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许多多东西随着积攒下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会有爆发的那一天,或早或晚,但总会到来。
灵秋便是如此,她对许期的不满,对婚姻的不满,和许期相处之间产生那许许多多的不愉快,终到了爆发的这一刻。
那盒奶,她喝了一半,然后全吐了。
“你从小就这样,不管吃什么只要一哭就都吐的干干净净,妈妈不是那种劝和的人,我只在乎我女儿过得好不好,其他的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你告诉妈妈,爸爸妈妈让你和许期结婚是不是让你很不满?你说实话,你有没有后悔和许期结婚?”
灵秋眼睛里的泪水还在打转,她揉了揉鼻子,用力的扔掉了纸巾,是,她非常不满,但不是对父母,而是对许期。
“许期家的那个阿姨以前和许期是一个胡同的,她是看着许期长大的,那个阿姨告诉我新婚夫妻都有一个磨合期,说什么一开始都要吵架,我不信,明明茴茴和易凛他们就很好,易凛对茴茴那么好,是很多男人做不到的那种好,我以为许期可以,哪怕有易凛对茴茴一半好也够了。”
“所以,秋秋你后悔吗?秋秋有些事情你要想清楚,别意气用事,但是昨天这件事情就是许期的不对,你说他和那个女的是什么关系?”
事到如今,灵秋对徐香根本就不会设防,她说:“我五年前和许期分手就是因为她,因为她怀孕了,我和许期还没分手的时候她就怀孕了。”
说出去的话就像是泼出去的水,根本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说完听到妈妈那句骂人的话,灵秋便已经后悔了。
“许期不是没结过婚?所以说许期没结过婚但是有孩子了?还是出轨?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事情?荒唐啊荒唐!是我亲手害了我女儿。”
“妈妈,那个孩子后来没了,许期没有孩子,他也的确没结过婚,妈妈我不后悔跟他结婚,我喜欢他你是知道的啊。”
不知怎的,现在竟然变成了灵秋在安慰她的妈妈。
“那也是我的错,你当时明明不愿意结婚,我还以为你是害羞。”
“妈妈,我愿意结婚,我就是……我现在就是……妈妈这都不怪你,不怪你和爸爸,是我许期没相处好,是许期他过分了。”
“是很过分,秋秋,如果你跟他过不下去了就别勉强,妈妈支持你离婚,我只希望陪我女儿走下去的是一个疼我女儿爱我女儿会让我女儿开开心心的人,这个人是谁都可以,男女都行,不一定是他许期。”
灵秋:【害怕】
“听见了吗?一个男人为了另外一个女人凶自己的老婆,这是死罪,如果你爸爸这样对我,我早就离婚了。”
“妈妈?妈?你这是……在……劝我……离婚吗?”
“不是,我只想告诉你,让你不开心的臭男人不值得你付出。”
“妈妈,你好潮,我怎么感觉你不是六十岁,而是二十多岁呢?我以为你也会像那个阿姨一样劝我忍着,那个年纪的女人好像都会劝人忍着。”
“乖女儿,我是你妈妈,我跟你爸爸把你捧在手心养大,跟你讲话都不舍得语气重,我怎么舍得你受半点委屈?别人是为了顾全大局,我只在乎我女儿过得好不好,其他的我都不关心。”
“妈妈,我超爱你,抱一抱。”
“不行,你这手啊,秋秋你跟妈妈说实话到底是怎么伤的?你从楼梯上滚下去,你就伤到了手其他的地方一点都没伤?你当你妈妈好骗吗?”
就算被许期气的再怎么崩溃,这件事情灵秋是打死不能同妈妈讲,这是绝对的禁忌,她很清楚这件事情一旦说出来,他和许期就不会再有未来了。
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亲自毁了自己和许期。
“有啊,我用手抱着头,手臂上有好多伤都包在石膏下面了你当然看不见了,妈妈你居然怀疑我。”
“我这是关心你,许期没动手打你吧?”
“妈妈,你不会以为我手是被许期打的吧?当然不是啊,说起来我打过许期,但许期从来都没打过我,他讲话有的时候不好听,但是脾气还是挺好的。”
“唉,就是你们这年龄差的大了,肯定比一般夫妻的分歧要多,总之你要是受许期欺负了,你一定要和妈妈讲,等你爸爸的情况能出院了,我和你爸爸就回去了。”
听到这句话,灵秋猛地站了起来,但她忽略了自身情况,这一下摔得很惨,被徐香扶起来很久那脑袋还是晕乎乎的。
“妈妈,你放心我一个人在这边吗?”
“不是放心不放心的问题,现在交通这么发达,你有什么事情我和你爸爸最多就十个小时就到了,秋秋你结婚了,你有了自己的小家,你要学会经营。”
“可是你和爸爸才是我的家,你和爸爸不要我了吗?”
“多大了还能讲出这种话?B市的天气不如我们家那边,这边冷的时候太冷了,我们老年人生活在这个环境中很容生病,我们也适应不了了,你懂吗?”
“那我可以跟你一起回去。”
“我的傻女儿哦,你想我们你当然可以回去了,但是许期和他的工作都在这边,你也需要留在这边。”
久久,灵秋都无法从这种失落的情绪中走出来,如果再有一次像今天这般,她也只剩下她手上勉强能动的手,身后再无其他的了,她不敢想那该是怎样的绝望。
术前一天,灵新的状态还算是不错,以往都是躺着,今天居然和许期摆起了棋局。
“秋秋,吃水果,还撑吗?”
灵秋悄悄的点头,她的午餐是妈妈亲手做的,她有很久没吃过妈妈做的饭了,吃了很多,撑到吃不下才停了下来。
“我跟你下去走走。”
“嗯。”她也受不了许期每隔几分钟看过来一次,不知情的爸爸还调侃许期让许期把眼睛放在棋盘上。
“正好,你们出去,许期就能专心跟我下棋了。”
“爸爸,你的棋比你女儿还重要吗?”
“那当然没有了,那我不下了,陪陪我乖女儿?”
“你们还是下棋吧。”这样最起码许期还有一半心思在棋盘上。
可棋局总有结束的时候,这天终究是要黑,让灵秋没想到的时候,许期居然在这病房里耗了一天,暂且不说这一天,从她做手术到现在这半年多的时间里,她几乎没见过许期工作。
他就这么闲吗?
傍晚,陈绝奉命前来,任务艰巨,他来的路上已经准备好了对策,徐香一看到陈绝,那笑容都堆在了脸上,尤其是陈绝一喊外婆,灵秋觉得自己已经没什么存在感了。
她还坐在轮椅上,身不由己的被许期推出了,她努力的绷着脸。
“你推我出来干什么?”
“我们谈谈,我等了你一天。”
“谁让等了?你这么闲吗?”
许期坐到长椅上,让灵秋面对自己,而他则抓住了轮椅的两边,灵秋想走根本就不可能。
“我不闲,但……跟你在一起我就很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