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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一章(1 / 1)

谢之豪面上写满了惊讶和不可思议。

“任茴结婚了吗?易先生肯定是在开玩笑,易先生是担心我对任茴有意思,所以护妹心切吗?不瞒易先生,我对令妹确实有好感。”

易凛从皮笑肉不笑到彻底冷了脸。

“你对我老婆有好感?不得不说,你是在我面前讲话最大胆也是最无知的一个,我叫易凛。”

“我还是不敢相信任茴已经结婚了,她才大三,易先生想要保护妹妹可以理解,但这样真的没必要。”

易凛就纳闷了,任茴到底都跟这个人讲了什么。

“谢先生,我很感谢你把我的老婆送到医院里来,麻烦留个地址,我会让我秘书给你备上一份厚礼。”

“易先生客气了,我刚好在场,举手之劳而已。”

易凛垂眸,但仍旧遮不住他眼神中的戾气,渐渐的蔓延全身。

“我再说最后一遍,任茴是我老婆,谢先生有事的话请回吧。”

“我会让你看到我对令妹的诚意。”

诚意?诚意你妹!

若不是因为谢之豪把他们送到医院来刚刚他的拳头早就上去伺候了,对厚颜无耻之人,讲理简直等同于放屁。

易凛再进入病房的时候,任茴已经用被子遮住了脑袋,她不想见他,谁都看的出来。

“我在医院的事情不要声张,谢谢。”

这段时间,应付易凛的家人已经让她很累了,她现在生病了,她真的没有任何的精力去应付这些事情。

易凛按照她说的去做了,整整一天,除了小飞和季海在,没有其余的人过来。

晚上任茴感觉身体舒服了些,易凛要给她喂粥,她直接把碗拿了过来,自己吃。

凡是睁开眼睛的时间里,她没有正眼看易凛一眼,不是他不配,而是她不想看,一点想法都没有。

这四个月的时间里,她已经习惯了什么事情都自己解决,她也已经习惯了身边没有这么一个人。

任茴酒量最小,她喝的少,她坐在床上自己吃饭,而隔壁的两个人还是连眼睛都不想睁开。

“小飞,那老板被抓了吗?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还有这么没良心的人。”

“抓了,你们放心,他们会还你们一个公道。”

何苗哀嚎:“公道不公道的无所谓,我现在就想马上好起来,我现在对酒都有阴影了,我以后不敢喝酒怎么办。”

季海给何苗擦了擦嘴巴:“老婆,这酒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喝挺好。”

“有你这样的吗?”

“那我以后带你去喝好酒。”

“这还差不多。”

何苗侧头看了看站在隔壁床边一直被嫌弃的易凛,她的视线突然被易凛的鸭舌帽吸引了。

“易凛,你戴着帽子干什么?好像刚劳改出来的人。”

何苗的话引起了任茴的好奇,确实,从昨天晚上回来,易凛就一直戴着帽子,今天她的视线无意扫过总能看见他的帽子。

而以前除了躲狗仔,她几乎没看见易凛戴过帽子,但任茴对此并不好奇,易凛的事情她现在一点都不想知道。

易凛将帽子往下压了压并没有回答。

这让何苗更加好奇了,心里头好像被猫抓了一样。

“老公,你去把易凛的帽子摘了,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有什么名堂,快点啊。”

季海看了看何苗,又看了看易凛。

他摆出一副笑脸:“老婆,易凛是我领导。”

“你少来,你们俩的友谊被大风吹走了吗?”

“差不多。”

“……”“你不摘,我摘。”

“停停停,老婆你息怒,易凛,别瞒了,瞒不住的。”

季海的一句话让易凛主动摘下了帽子。

这大概是何苗第二次看见易凛的板寸发型,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脑袋后面那一道弯曲的疤痕,这一看就不是打架的普通伤痕,而是外科手术的疤痕。

“你……做手术了?”

任茴睁开了眼睛,但很快又闭上了。

易凛只回复了一个字:“对。”

何苗越想越复杂,看到易凛脑袋上的疤痕就联想到这段时间易凛杳无音信。

所以他是去做手术了,而不是跟任茴生气离家出走吗?她前段时间都差点怀疑易凛是不是外面有女人了,并且在外面成了家。

“什么手术?为什么要做手术?”

“血块压迫视神经。”

“……”

任茴:“……”她用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脸。

虽然在大山里的那段记忆已经日渐模糊了,但是那天易凛来救她的时候被众人围殴的画面一直留在她的记忆中。

她之后在医院里也听说了易凛脑子里有血块,但当时陈叔说的是可以自行消失。

彼时的任茴矛盾极了,她想要掀开被子去看一眼易凛,但是她的手脚却不听她的使唤。

她便一直躺着,毫无动静。

何苗也无话可说了。

她想了半天,还是不想这气氛继续尴尬下去:“那你为什么不跟你的家人讲?你一个人做手术的吗?”

“不是,身边有季漾。”

至于为什么没有跟家人说,即使易凛没有回答,大家也能想明白。

何苗看向任茴,然后再无言语。

深夜,任茴肚子疼的厉害,她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易凛正趴在她的床边,还是戴着那顶黑色的鸭舌帽,只不过帽檐向后,她想要看看他的伤口到底是怎样。

但她刚伸出手,指尖颤抖几下,易凛动了。

任茴立马收回手,从另一侧下床。

“要去哪?”

“……”任茴没有回答,她的手放在了小腹上。

任茴出来时并没有回到病床上,而是站在阳台边看出去,她现在看的还不怎么清楚。

无妄之灾。

任茴没有回头,也没有听见任何的声音,但是她感受到了,易凛就站在她的身后。

她一开口,嗓子哑的不像话:“如果不是孩子,我们早就离婚了。”

“为什么?”

“不为什么,不爱了。”

易凛如遭雷击,任茴从他的身边经过他费力的伸出手想要把她抓住,但她却好似一阵风般的无形。

“老婆,我不信。”

“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我这个人向来拿得起放得下,也喜新厌旧,四年了,我也已经腻了。”

“拿得起放得下吗?”

“对,我妈妈的到死都没有得到我的原谅,她是我给我生命的至亲的人,而你算什么?一个男人一段感情,我是一个感情淡了可以轻易放下的人。”

“所以你没跟我离婚,仅仅是因为孩子?”

“……”任茴走回了室内,拉开被子躺了进去,盖住了脑袋。

任茴没有再听见易凛的脚步声,也没有再感受到他的存在。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他的出现就好像是一场梦,一场分辨不出是美梦还是噩梦的梦。

后来,任茴睡着了,梦里她梦见了顾善和易琤,两人手牵着手站在易凛的身边,乖巧的喊着妈妈,她想要伸手抓住他们,可他们却被易凛的带走了

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的那一刻,任茴从病床上坐了起来:“易琤,善善。”

“你想见他们吗?我让阿姨送过来。”

温热的毛巾擦掉了任茴额头的汗水,任茴出神的看着旁边那个仍旧戴着鸭舌帽的易凛。

她的记忆错乱了,她记得自己跟易凛说过自己不爱他了,她是因为孩子才没有跟他离婚,这是梦里说的吗?肯定是在梦里,还好是在梦里。

“嗯。”

“我去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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