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恨他一直信任的柳国安,居然在背后算计他,耍阴招,不仅仅想要丢弃他,还想要将他整个梁家都要置于死地,枉他和他的父亲那么信任柳国安。
“陛下,请陛下救救微臣的家人吧!微臣犯了错,甘愿受罚,但是臣的家人都是无辜的。”
还算他有点儿良心,知道不把整个家族的人都给拖下水,否则的话,那可真是用他一人之力,连累了数十口的性命,楚文轩都为他叫屈和不甘。
“想让朕放过你的家人,可以,但是你必须如实招来,柳国安派你来宫里,到底是为了什么?别告诉朕是为了给柳妃治病,那两个布衣郎中,论医术,可是绝对比不过太医院的太医们。”
“微臣只是奉命行事,是他让微臣带着大夫进宫,至于那两个药童,他们是梁国的死士,被带入宫来寻找兵部布防图的,他们有独特的能够传递消息的渠道,但是什么样的渠道,臣并不知晓,只是知道,这是一次死亡任务,他们进宫,就没想着能活着出宫。”
梁文东说完这话,更是再次醒悟。
既然是死亡任务,那说明他们一定会被抓,如此,跟他们随行的人,无论是谁,都会同样陷入危险之中。
柳国安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才没有亲自带人入宫,也因此才派了他。
“陛下,微臣知道自己犯了大错,不可饶恕,但是能不能看在微臣招供,及时醒悟的份儿上,饶过臣的家人,他们是无辜的,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梁文东不想家人因为自己而受到牵连,明明从一开始就是自己鬼迷心窍,被柳国安的话,以及柳倩倩对他的勾引而上了贼船,现在他没有下船的机会,可家人有,他们不知情,也没有参与到这些事情当中。
“好,朕不追究他们,也不会牵连,至于你……”楚文轩顿了一下。
“臣罪大恶极,甘愿受死。”梁文东还算有自知之明。
“朕也可以饶恕你的罪过,毕竟你不过也是被人利用。”楚文轩此话一出,让梁文东十分吃惊,瞪大眼睛看向他,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臣……陛下不追究臣的过错?”
“追究还是要追究的,但是罪不至死,死罪能免,活罪难逃。”
即便这样,梁文东便已经感恩戴德了。
“微臣谢陛下隆恩,无论什么责罚,微臣都愿意承受。”是啊,能活着就已经很不错了。
“你是个难得的人才,朕也知道,当初你是因何而离开京城,去边远小城当的县令,若非柳国安动了手脚,你定然能够在朝堂上施展拳脚,成就一番大事业,为百姓做更多的事情。”
楚文轩不无惋惜道。
梁文东闻言,一脸惊诧:“陛下的意思是,当初臣的科举,被柳丞相动了手脚?所以才被安置到了边远城镇?”
他没有想到,那个时候自己便已经被柳国安算计了。
“你和柳妃并非仅仅是互相知道名字,但是没见过的关系吧?柳国安之所以将你调离京城,也是不想你和柳妃有任何来往联系,怕你耽搁她的前程,以及柳家的前程,但是却不惜毁了你的前程。”
梁文东对柳国安,乃至柳家人恨之入骨,连同柳倩倩在内。
他原本以为,柳倩倩在宫里过的艰难,所以他一心想着能够坐上皇位,成为可以保护她的人,现在看来,根本就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和痴心妄想,作为棋子,自己从一开始就被当成是弃子。
楚文轩见他失落,丧气,懊悔的想要捶地,语调高扬道:“过去的事情,暂且不要去向了,朕既然知道你的能力,现在重新启用你,让你在朝堂上做事并不晚,但前提是,需要等将柳国安给铲除,你才能回到朝堂,你可愿意等?待需要指证柳国安的时候,你可愿意?”
梁文东不假思索:“臣愿意,陛下让臣做什么臣都愿意。”
“好,那只能暂且委屈你,把你关押在牢房里待一阵子了,这也是对你最好的保护,否则,若是柳国安知道你没死,为了以绝后患,定然会杀人灭口。”
“那臣的家人……”
“放心,朕会命人把他们安置妥当。”
楚文轩一早就给他想好了所有的退路,这让梁文东很是感激,对其连连磕头,额头都磕出血了,也不肯停下。
梁文东被带下去,关押在了临近梁讲义的牢房。
梁讲义见到儿子很是吃惊,他怎么都没想到,儿子会落得这步田地,等他细细听儿子讲来,也才得知了柳国安的真面目,气的直捶墙。
“该死!这个柳国安,枉我信任他,追随他,说什么今后有福同享,根本就是放屁!他全然不把我们当成他能够患难与共的人,而是利用完了之后就能够抛弃的一条狗!他才是那个最该被碎尸万段的人!”
梁讲义气的浑身颤抖,眼一黑,双腿踉跄,差点儿摔倒在地,好在扶住了墙,勉强支撑着身子,缓了许久,眼前才渐渐清明起来,顺着墙滑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父亲,你怎么样?为了那样的畜生不值得,您可千万不要急坏了身子啊。”
梁文东看到父亲的样子吓了一跳,忙问道,只气自己不能亲自去照顾父亲,更恨的是柳国安,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梁讲义冲着他摆了摆手:“无妨,就是在牢里待的时间长了,整个人身子都是无力的,陛下能够饶你不死,这大恩大德,咱们可以记一辈子,一旦有机会出去,必然要好好报答。”
父子二人达成一致,对楚文轩心怀感激,对柳国安心怀怨恨。
楚文轩这边还在逼问那两名死士,梁国那边已经收到了死士通过鸟语传递来的消息,布防图不在御书房和藏书阁,极大的可能是在益坤宫,也就是楚文轩的寝宫之中。
梁国负责和柳国安接头的王先生,乔装打扮成送菜的,进了丞相府,见到了柳国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