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若珊和救护车几乎是前后脚到的,展溟飞这时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立刻被抬上救护车送往医院。
凌树蕙不敢放展溟飞一个人待着,一直陪在他身边,没时间换睡衣,救护车来了之后,叮嘱姚若珊看好小橙汁后,套上一件风衣就跟上去了,姚若珊看到这情况都有些懵。
不过她还是不敢跟上去,留在小橙汁地摇篮旁默默出神。
另一边凌树蕙跟着救护车来到医院,一路上,望着昏睡过去、脸色苍白的展溟飞,心中怒火非但没有消下去,反而越演越烈。
所有虐待孩子的人都该死!
她心头猛然生出一种难言的暴戾,想要冲到卢安然身边,将她狠狠撕碎!
生下孩子来是为了做什么?是为了拿他出气取乐的吗?
即便野兽都不会伤害自己的孩子,可是这些人、这些人……
难以抑制的疼痛从每一个关节处蔓延开来,令她更加愤怒。
这些人到底把孩子当成了什么!
她没意识到自己双眼变得猩红,也没意识到自己的愤怒已经超出了常态,如今盘桓在她心上的,只有一个念头。
让那些人都去死吧!
和被他们折磨到残废、折磨到死的孩子一样,也到地狱去吧!
凌树蕙紧紧咬着牙,咬得压根都沁出血来。
那些人就该下地狱,就该被她用自己的爪子一点点撕碎!
“您不要太生气。”展溟飞微弱的声音唤回了她的理智,凌树蕙立刻抬起头来看着他,眼中的戾气顷刻消散。
“我当然要生气,你也该生气的。”他胳膊上还扎着针,旁边一道道交错的血痕,凌树蕙一看到就忍不住心疼,“你应该生气的,因为你是一个人,独立的人,不应该被人这样欺侮。”
展溟飞不知道听没听到她的话,很快就重新闭上眼睛。
救护车来到医院,凌树蕙率先缴费,随后跟到病房外,望着地板上水波状的纹路,心中默默地思索。
她微微闭上眼睛,脑海中闪过一个模糊不清地碎片。
烧红的铁钉一点点扎进她的关节,灼热的刺痛令她忍不住嚎叫出声,但是没人理她,相同的铁钉接二连三地钉进体内,她的手腕、手肘、肩膀、膝盖、脚腕,无一不痛。
但是她并没有死,她在嚎叫,在乞求他们帮她。
可是没人帮她……
凌树蕙猛然清醒过来,望着一片苍白的病房,恍惚间有些迷惑自己在哪儿。
她低下头望着自己的手腕,那上面没有疤痕,她悄悄松了口气,然后才想起来这不是自己的身子。
这是姚若水的身体。
她自己的身体还在时空管理局内。
不,那也不能算是她的身体,说不定当初进来的时候,她的身体已经完全被摧毁了。
所以这是她到底是她的梦,还是真正发生过的事,只能等拿回记忆才能见分晓。
凌树蕙颓然坐下,第一次对拿回记忆这个想法有了动摇。
如果她的记忆里满是这样悲惨而丑陋的东西,那拿回它还有意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