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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事出反常(祈福)(1 / 1)

镐京城,皇宫。

风声鹤唳。

前日朝堂之上,一位素有“敢拉君下马”美誉的仙臣,被赐可带剑上朝,一时风光无二。

孰料昨日,兴许是宿醉尚未完全清醒的缘故,这位风光盖过众仙臣的大人,竟然在殿前挥剑起舞,结果被皇宫大阵斩成了一摊肉泥。

国师大人未置一词,隔日朝会便亲笔而书,赏赐了一个“武戾”的谥号。

满堂俱寂。

下了朝会,国师大人素来喜欢直奔御园,去看一看亲自喂养的那一池子大鳌,用仙门献供上来的仙白玉垒砌出一个方丈百十的水池,池中除了鲜有动静的大鳌,再无一物,初始有好心宫仆悄然放进几尾游鱼,却引得国师大人大发雷霆,将那位本想借此出头的宫仆生生杖毙于池前,此后再无人敢打这只大鳌的心思。

国师大人悠哉而来,接过宫仆递上的精良饲食,轻轻抛洒池中,也不知是这只大鳌与国师大人心有灵犀,还是时机凑巧,在池底沉眠的大鳌,竟然徐徐游上池岸,露出长满水苔的青绿脊壳,堂而皇之的晒起太阳来。

“哎呀,快看,大鳌动了……”

负责饲喂大鳌的宫仆兴奋地指着难得一见的大鳌晒日景观,惊诧地捂着嘴,再也说不出话来。

不喜被尊称君王的国师大人,挑眉一笑,侧目相看,说道“饲喂了这么久,怕是第一次看见这畜生上岸吧!”

宫仆连连点头,下一刻意识到自己方才唐突君王,几乎是不可饶恕的死罪,涂了胭脂一样的小脸瞬间惨白无色。

“开心啊,咋会不开心呢,本大人也开心的不得了……”

国师大人拍了拍宫仆瘦弱的肩膀,安慰道。

“这只大鳌从被本大人讨回来,你是……第七位饲养它的宫仆,尽心尽力,做得颇为不错,比在那山上仙门修习仙术要勤勉的多啊!”

国师大人轻叹,又随手抛洒一把饲食,堪堪洒在了大鳌身前。

女扮男装的宫仆,浑身瑟瑟发抖,几乎要跪倒在地。

“本大人已经说过了,你是最尽心尽力的一位,岂能随随便便死了,再说你死了,这只大鳌怎么办,饿死这只畜生?”

国师大人神色有些倦怠,自顾自坐在池边台阶上,说道:“你的性命在山上仙门贵重无比,可到了山下,到了本大人的大鳌跟前,其实与那些朝堂上的仙臣没什么两样,死便死了,且不会有人替你们仗义执言半句,你可知道为何?”

被仙门送进宫来,伺机而动诛杀君王的仙苗,已然心生死意,不抱一点希望。

“你们这些仙人老爷,平日高高在上成习惯了,容不得山下这群在你们眼里与畜生无异的世人说你们半句不好,享受着天地气运献供,却看不起贡献这些气运的俗人,好处都被你们占尽,坏事因果却转嫁出去,当真是耍的一手好手段,怯意的很呐!”

国师大人不无感慨,昔日从仙门叛出,正是因为看不惯仙门种种作为,下山入皇朝,平地起高楼,苦心经营数十载,终是坐上皇朝宝座,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要向山上仙门讨个说法。

蝼蚁凡人,当真比不得山上仙门?

究竟是道理大,还是拳头大?

仙人杀人,为何会被视作天经地义?

……

国师大人有着一肚子昔日叛出仙门前未曾吐露出口的问题,想要好好与那山上仙门说上一说,问上一问,辩上一辩,争上一争。

“你看这只大鳌,沉眠池底,终日有尔等饲食,可它何曾浮出水面睁眼看过你们一眼,呵呵,像不像山上那些个仙门,衣厚食丰,高枕无忧,高兴时浮出水面晒日而眠,不高兴就钻在水底不出世,畜生如此,仙门亦如此,可饲食的凡俗百姓怎么办?”

突然,国师大人起身,从明黄袍袖中抖出一柄早在朝会前打磨锋利的短匕,跃下台阶,朝水池边晒日的大鳌走去。

吓破胆识的宫仆顿时脸色大变,似乎一下明白过来,这位心神流转捉摸不定的君王,究竟要做什么!

