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我回答你这么多问题,你可以帮我跟他们说一声吗?”
“好,我再多问一句,你婶婶生的是双胞胎吗?”
怪不得大三刚开学的时候,灵秋总觉得任茴身上有股孩子的味道,原来不是她的错觉。
“不是啊,弟弟是婶婶和二叔的孩子,妹妹是婶婶她姐姐家的孩子。”
“那你婶婶的姐姐呢?孩子为什么是你婶婶在养?”
“嗨嗨,我说你这小丫头,差不多得了,你这比查户口还人认真。”
许期试图强行刷一波存在感,奈何在场的二位根本当他不存在。
“这个就是大人的事情了,阿姨我真的不知道,阿姨,你不去上学吗?”
“当然,后会无期了,小帅哥。”
前半段陈绝在笑,后半句陈绝惊恐的抓住了灵秋的手:“阿姨,你说的是什么意思?这个大块头要把你灭口吗?”
“是你啊,他不是你舅舅吗?”
“才不是,我不承认。”
灵秋准备往外走,卫衣的帽子被许期抓住了,她那一步子迈的有些大,差点被勒死。
“许期,我看你才是有病,真无情。”
“我让你走了吗?”
“那你有听我说过我会听你话吗?
“你……”
灵秋冲许期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放开我,我这个学年要是再留级,到时候我找人诅咒死你。”
“你脑子笨你留级跟我有什么关系?”
“……”灵秋气的跺脚,偏偏卫衣帽子被许期抓的很紧,她连转身都做不到。
“你才笨,你成绩好吗?你上过高中吗?这么粗犷!”
“我常青藤毕业,跳过级,但从来没留过级,不是我说你,大学你都能留级,你是怎么考上这大学?复读几次了?”
灵秋仅存的一点尊严彼时全部都被许期狠狠地踩在了脚下。
他这样的人确实有资格说她笨,她就是笨呢,她承认。
“我复读几次要你管?松开我,抓着我这个笨蛋,你不觉得会拉低你的档次吗?”
“你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你指望谁看的起你?”
灵秋的小宇宙爆发,她用力往前走,在许期力道的牵引下,她直接蹲了下去,卫衣脱下之后里面只剩一件黑色的吊带,她不顾一切的往外面跑去。
“你干嘛?还有孩子在,我告诉你出了这个门,外面至少有十个男人。”
“你以为我想这样吗?谁让你抓着不放手,衣服给我!”
许期把灵秋的衣服还给了她。
“阿姨,这里有臭虫吗?你怎么被咬了那么多包?”
许期舌头低着后槽牙,骂人的话憋在嗓子里,他告诉自己这是叶萝萝的儿子,不能骂,骂了那不就是在打自己的脸吗?
“是,这里很多臭虫,尤其是你舅舅卧室里,有只姓许的臭虫比我都大,我走了,你多保重。”
“阿姨,路上注意安全。”
“乖,小帅哥,等阿姨以后生个女儿,你可不可以做我女婿?我不嫌你比我女儿大这么多,对了,你几岁?”
“九岁。”
灵秋满意的点了点头:“好,我明年就毕业了,争取在三年之内生个女儿。”
陈绝扶额:“阿姨,对不起了,我名草有主了。”
“哈哈,我去,小兔崽子你跟陈无期在国外生活那么多年,他没好好教你中文吧?不过陈无期中文也够烂,你知道名草有主什么意思吗?”
“我知道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我不许你说我爸爸!”
“怎么着?你爸爸有缺点我还不能说了?”
“那个阿姨走了哦,你不去送送吗?”
转眼间灵秋已经推门出去了,卫衣穿在身上,许期随意瞥了一眼,而后瘫坐在沙发上:“一个女人而已。”
“你有很多女人吗?”陈绝坐下。
他刚坐下就被许期按住了脑袋:“这是我们该讨论的问题吗?我是男人,你就是一小屁孩。”
“我是男子汉,你结婚了吗?你没有孩子吗?你多大了?”
许期长叹一口气,侧头盯着陈绝,这孩子除了性格像叶萝萝,他再也无法从他身上看到叶萝萝的身影。
“你查户口吗?还查上瘾了?”
“你不会回答就算。”
许期无奈的笑了:“好了,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我跟你爸爸一样大,没结婚没孩子没有女朋友。”
“你好失败哦。”
这些天,被这孩子频频打击,许期已然习惯了。
“怎么说?”
“你说你跟我爸爸一样大,那你就是三十三岁,三十三岁没结婚还没有女朋友,刚刚还气走那么漂亮的阿姨,活该你没有女朋友。”
“嘿,你这孩子,你搁哪学的这些话?”
陈绝骄傲的挑眉:“现在网络那么发达,什么学不会?不过我只学好的。”
“我看你是坏透了。”
语毕,许期站起来往外走,陈绝连忙跟上,他问:“你去哪?”
“找女朋友,我让你看看我是活该单身还是我喜欢单身。”
“当然是活该了,我不看了,你能放我走吗?”
“除了跟我回B市,其他的不要问。”
“略,我才不跟你回去,我有爸爸有爷爷奶奶外公二叔婶婶弟弟……”
许期不耐烦的挥手:“得了,我不想听你跟我这儿报家谱,你有什么家人我不管,从此以后你就只有我一个舅舅。”
门砰的一声被关上,陈绝失落的走回客厅,打开电视继续看机器猫。
他好想和弟弟还有婶婶一起玩机器猫,他们都最喜欢机器猫了。
学校。
任茴刚走过拐角,就看见了站在楼梯口的灵秋,蓝色铁青,笑容全无,陌生的冷漠。
“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跟那个人……哎,灵秋你走这么快干什么?今天教室不在那个方向。”
任茴辛苦爬了四楼,结果又让灵秋拉下去了。
今天的灵秋太奇怪了,不单单是行为举动,尤其是那神情。
如果要说和以前不同在什么地方,大概就是一个傻白甜黑化成心机Girl。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昨天不是还挺高兴的吗?”
“任茴,我今天早上在许期那里看见易凛的侄子了,我什么都问到了,你到底还要瞒着我到什么时候?你到底有没有拿我当你朋友?我什么都跟你说,我连同胡子安的私密我都跟你说,可你呢,你骗我说你跟易凛早就分手了,我是不是很好骗?”
从撒第一个谎言开始,任茴就知道谎言终有被揭穿的一天,是今天也许是明天,或许就在下一刻。
而今天就在眼下。
“你都知道了,我也不是故意瞒着你,我不希望我的事情被学校的任何一个人知道。”
“所以我就是随随便便的一个人吗?我和那些人一样?任茴,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任茴的双手无力的垂在身侧,她这个人最不擅长的就是辩解和解释,她本就是个不善言辞的人,看着灵秋转身离去的身影,她只能静静地看着,明明张开口,却什么都讲不出口。
她走进教室之后,发现灵秋身边和往常一样空空如也,但她没走过去,她承认她就是个胆小鬼,一直都是。
任茴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她刚坐下不久,进了教室的方文嘉坐在了她的身边。
苦涩的香气在鼻间蔓延,这种味道会让人莫名其妙的感到温暖。
方文嘉说:“热可可,感谢你昨天帮我。”
方文嘉买了两杯,她将给任茴的那杯推到了任茴的面前。
“你可以放心喝,我没下毒,喝点肚子会舒服点的。”
任茴端起来抿了一口,温暖在喉间蔓延,以及苦涩让她更加清醒。
“谢谢。”
“不客气,我昨天还没说谢谢。”
“你说过,你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