“应该的,没事,我们都在这儿呢。”
三个人都沉默着,只要岳颂没有从手术室里平安出来,他们的心就一直悬着,回想起之前发生的点点滴滴,越来越像一根刺,让他们难以承受。
终于,手术室灯熄灭,医生神情疲惫地从里面走了出来,他们也已经连轴转了七八个小时,又碰上岳颂这种罕见的场面,身心俱疲。
“医生,怎么样?”
话还没问完,护士就抱着包裹在襁褓中的婴儿走了出来。
唐默看都没看,直接往手术室里跑去,他要陪在岳颂身边。
于是温寒当仁不让地成为唐棠看到的第一个“亲人”,温寒和闻执轮番抱了抱这个看起来特别娇弱的女宝宝,两个人都没有经验,生怕把孩子摔了,堪堪抱了一分多钟就交给了护士。
“怎么样,还难受吗?”
岳颂已经被推回了普通病房,唐默正忙着联系月子中心,温寒坐在旁边给她削闻执刚洗好的水果。
“好多了。”
这是岳颂少有的温柔时刻,连语气都这么轻柔,不禁让人感慨,果然当了妈妈浑身都散发着母性的光辉,当然后面她恢复好了,又变回了原样......
“你看过宝宝了吗?”
温寒认真地剥葡萄皮,然后把葡萄肉放到碗里递到岳颂嘴边。
“看过,丑到我了,一看生出来个这玩意当时我就想哭。”
岳颂倒是实诚,像她这样毫不留情吐槽自己亲闺女的也不多了吧。
“都这样,长开了就好了,胖乎乎白嫩嫩的,我每次看到都想掐他们脸蛋。”
“我其实还想上口咬一下试试。”
唐默回到病房里,听着她们二人的聊天内容,觉得以后有必要带着女儿防着点她们两个。
“棠棠,棠棠,我是你干妈。”
唐默抱孩子还是有一手,温寒只有趁这个时候才能靠近逗她玩,越看越喜欢,棠棠已经被护士洗干净,在羊水里泡出来的褶子也都消失不见了,她很好地继承了岳颂的双眼皮大眼睛和唐默的高鼻梁,就连闻执都夸她会挑着长。
“喂,你们两个,”岳颂把葡萄籽吐出来,用下巴示意温寒和闻执,“你们两个加快速度,到时候咱们两个就是闺蜜加亲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