“不要啊,大王……”

这位不知何时暴露身份的仙门仙苗,眼泪飚框而出,焦急又畏惧地冲那道明亮如大日的身影喊道,只是高声话语一脱口而出,又随即变成细弱蚊蝇的呢喃。

滋生不忍,已是触犯仙规。

而心系君王,更是大逆不道。

因为宫仆急声呼喊,犹如落石春湖,园中远远近近的宫仆刹那间闻声纷纷跑来,至于御园外巡曳的一众甲士,却置若罔闻。

因为君王大人早已下过王令,御园之内,甲士不得踏入半步。

在一众噤若寒蝉的宫仆注视下,国师大人一刀削落大鳌头颅,而后掀翻鳌身,手法娴熟地将整只大鳌,彻彻底底大卸八块。

许久后,袍袖染血的国师大人起身,将短匕递出,跑上前去的小婢女腿脚发软的厉害,小脸更是被一身鲜红的君王吓了个惨白,颤颤巍巍接下血渍呼啦的兵刃,小婢女闻着血腥气味,险些呕吐出来。

国师大人褪下染血的黄袍,随意擦了下手,看一眼强忍心中难受的小婢女,又看了看围簇的众人,笑道:“通知御厨,将这只大鳌做成美味,今日在场的所有人,分而食之!”

“给大伙压压惊,壮壮神,补补身体,你看,这只大鳌死是死了,还是有点作用的!”

说罢,国师大人神色平静,淡定离去。

夜色习习,凉风有兴。

皇宫中,几匹高头大马,快马加鞭驶出镐京,沿修缮宽阔的古道,奔向数地,古道上,荡起数道尘嚣。

同时,两抹飞剑从御书房一掠而出,没入云海。

刚处理完手头乱遭之事,国师大人立身窗前,抬头望着天上明月,自言自语,天上宫阙今何在,又有仙人落凡尘。

书桌上,搁着一碗肉香扑鼻的汤。

————

周穆,这几日有些许心神难宁,整个镐京城风言风语,都在相传君王大人要拿山上仙门开刀,据说在那座金銮大殿前,还亲手镇杀了一位在某座无上仙门担当长老的仙臣。

周穆所知,此言非虚。

镐京城,白氏一族,那位号称手眼可通天的白石老人,昨日亲自去勾栏之地,将那个白氏最不成器的子嗣打回家中,据说藤杖都打断了三根,最后还是在家人劝说中方才作罢。

周穆听闻过白氏那个“败儿”的大名,号称徒手折万花,有几个仙门的仙子都被其折花,或许是白石老人身后那座揽月仙门份量太重,几座折面的仙门未听有何动静,似乎打算选择隐忍了事。

而那位据说被君王斩成肉泥的仙臣,周穆知晓恰恰是揽月仙门的长老,貌似不久前刚被赐封带剑上朝,而与之息息相关的白氏为此还搞了一场声势不小的酒宴,到场祝贺之人,非富即贵,车驾在白府门前,绵延一条长街。

孰料这才刚过几日,便有了这等风声,周穆揣摩那白石老人,自是心中有数,故而才将一腔怒火全然发泄在了自家不争气的那个罪魁祸首子嗣身上。

“究竟要干什么?”

周穆摩挲着下巴,再无翻看手中书经的心思,合上《仙府杂记》后,起身走到悬于窗前的鸟笼前,看着鸟笼中雀跃不已的翠鸟,周穆又陷入深深沉思之中。

桌上的《仙府杂记》,是介绍山上仙门大致情况的书籍,街上书铺皆可买到,这在于先前,却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可似乎就在一夜之间,素来高隐于山的仙门,莫名落到了山脚一样,最起码给百姓的第一感觉,就是看得见了。

这一点夹杂在纷杂世事中的小变化,周穆却从其中感受到一股风雨欲来的架势。

那揽月仙门,在《仙府杂记》中记载,也是名列榜头的大仙门,与三大仙门相差无几,而当一众仙臣面,镇杀揽月宗长老,无疑是一记重重的耳光。

“难道要横推各大仙门?”

