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警戒(1 / 1)

姜薇一行到达镇上时,四里八乡闻讯过来看热闹的人,已然将会见地点,秦掌柜的酒楼,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

当然,这里头,大多数都是单纯来看热闹的,毕竟陆青天名满天下,能亲眼见着的机会并不多。

至于体察民情这种事儿,每隔三年就来一回,哪个县令不是走个过场,谁对这事儿心存期待那才是傻子。

倒是秦掌柜挺高兴,没想到他就一时心软,收了姜五姑娘的丫头卖来的野菜,就有了今儿这个造化,不管怎么说,今儿一过,他这酒楼的名声指定要再上一层,若能叫县令大人留下墨宝,那就更好了。

一见姜薇一行过来,赶忙殷勤地迎了过来。不敢贸然然和陆家兄妹搭话,倒是逮着姜薇一个劲儿的殷勤客套。

姜薇便笑道:“掌柜的不用忙,先忙您的去吧,我们先在里头坐着就成。”

“哎哎哎。”秦掌柜连声应着,把人送到大堂之内,看着姜薇几人在最尾端一处临窗的桌子边上坐下,招呼伙计上了茶倒了水,这才放心出来,脸带荣光地继续等候县令大人。

姜薇一行来得早,这会儿大厅里一个人也没有,几人落了座,一时也无话可说,听陆晓撇着小嘴点评了几句这酒楼,姜薇便朝对面的人看去。

想趁机也发动个眼神攻击什么的,表达一下不满,顺便问下这几天到底是咋回事,哪晓得,人家只顾侧脸看着窗外的人群,根本不给她一丝机会。

正无语着,门口走进来几人,为首的正是昨儿那个纵马来去匆匆的黑大个儿,他身后带跟着三四个劲装青年并一个青衣青帽的小厮。

青衣小厮看见陆昭,欢喜地跑过来,叫了一声“少爷”,随后黑大个儿大踏步走过来,也嗡声嗡气唤了一声“少爷”。

陆昭回头,看了看身后那几人,朝外头示意了下。

黑大个一挥手,那几个劲装青年,飞快出去,并迅速散开没入人群之中,瞬间不见了踪影。

姜薇:“……”

这是警戒呀,难道有人要害陆大人?

正琢磨着,陆昭不甚明显地往她和陆晓身后看了一眼,那黑大个看似也十分意外,略微顿了顿,还是立时站到了她和陆晓身后。

姜薇:“……”

所以,她也有危险?只所以不猜陆晓,那还不是因为,之前对面这人和她提过失踪等语么?

若真是这样的话,早和她说呀,她不来不得了么?她其实也没多想看今天的热闹。

难道她猜错了,那些人的失踪其实是人力为之?

她疑惑朝对面的人看去,然而他早在无声吩咐完之后,又扭头看向窗外,好似外头有仙女勾着他似的。

就这么没滋没味地坐了一会儿,大堂之中陆续来了人,不多时,陆秋堂带着三个佐官也到了。

其实姜薇和陆秋堂都清楚,单就叫百姓们种瓜菜晒干菜,也并不是一个什么了不得的主意,今儿的重点在于,让大家看到衙门愿意为百姓们的小生意出头找出路的观念转变。

而让百姓们相信这一点则比让他们看到这一点更为困难。

走过该走的过场,陆秋堂几句话就把话头落在民计民生上,听取大家一番意见之后,挑那些稍稍靠谱的,诸如多种棉多织布、多蓄养家禽等,连同姜薇出的那个晒干菜主意,以及衙门将成立一个专门处理此事的管事房,帮助大家找销路等事,叫书吏现写了张榜于酒楼外头,叫大家观看。

同时专门针对百姓们心中的疑虑进行了重点说明:

一:全部自愿,不硬性摊派。

二:不加税赋,不摊多余的徭役,衙门除了正常商税不多取一文利钱。

三:有门路自行出售者,衙门不过问。

四:这干菜生意,除了由衙门帮着找销路之外,与其他的生意一般无二,每村每镇,有意从事者均可以操持,任何人不许垄断独揽。

五:衙门帮着找销路,不等于衙门全部兜底儿,还是要自负盈亏。

六:衙门已为大家造好了相应的工具,可提供图纸,有能力者人人可打制出售。

榜张贴出去的同时,陆秋堂还叫昨儿已经在衙门特意练习过的一个衙役,现场拿昨儿从姜薇那里拿到的工具,现场给大家演示旋萝卜条子。

这两样东西一亮出去,不管是外头的百姓,还是大堂的乡绅富户们,俱都被惊呆了。

乡绅是惊讶,这位陆大人为了能够重新回京,也不免太拼了吧。

百姓们则是惊疑,什么时候,衙门这帮人,只干事不求财了?不硬性摊派,又不加税,还帮着大家找销路,有这么好的事儿?

