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曼刚迈了两级台阶,易有为就迎了下来。
“好久没见了,曼曼你还是这么漂亮。”
“别废话,你老婆在哪?我知道你不同意茴茴跟易凛在一起,但是我很看好他们,易凛也是我的儿子,我不介意和你成为仇人。”
“曼曼,你误会我了。”
吴曼哂笑:“我误会易有为你这个大好人,我真是罪过哦,别那么多废话,你老婆在哪?”
到了二楼,随着易有为推开一间房间的门,吴曼看见了被拷在桌子边的施雅。
“你知道我要来找你?你提前教训好了?易有为,你还是一点没变,一样的心狠手辣,她可是你老婆。”
瞧瞧现在,都看不到那张漂亮脸蛋原来的样子了。
“确定事情是她做的吗?我问了这么久了,就是不肯承认。”
吴曼转动着手上的戒指,看着别处,心不在焉的说:“这就是典型的不见棺材不落泪,我见的多了,这只说明易有为你审问的不到位,我告诉你,我儿媳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们,我就在这等着,我看你什么时候能问出来。”
***
任茴不记得自己来这里多久了,她每天都躺在那堆干草上,如果要方便的话,旁边有一个小桶,而她每天吃饭也是在这里,食物比泥巴还要难吃,她永远看不出做的是什么东西,她吐得厉害,这种味道她根本就吃不下去,但是上一次被呛到的经历太过深刻,她只能一边吐,一边忍着恶心机械般的塞着食物。
她自己都能闻到自己身上的酸臭味,她觉得自己要疯了,每天大多数时间都是瘫在那里,听着隔壁的羊叫声,她莫名其妙的跟着发出傻笑,笑声一天比一天大,她想她要是疯了就好了,疯了应该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邻居听见常能听见来王家传出女人的哭声和笑声,尤其是半夜,那笑声尤为骇人,像是女鬼的声音一样,有时哭有时笑,好在后来总会想起老王家的叫骂声。
这天两个心怀不轨的男人翻进了老王家院子,从窗户能看见老王家的坐在炕上做针线。
两个男人蹑手蹑脚的进了牛棚,果然看见了一个披头散发女人躺在那里,虽然味道很难闻,但是一眼看过去,那身材很是吸引人,两人看的直流口水。
“这么美的女子放在牛棚,糟蹋了,你去拦住老王家的,等我完了换你。”
“为什么不是我先?”
“让你去你就去,不然我喊一声,我们谁都没得吃。”
任茴睡的迷迷糊糊的,她突然感觉有人在扯她的衣服,一睁开眼睛对上一个胡子拉碴面容黝黑一口大黄牙的男人。
“你要干什么?”任茴捂着肚子往后退,这难道就是那个老太婆一直念叨的儿子吗?这也太磕碜了,看着比她爸爸都老。
“女子,老王家的浪费好东西,我让你开心开心,等三娃等的着急了吧,三娃还得好几天才能回来呢。”
任茴根本就没有力气,她想推开男人,却怎么都推不开,也没有力气再后退,她闻到了一股恶臭,不知道是她的还是他的。
“救命啊,救命。”任茴拼尽全力的喊着。
“没人来救你,老王家的已经让我伙伴叫走了。”
任茴一口咬在男人的肩头,尝到了血腥味,她侧头吐得更厉害,但这并没有阻止男人的动作。
“你对我大嫂做什么?”
“小屁娃子,滚一边去,大人的事情小孩别过来看。”
任茴声音越来越虚弱:“救命,救命啊。”
“娘,有人打我大嫂。”
任茴的眼睛都已经睁不开了,她费力的睁着,几次看见外界,那老太婆正扛着锄头打的那男人上蹿下跳,嘴里还是骂骂咧咧的。
她逃过了一劫。
“活该你们一辈子找不到老婆,我们老王家的人是你碰的吗?”
“老寡妇,你家三娃行不行啊,可别糟蹋了那美人。”
“给我滚,桃,桃!去找村长过来。”
后来再是什么声音,任茴就再也听不见了,她也不记得自己睡了多久,睁开眼睛时,终于不是那透光的牛棚。
但是还是在这个比牛棚还要可怕的地方。
她身下的床很硬,空气很闷热,闷的她快喘不过气,任茴缓缓坐了起来,耳边依旧是链子哗哗的声音。
“大嫂,你醒了,你喝水吗?”
任茴空洞的眼神看着前方。
“大嫂,这是我哥的房间,我哥再过几天就回来了,你吃东西吗?洋芋干吃吗?”
“……”
“大嫂,村里人都说你是个傻子,你是个傻子吗?”
任茴张开嘴巴,对着那小女孩傻笑起来:“嘿嘿。”
“大嫂,你刚来的时候不是这样的,你怎么傻了?你是不是生病了?”
“……”任茴躺倒,面向墙壁。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有时候夜里惊醒,总想大吼大叫。
她手按在腹部,那里已经有微微的隆起,是她和易凛的孩子,他本该在爸爸妈妈的关注下汲取母亲的养分一点点的长大。
出生之后的他该是如天之骄子般拥有很多,就算是个普通的孩子,她肯定会给他很多东西,教育他陪伴他快乐的长大。
而不是现在这样,在这比地狱还要可怕的地方,永远都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来。
任茴蜷缩着身体,在心里默默的对孩子讲话。
谢谢你,现在至少还有你陪着我。
“娘让你往后就住在这里,你跟我哥住在这里。”
任茴将脸埋进双膝,一言不发,她一点都不想听见这些话。
“大嫂,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就喊我,我叫王桃,你喊我桃就行,我听见之后会很快跑过来的。”
任茴还是没有回应,她躺倒,闭上眼睛。
现在她整天除了吃那些难以下咽的东西之外,就是睡觉。
一来可能是怀孕之后嗜睡吧,二来便是睡着之后可以逃避现实,有的时候她还能梦见易凛,她想在梦里永远都不要醒来。
又浑浑噩噩的过了几天,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小女孩跑到床边晃动着任茴:“大嫂,快醒醒,我哥回来了。”
任茴没睡着,但是听见这声音之后,她用力的闭上了眼睛。
来了吗?那她离死不远了。
她只有易凛一个男人,她孩子的爸爸也只能是易凛。
“嫂子,你怎么这么能睡啊?快点快点!”
又过了会儿,突然有人扯着链子把她拉了起来,任茴被扯的伸长了舌头,她要窒息了,如果就这样把她勒死就好了。
这个地方让她彻彻底底的厌倦这个人世间。
“娘,你怎么这样?”是个男人的声音。
链子松了,任茴跌倒在床上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
她没动,但是听见了一阵哗啦啦的声音,陪伴了她很久的铁链终于被取走了,任茴的脖子轻松的好像不存在了一般,她甚至都不敢转动脖子了。
“还没娶过门就开始心疼了?”
“娘,她又不是牲口。”
“有了媳妇忘了娘,桃,你先出去。”
老妇人看了一眼那瘫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人,她拍了她儿子一下。
“我们这的规矩,没结亲分床睡,不然老祖宗会怪罪的,听见了吗?我已经找好人给你算好了日子,也就有七八天,你等等,别乱来。”
“行了,我知道了娘,娘,你给她吃的是什么东西?”
男人诧异的端起碗,发现碗边都已经长了绿毛,这是人吃的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