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般不愿意提及的事情面前,灵秋选择做一只缩头乌龟。
缩的久了,察觉到周遭的环境似乎无法对她造成什么威胁了,她才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去看许期。
许期睡着了,裹着她的小熊毯子的样子倒是意外的平易近人。
“许期。”
“嗯?”
灵秋只是想要试探一下许期到底有没有睡着,谁知道他居然没有睡着啦,还睁开了眼睛。
贸然对上他深邃的眼睛,灵秋差点走不出来,恨不能溺死在他的眼神中。
但现实不允许,她也不允许。
“你……吃东西吗?”
“舍得给我吃?”
“我怎么不舍得?我是那么抠门的人吗?”
许期沉默,灵秋仅有的热情被许期冷漠的态度浇灭了。
灵秋一股脑的将各种食物往许期的身上推:“给你,都给你,让你再说我抠门!”
罐头、果干、肉脯、薯片、面包蛋糕还有许多许期还没来得及看包装的食物悉数堆到了他的怀里。
“没了?”
“我怕你撑死,只要你能吃完,你要多少我给多少。”
“你喜欢吃哪个?”
“鱿鱼丝。”
许期伸长腿将灵秋塞给他的那堆食物一样一样的分拣开,他拆开了一包鱿鱼丝递到了灵秋的面前。
“包给我。”
灵秋将包给了许期,其实她早就后悔了,许期还是一样的稳重,而她还是一样的容易炸毛。
她怎么就一点变化都没有呢?一点都不上进……
“这些尽量不要吃。”
灵秋看见许期将所有带有辣椒图片的零食分装在一个袋子中,连她的薯片都没放过。
再看一眼她的包里,除了面包蛋糕和一些牛奶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了,她的快乐没有了。
“杯子给我。”
灵秋默默的将杯子递给了许期。
“在这坐着,不许乱跑。”
“哦。”
没多久,许期拿了热水过来放到灵秋面前:“喝吧,吃饱了睡一觉,醒了就到了。”
“你怎么跟我爸似的?”
“什么?”
他叮嘱她时的表情很像父母辈的,尤其是那语重心长的语气。
灵秋打开杯子,触碰到热水的那一刻,烫的她差点骂人。
“呼,好烫。”
“你怎么还是慌慌张张的?”
“……”他也发现了吗?她在许期面前已经尽可能的维持一个成熟女性的形象,可惜她总是失败。
灵秋觉得自己被嘲了。
“别看我,看我能吃饱吗?”
“……”真的能,她被许期气饱了。
“还是像个河豚一样。”生起气来,像只膨胀的河豚。
“……”她哪里像河豚了?
“生气了?”
“你闭嘴!”
许期把杯子拧紧,然后将杯子推到了许期的怀里,别扭的背过身去。
后来她感觉身上落了东西,睁开眼睛才发现那是许期的外套,她怕再被许期抓包,这一次灵秋都不敢再看过去了。
这一路灵秋睡的并不安稳,头昏呕吐,明明每次从熟睡的许期身边经过的时候,她都特别的小心,但是每一次从卫生间出来总能看见许期站在那个无人的角落。
他没讲话,她便沉默,沉默的从他的身边经过,沉默的回到了位置,感觉到身边多了他的气息她才闭上眼睛。
***
“哎,等等,我不住你家。”
灵秋双脚好似踩在棉花上一般,她想从许期的手中拿过她的行李箱,却被猝不及防的一头撞进了许期的怀中。
许期的手横在灵秋的腰后:“给我点时间,明天我给你安排住院,先委屈你一下。”
“许期,我好难受,哪里都并不舒服。”
灵秋松开了行李箱将灵秋抱了起来,快步走着,他将灵秋放到了沙发上,顺便给她盖了一条毯子。
过了几分钟,再次回来的许期纠结了数分钟还是选择去叫醒灵秋,他附在她的耳边喊灵秋的名字,但却半天没有反应。
正当他着急的将灵秋抱起来的时候,灵秋才缓缓睁开眼睛,“我可以自己走。”
“我刚刚喊你你没听见?”
“……”她没听见,左耳压在的耳朵上,而右耳却一点声音都听不见。
“你妈妈给你电话了,你先回过去让老人家放心。”
灵秋想妈妈大概是问她有没有到S市,毕竟从川海到S市远没有川海到B市这么远。
她忧心忡忡的摩挲着手机。
“怎么了?”许期问。
“我骗我妈妈我去S市工作,她让我到了之后告诉她地址。”
“手机给我。”
灵秋现在什么都不思考,她信任许期。
“这个地址,阿姨问起你就说是分配的。”
“你朋友家吗?”
“我家。”
“你在S市还有家?那你在S市的家里不会还有个老婆吧?”
许期的叹气声很轻,但还是被灵秋捕捉到了,他好像开始不耐烦了。
“只是房子而已,我没有老婆,我也没结过婚。”
任茴告诉她,萝仔说许期一直都是未婚状态。
无论是谁说这件事情,都没有从许期的口中得到来的真实。
“你和司琪没结过婚吗?那你们不是都有孩子了吗?”
许期选择转身走向室外,他将剩余的行李都拿进来却找不到灵秋了。
“小丫……灵秋,你在哪?”
灵秋书手正手托腮盘腿坐在露台,手轻抚着狗头,狗也在蹭着灵秋的手腕,一副相当温馨的画面。
寻到灵秋的时候,许期松了口气:“下次我喊你,你给点反应行吗?耳朵不用可以堵上。”
“招财它还记得我,你看它多乖,就是好可怜,它在狗中是个老爷爷了吧?”
“嗯,刚刚不是说不舒服?”
“现在好多了。”
“待会儿会有阿姨过来,我先回公司一趟,如果觉得不舒服可以给我打电话。”
灵秋就连微笑都是苍白无力的。
“不用阿姨,我可以照顾自己,你不是说明天就安排我住院吗?就一天我不会有事,的,招财平时都是谁在照顾?”
“阿姨。”
灵秋抿抿唇,想挤出笑容来,却觉得喉咙很干。
“许期,我想喝水。”
“等我一下。”
招财在灵秋的手下发出亲切的呜呜声音,然后声音越来越不对。
“招财?招财!”
不明白发生什么的许期快步跑过来,就看见灵秋趴在招财的身上痛哭流涕,撕心裂肺的喊着。
他从未见过她哭得这般狼狈。
当一只温暖的手落在灵秋的手上,她转身扑进了那人的怀中,也不管鼻涕眼泪有没有蹭到他的身上,她的心很痛很痛。
“许期,招财走了,它走了,为什么这么快就走了?我还没跟它说几句话,为什么我在乎的都要离开。”
许期单膝跪地迁就着灵秋的身高,任由她哭泣着,手下的招财还有温度。
它去见叶萝萝了。
“它年纪已经很大了。”
这是第二个在灵秋的眼皮下消失的生命,第一个是她最好的朋友,纵身一跃留给她的只有无尽的伤痛。
灵秋格外害怕这样的场景,她更害怕的是有一天从她面前消失的是她的爸爸。
“许期,救救我爸爸,求求你了。”
“给我一点时间,叔叔肯定会好起来,乖,别哭了。”
“我不走,你放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