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期推着行李在前,陈绝推着灵秋在后。
他们就好像是不相干的人一样,始终没有站到一起,甚至连点交流都没有,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
“舅妈,舅舅昨天喝到了三点多,喝的烂醉,是我给搀回房间的。”
“他酒醒的这么快吗?”
三点多喝醉的人,九点做了他们的早餐?
“舅妈,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舅舅他……。”
灵秋突然催促道:“我看到重点了,萝仔你快点。”
她看到重点人物了,是她黑名单里的头一位,此人不仅破坏过她的感情,让她对待感情心灰意冷一蹶不振,当年还去她爸妈面前告状,害的她爸妈差点不要她,以她为耻。
“舅妈怎么会在这?舅妈我是问你司琪阿姨怎么会在这?”还好他反应快,强行改变了这句话的意思。
“这就要问你舅舅了。”
这一场面似曾相识,挺着肚子的司琪,嘘寒问暖的许期,郎才女貌的一对璧人,多年前这一幕就曾在她的面前上演过,那时候她是病人,现在她是个残疾人,老天爷是在故意作弄她吗?不然为何每一次都让她处于劣势,为什么就不给她一次可以嚣张的机会?
陈绝推着灵秋停在了许期和司琪的旁边。
“舅舅,司琪阿姨你好。”
“好久没见,我们萝仔长大了,长成一个男人了,我听你舅舅说你要来这边上学?”
灵秋:???许期把这件事情都已经跟司琪说过了吗?可他居然一个字都没跟她讲过,他到底拿她当什么了?当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吗?
“司琪阿姨你还是一样的年轻漂亮。”
“我是年年十八一朵花,哈哈哈哈。”
灵秋:快奔四了,还年年十八?一朵花?假花吗?一个人怎么可以这么没皮没脸呢?
“司琪阿姨,这是我舅妈。”
灵秋尚在腹诽,根本就没注意到自己被提起了,等她注意到司琪的眼神时,司琪眼神中只剩下了恶意。
“你那么多舅妈,这个是正牌吗?萝仔你记不记得还叫过我舅妈呢,你记得你大概有过多少个舅妈吗?”
灵秋强颜欢笑:“别为难孩子,有什么问题问我好了,要看结婚证吗?”
“那就不用了,我又不是查户口的,再说了这结婚证也能换成离婚证,它可是有保质期的,不新鲜了就要换了。”
“那我祝你的结婚证早日换成离婚证哦,日期新鲜的更可口哦。”
“灵秋,你怎么讲话?”许期呵斥了一句。
这句话瞬间磨灭了灵秋所有的斗志,她被霜打了,彻底蔫了。
司琪刚刚讲话那么难听,许期却一言不发,她不过就是回击一下,一句不痛不痒的话,许期居然凶她?那眼神好恐怖。
如果不是因为父母还在B市,她早就转身走了。
“萝仔,我们走,别打扰他们谈情。”
陈绝推着灵秋快步走开了。
“舅妈,你别生气,我也觉得我舅舅太过分了。”
“可他不知道,他还觉得我过分。”
“我舅舅肯定是酒还没醒,脑子糊涂了,舅妈你知道外公外婆住在哪家医院吗?我们先过去吧。”
“……”她怎么会知道,一切都是许期安排的。
陈绝会意,“我打电话问问舅舅,舅妈你要不要吃碗面?”
“你饿了吗?那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问过地址之后,许期再打电话过来,灵秋直接让陈绝不要接,跟老情人谈情说爱完了,才想起他们?
晚了。
灵秋见到徐香的那一刻,她亲眼看见在很短的时间里,妈妈从笑容满面到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我的女儿哦你怎么伤成这样了?肯定很疼吧,我多苦多难的秋秋,许期是怎么照顾你的?啊?怎么舍得让我女儿伤成这样。”
“妈妈,不关他的事情,是我不小心摔的。”
她不是在替许期讲话,而是那段痛苦的记忆她真的不想再回忆了,那生不如死的一天是她永远的噩梦。
另一方面,她还想和许期继续走下去。
“你别骗妈妈,你怎么能摔成这样?这两只手现在一只能动的都没有,这该多疼,我女儿最怕疼了,你跟我说实话,你这手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要怎么说?就算是撒谎,她也是需要时间去编造一个合理的谎言。
“你现在也学会瞒着妈妈了吗?受伤了也不跟妈妈说?”
“妈妈,我那天不小心从楼梯摔下来了,你先帮我把外套穿上,这样手腕这处能瞒住爸爸,还是让他少担心一点。”
徐香站在灵秋的身后一边抹眼泪一边给灵秋穿外套,这一切陈绝都看在怀里,有妈妈真好。
他不缺这种爱,婶婶从小对他就像妈妈对他一样好,他也有爸爸,还有二叔和舅舅,大家对他都很好,可事实他还是一个没有妈妈的孩子。
“舅妈,我舅舅的电话。”
“你接吧,过来坐着。”
徐香等陈绝打完了电话,提了两个购物袋过来,“来,孩子吃零食,你放假了吗?”
“外婆,我转来B市上学了。”
“孩子,你刚刚叫什么,你叫我什么?再、再叫一声。”
“外婆。”
徐香眼泪干了,开心的在原地转了一圈。
“哎,我终于等到这声外婆了,孩子你喜欢吃什么东西?走,外婆带你去买。”
“妈妈?妈妈?我呢?我还在这!”灵秋伤到手腕的右手举了没多高,痛得她缩了回去。
“你在这等你爸爸,他去做检查了,马上就回来了。”
陈绝被徐香拉住了衣服,他不好拒绝老人家的热情,他弯下腰讲话:“外婆,我把舅妈推着吧,不好留她一个人在这里。”
“不用,他爸爸这两天一直念着要见她,马上就要回来了,她不用等多久,如果我们把她带走了,她爸爸又该着急了,大外孙啊,你喜欢吃什么?吃糖吗?”
灵秋:???
“妈妈,吃什么糖?萝仔他都十五岁了,早就不是小孩了,你不能用小孩那一套。”
“怎么不是小孩了?就算是十五岁,那也比我小五十岁呢,咱们走。”
病房里就剩下灵秋一个人,她费力的将轮椅转向病房门的方向等爸爸,她连笑容都准备好了。
然而等她笑僵了也没有等到爸爸,但等到了她现在不愿意看到的人。
“萝仔去哪了?”
“你老婆死了。”
许期踉跄一下,他回头去看门口的位置,并没有什么突出的东西,再转过来灵秋正在操纵轮椅。
“这就受不住了?我和司琪还只是普通朋友,你和时桀什么关系?”
“谁受不了了?你就当你老婆死了好了,你爱谁爱谁谁,不用管我。”
“爸呢?”
灵秋大声吼道:“我怎么知道?是你送他过来又不是我送的。”
“嚷嚷什么?老远就听见你的声音,秋秋你对许期态度就不能好点?”
灵秋:???
所以她败就败在嗓门大了?许期的话爸爸是没听见吗?
“爸爸,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