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好了，石头已经热了。”
长生说道：“姑娘，一会我会向石头上浇水。我这个水有些古怪，姑娘你千万不要喝进去，切记，切记。”
普贤说道：“好！”
看他神神叨叨的，普贤还是一点都不相信。
自己会那么多法术，都无法打碎这石头，你这个傻子就有办法了？
长生左手手腕上，用子母河炼化成的手环里，喷出一道水柱，直接浇在滚烫的石头上。
白色的水蒸气，立即充满了这个冰洞。
普贤嗤笑道：“徒弟，石块破了没？为师已经在帮你想法号了。”
她话音还未落，就听到身下巨石传来一阵喀啦喀啦的声响。
巨石真的自己裂开来了。
可惜这冰洞里的温度太低，浇出去的那些水很快就又结成了冰，巨石已经冷掉了。
普贤惊诧不已，这是怎么回事？明明没有感觉到傻子使出法力，巨石为什么会自己裂开？
长生心中激动，前世的物理知识，也不是一点用都没有嘛！
“姑娘，我们再来一次吧，反复几次，这石块就碎了，贫道再将碎石收入法宝之中，我们就可以脱身了。”
到了现在，普贤哪里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输了？
她有些失魂落魄，自己真的要输给这个傻子了?
长生见她半天不动，以为她要抵赖，说道：“姑娘，你不会是想耍赖吧？”
普贤被他的声音唤醒，却难得没还口。
重新施展了一遍烈日神咒。
长生又没防备，被闪到了眼睛，双眼红肿，更加酸痛了起来，他紧闭上眼，泪水一滴一滴滴在普贤的脸上。
眼泪又滑进了她的嘴里，好咸好苦。
普贤身下的巨石又变得滚烫起来。
这次不要她提醒，又是一道水柱过去，又是水汽上升，冰洞又变得朦朦胧胧。
没过多久，巨石又开始发出喀啦喀啦的声音，裂开了更多的缝。
长生用手环把裂出碎石收走。
两人配合起来很默契，一个加热，一个浇水。
普贤的嘴里越来越苦，却再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很快，普贤身下的那块巨石就被两人给祸害得差不多了。
普贤实在是忍不住了，一把将长生推开，怒道：“傻子，你还准备在我身上趴多久？”
牙齿打颤得厉害，身体也抖得厉害，长生哆哆嗦嗦地说道：“好冷！姑娘，能不能来点之前那种金光？”
之前被普贤的佛光普照，驱散了侵蚀到他神魂之中的极寒，可是过了这么久，极寒又开始侵蚀他的神魂了。
所以尽管空间早就够大了，长生还一直赖在她的身上。
而普贤一直情绪低落，机械地重复那些动作，根本没注意到这些。
她脑子里反反复地只有一句话，自己居然比这个傻子还傻。
而且到了现在，她还是不明白，这石头为什么会自己碎掉。
普贤没理睬长生，甚至没多看他一眼，背对着他，盘腿坐下。
她念动咒语，双手置于双腿之上，十指作出令人眼花缭乱的动作，结出一个非常复杂的法印。
法印渐渐变红，变得耀眼了起来。
然后她双手使劲将法印向上推出，焚天煮海！
法印被打在冰洞顶部的坚冰上，散发出耀眼的红光与无穷的热力。
被这红光一照，长生身上的极寒，一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就是热，极热。
他身上的道袍一瞬间就化为了灰烬，他的肉身也抵挡不了多久，只来得及喊了一声：“救我！”
然后就昏死过去了。
好在普贤听到了他的喊声，随手结了一个法印，丢了他身上。
法印变成了一个保护罩，将长生的身体罩在里面，帮他隔绝了外面的无穷热力。
整个流沙河底结成的坚冰，在普贤的焚天煮海神通之下，哗啦啦，完全碎裂开来。
普贤嫌弃地看了看躺在那里人事不知，一丝不挂的长生，一手抓着他的头发，向上飞去。
在向上飞的过程中，她另一只手隔空虚抓，封印着龙女的那块坚冰，飞入了她的手中。
飞出水面后，普贤落在流沙河河畔，把昏迷不醒的长生随手丢下，他缠在冰块上的法宝，也被丢在他的身上。
她一个人坐在流沙河边，手里端着那块冰块，望着湍急的河水发呆。
今日之事，对普贤来说是个很大的打击。
那天的辩法失败，她佛性受损的程度远高于她的想像，若是能及时静修一阵，对她来说，不算是什么大事。
可是她还没来得及静修，又自损莲台去救龙女。
莲台宝座，可是菩萨的佛法精华所凝聚而成的，由九品降至八品，让普贤的佛心再次受到重创。
佛性与佛心都是她佛法的根基，连连受创，严重影响了她的心性。
使得这几天里，她的思想受此影响很大，情绪变得极为不稳，行为自然会与往日的她大相径庭。
再加上看到长生的风灾，她本以为长生是世间最为愚痴之人。
可是在冰洞里的经历，让她明白，自己错了。
原来佛经上所说的，也有谬误之处。
现在的普贤，佛性、佛心与佛法都受创不轻，实力也倒退得厉害。
“嗯……！”
长生总算醒了，从法宝中取出了最后一件道袍，套在身上。
看来下次要去弄一件不容易烂的道袍来穿，要不然老是这样光溜溜的，极为不雅。
他心里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四处张望，总算看到了河边坐着的普贤。
长生走到她身旁，作揖行礼，正色道：“谢过姑娘救命之恩，长生必有后报！”
普贤转过头，看向他。
这还是她第一次仔细地看他的脸，他的双眼。
眼尾略弯，且四周略带红晕，眼形似若桃花，眼神似醉非醉，令她有点朦胧而奇妙的感觉，让她有些欲罢不能。
她收回目光，有点逃避他的眼神，淡淡地说道：“我不要你什么后报、你只要把那石头什么会碎的道理，告诉我就行了。”
长生点点头，一屁股坐在她的身边，与她一样面对着流沙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