但是随着那工具的出场,百姓们心中的疑虑瞬时打消了,县太爷连工具都拿出来,可见其决心,也是,这是素有清名的陆秋堂陆青天,和早先那些只知摆官威不干正事的蠹虫当然不一样。

也惊奇,是谁的巧思,竟然能想出这种工具,把一根萝卜从头到尾旋成一根均称且不断的长条。

如此外头嗡嗡嚷嚷议论了足好大一会儿,百姓们才消化这个消息,这才彻底相信,原来陆大人今日确确实实是来体察民情,关注民计民生的。

这等好事儿谁不愿意呀!有心急的,立时扯着近邻,赶着回家寻种子,收拾边角地块去了。至于余下的事儿,他们才不关心呢。

但陆秋堂关心啊。

重新回到大堂之内,与那些富户乡绅总甲地保以此为话头,继续深入探讨如何叫百姓们致富的话题。

已然确定,大老爷此次招见,并不是为了捉他们的小辫子,也不是从他们口袋里掏银子的富户乡绅们,此时比方才轻松多了,在陆秋堂的和善应和之下,很快打开了话匣子,从宝丰县的民风民俗气侯风貌,扯了开来,不多时,便扯到田地的耕种之上。

武老爷不负姜薇所望,第一个提到了除草铲的事儿,并大加夸赞。

陆秋堂庄子里也用过这东西,自然也跟着夸。

韩林是主家,自然也要夸。

陆秋堂就在这种愉悦的气氛之中,表达了一下,对韩林提到的播种机的热切期待,便结束了白石镇的体察民情之行。

今儿这事儿,对于姜薇来说,只是把纸上的东西变为事实,中间没出茬子,没出意外,陆大人的完成度成高,这就是胜利。

等外头的人差不多散干净,陆秋堂与县丞主薄等人也准备撤退,便也招呼陆晓出了酒楼。

这会儿才刚大半上午,陆晓第一次来白石镇,不想那么早回去,想要去旁的地方转转,其实姜薇也是第一次来白石镇,上次去县城,只是路过。

今儿事情办的也算顺利,她也算了了一桩心病,就叫陆晓去和她哥哥说。

陆晓蹦蹦跳跳去了,不一会儿回来道:“我哥哥说让等等,待会儿他和我们一块去。”

哦~~姜薇这才想起来,一直跟在她和陆晓身后黑大个儿,以及由此带来的自身的安全隐忧。

可这是为什么呀?难不成是姜六发现了什么,不想看她继续蹦跶了,想要干脆利落地解决她,一了百了?

其实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不过姜六之前走的可都是伟光正的女主人设呀,不然,她大可以痛打落水狗,借着她在姜老太太跟前的影响力,不说一下子KO了她,最起码也要撺掇姜老太太找几个黑心的婆子看着她,而不是保持着女主的光明磊落宽容大度,任姜老太太把她扔在这里,不管不问,进而还给自己一丝喘息之机。

莫非中间出了什么变数?

就在姜薇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那边陆秋堂也在疑问。

儿子身边的人,他还是认得的。早在来时,就看见一两个熟面孔,在人群混着,自是要问。

陆昭默了默道:“成志昨儿送了消息,三日前,魏老公爷深夜会友归来,在府门外遇袭。”

陆秋堂神色一凛:“遇袭?是什么人干的,魏老公爷可有大碍。”

陆昭缓缓摇头:“当时魏老公爷吃多了酒,那贼人白布蒙面,并未看清面目,不过,倒是看清了衣着,似乎是个身着白袍的老者,手持还拿着一个卦幡。”

他说这话时,眼睛一丝不错地看着陆秋堂,然而陆秋堂的脸上却是只有疑惑:“白袍?老者?卦幡?照这么说,贼人是个算命仙儿?魏老公爷和算命有仇?他自来不信这些吧?魏老公爷可伤着了?”

还有,没见过哪个行凶的贼人,大半夜穿着白衣的,生怕别人瞧不见么?

陆昭抬手揉了揉额角,神情中带着几分堪不透的疲惫:“贼人倒没伤着他。”

只是据魏老公爷说,那贼人哇呀呀跳出来,他人与马俱都骇了一跳,他因吃多了酒,一时没坐稳,被甩于马下,好巧不巧被那发狂的马踩了一脚,断了腿。

若说伤的话,那贼人,也只是伤了他几根胡须而已。

陆秋堂面色古怪:“也就是说,那贼人行凶没带刀?”只抓断魏老公爷几根胡须,这算哪门子行凶,又是为何要这什么做?莫不是脑抽了?

陆昭正欲说话,突听前方传来一阵惊呼,他豁然抬头,就见离此三四步开外,一辆青帏轿子车,仿佛车底生了风,利箭一般诡异地凌空向前疾射而去,瞬息便远成一个小点,黑大个成志和原该在赶车的李回,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似的,呆呆立着,一动不动。

陆昭神情骤然一变,疾速向马车消失的方向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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