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就去做饭,许期喜欢吃什么?”
“他喜欢吃……他不挑食。”
“你这孩子就会欺负许期,连你老公喜欢吃什么都不知道,他到底看上你哪了?”
“妈妈,许期他是因为眼瞎了才会看上我好了吗?”
卧室门口的人提着外套,白色衬衣上有一块刺眼的红色血迹。
他未加入二人的对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听着,听着灵秋诋毁他,看她和徐香争辩……看见她看见他。
“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
“你没事吧?你喜欢吃什么?”
许期这才迈近一步:“我不挑食,什么都吃。”
只见灵秋得意昂起了下巴,“妈妈,你听,我说的没有错吧?谁说我不关心他不了解他?”
徐香摇头叹息:“瞧你这德行,许期这是在给你台阶下。”
她当然知道了,所以她顺着台阶下来了。
徐香走后,灵秋迫不及待的将许期往房间里拉。
“是海朗做的吗?”
“人抓到了,不是海朗的人,是给梁且家送过家电的快递员,你怎么会这么想?梁且和他们无冤无仇。”
“我这么说当然是有依据了,我妈妈听物业的人说,那个人是从我们家门口过去的,也就是说那个人的目的一开始应该是我们家,我早上好像听见过敲门声。”
“不是,他只是敲错门了,他是帮梁且家送货上门的时候,看中了他家的古董花瓶,所以才起了歹心,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知道吗?别多想了,没事。”
“可是……我还是害怕,你说如果我早上开了门……”
“没有这个如果,那个人的目标本来就不是你,我回来洗个澡,待会儿我要去见朋友,你早点睡。”
灵秋出手挽留,只抓住许期的衣角。
“什么朋友?男的女的?你为什么要在今天去见朋友?我要你告诉我真相,不许再瞒着我。”
许期用了力气才将灵秋的手从她的衣服上拿开,他这才注意到灵秋的手恢复的很不错。
“我让你跟我一起去行了吗?”
“……”他这是在做什么?
而她又在做什么?
“要换衣服吗?等我洗完再帮你换吧。”
他忍受了一天这令他惶恐的血腥味,哪怕后来没了味道,但那个颜色和无数次午夜梦回里恐怖画面相融合。
那段尘封的往事和记忆日化身噩梦,缠着他,久久都无法摆脱。
“介绍一下吧,这是我老婆,灵秋。”
“武院长你好,我们见过。”
“见过见过,所以许期我的病人灵叔其实是岳父?你从一开始怎么没跟我说?”
“因为那时候还不是。”
“所以你们现在是新婚?许期你非常可以啊,你相当可以了,嫂子你好,我叫武渊。”
灵秋视线偷偷的从对面那人的地中海上飘过。
被这么大的人叫嫂子,幸好许期还在她的身边,不然她就是有理也说不清了,肯定有很多人会以为她嫁的是大半截身子入了土的老头。
灵秋默默的看向了许期,视线在两人之间悄悄的流转。
这俩人从外表看更像是叔侄。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没有,我在……想一些事情,你们聊你们的。”
原来是她多疑了,许期确实是出来见朋友的,他现在会怎么想她呢?肯定是觉得她特别的无理取闹吧。
她这样也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如果长久的继续下去的话……可她每次都告诉自己下一次一定改,结果还是没有一次能做到。
回去的路上,灵秋依旧在思考。
“你话很少。”
灵秋深深的望了许期一眼,又继续陷入她的沉思之中。
一直到睡前,时桀的一通电话打破了灵秋扥沉默。
这通电话他们持续了很久,从许期离开卧室再到他到两条街外买完烟回来,他们的通话还是没有结束。
而许期看着也没有什么怨言,神色平淡极了。
越平静就越能掀起滔天巨浪。
他将整整两大购物袋的薯片放到了灵秋的旁边,然后便去阳台抽烟了。
他不知道她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同时桀名义上的男女朋友关系,但他很清楚他若不找些什么转移注意力的话,他会伤到灵秋。
许久许久,许期面前出现了一包原味薯片。
“你吃吗?我不喜欢这个味道。”
“那你喜欢什么味道?”
“除了这个味道,其他的都喜欢。”
“最喜欢的味道?”
“柠檬味。”
“我要那个。”
“既然你喜欢的话,那我就割爱了,你等等我。“
许期没等,他等不及,他抓住了灵秋,铺天盖地的吻如饿狼扑食般而至,灵秋的拐杖掉在了地上,很闷的一声。
“什么时候分手?”
灵秋的腿现在根本就撑不住,她大部分的重量都在许期身上,她不敢轻举妄动,嘴角的疼痛和舌尖的血腥味告诫她,此时需要谨言慎行。
“尽快。”
“给我一个确切的答案,哪天?几月几号?”
“我不知道,停停停,别啃了,嘴巴都破了。”
“你也知道疼吗?”
“我……我怎么不知道疼?我也是**凡胎,我很怕疼,但阿桀。”
许期松开了灵秋,灵秋猝不及防的跌在了地上,疼得她想把许期臭骂一顿,但许期走的太快,她连他的背影都没有看见。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坐在地上?你和许期吵架了?我刚刚看见许期气冲冲的走了,你俩又怎么了?”
灵秋是少有的冷静:“妈妈,是我的错。”
徐香把灵秋扶到了床上,“跟妈妈说说,到底为什么吵架?”
怎么说?说什么?怎么说得出口。
“总之就是我的错,妈妈你别问了,妈妈你去睡觉吧。”
“我头一次听见你承认错误,犯了什么错了?把许期气的不轻。”
灵秋不愿意再多讲一句,拉过被子蒙在头上背对过去。
她不知道,徐香在她身后站了很久,一直到她睡着以后。
她也不知道许期半夜回来过,从客厅的桌子找到了几样东西之后就走了。
“窃听器?谁放的?”
“海朗。”
“你是怎么发现?”
“突然想到,我看了监控,他总能在我岳母出门的时候碰见她。”
“阿期,我问过了,海朗做的事情正是老磨允许的,我建议你还是回B市。
许期放下了手机,近处的高楼,夹缝中的海景,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
“想他了就打个电话认个错,许期昨天给我打电话了,说是B市有事,要过几天才能回来。”
“我才不想他。”
“死鸭子嘴硬。”
“妈妈,你这样说我,那你跟我爸吵架之后,大多数都是你的错了,你认过错吗?”
“怎么又扯到我和你爸爸了?不跟你说了,我去给你爸爸做饭。”
时桀父亲去世了,去世的第二天就有一个十八岁的男孩上门说自己是时家流落在外的私生子,这几日闹的沸沸扬扬,葬礼一直被耽误着,而时家的全部重担现如今都落在了时桀的身上。
那通电话里,时桀一直在说想她,想抱她,想要她陪着之类的话语,那脆弱的语气在灵秋这异常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