周穆莫名其妙浮现出这么一个古怪却胆大的念头。

听老仙师说,那位国师大人貌似已经打脸数座仙门了,只身前往缥缈峰斩杀宗主,将那座仙峰灵气最是浓郁的一座白玉塔亲手打穿,顺便带走了颇多灵气十足的仙白玉,而后又去往清风山,同样斩杀宗主,带走山巅灵池中的一只大鳌。

几日之间,接连镇杀七八座仙门,且扬长而去,引来一众山上仙门愤懑,有者扬言要血债血偿,结果一日后,先是整座山门被斩断山根,再无气运可养,接着便是重骑重重围簇山下,来了个铁桶围困,且有专门射杀御风仙人的劲弩压空,彻彻底底将那座仙门锁死,并且当中下山者,一律格杀勿论,一连围困三月之余,最后若不是宗主带整个宗门弟子弃兵投诚,最主要是带来了那个大放厥词之辈的大号头颅,此事方才一了。

周穆早已飞信给山门师父,得知已派人下山,心中大定。

眼下他最担忧的,是老仙师离奇失踪之事,老仙师一直住在客栈,周穆也曾想让老仙师住于周府,好生招待,不过皆被老仙师拒绝。

终日闲来无事,不是酒楼听段说书,便是花楼吃口花酒,至于更胆大的,老仙师一向是有口无心,虽然在街头喜好给女子看看手相,但动真格,却未踏雷池一步。

富如狗为此还曾嬉笑于老仙师,说老仙师怕还是老童子之身,白白错过最美好的那些年华,只当仙人,不做男人,委实辛苦!

被揭老底的老仙师也不恼怒。

周穆记得那一日,他前去客栈找寻老仙师请教一些修行困惑,二人于酒楼吃酒后,便分道扬镳,老仙师打趣说要去开戒,省得那富老底终日拿此说事,周穆还将身上所剩的银子一并给出,方才回了周府。

不曾想,隔日再去客栈,客栈小二说昨夜便未曾见过老仙师回去,周穆出客栈直奔花楼,问询过后方才知晓,老仙师根本未去。

一时有些头脑发蒙的周穆,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等冷静下来后,发动能调动的势力,遍城找寻老仙师,结果三日未果。

飞信给富如狗后,迟迟未得到回信,周穆隐隐觉得,似乎有人暗中已经准备对他动手。

周穆也考虑过周氏近来,是不是太过招摇过市,或者说是树大招风,引来谁人心生不满,这种毫无征兆的突发事件,实则最是令人头疼,一来无迹可寻,遭了毒手却不知背后出手之人是谁,无头苍蝇一样乱撞,二来便是措手不及,会打断一系列安排好东西,譬如他与老仙师前去东海一事等等。

周府上下,以及府外可调动的一切人手,周穆都已经撒派出去,他虽然心急如焚,但也只能坐镇家中,静候佳音。

蓦然,周穆看着鸟笼中的翠鸟,心里“咯噔”一下。

鸟笼无门,翠鸟不出。

————

话说老仙师与周穆酒足饭饱,分道扬镳之后,便晃悠着步子,一门心思要去花楼开戒。

被富如狗打趣几次,老仙师虽未放在心上,但脸面上难免无光,也不知是决定潇洒一回,做回男人,还是觉着酒壮怂人胆,钱挺汉子腰,老仙师突然下定决心,要去花楼,找上两位水嫩飘香的花娘,彻彻底底当回男人。

经过一条街巷时,巷口一位楚楚可怜的妇人毫无征兆撞进老仙师心扉,本着救人一难的想法,与自称妙手回春的妇人一番讨价还价,老仙师以一两银子的高价,与姿容不错的妇人进了巷子。

淡淡的月华落在巷子地面,宛如铺了一层白玉地面,妇人在前面走的腰肢扭曳,老仙师尾随其后看的心花怒放。

只是走着走着,老仙师便觉着气氛有些不对劲,按说时间尚早,这条巷子的人家不该家家闭户才对,但古怪的是,一条深巷,悄寂无声,落针可闻,只闻前面妇人细碎的脚步声。

“咔嚓咔嚓……”

妇人脚步声,宛如踩在一堆琉璃上面,破碎之声清晰入耳,并且在妇人身前的地面,月华似乎映照不到,漆黑一片。

唯有妇人身后,尽是被踩碎的月色。

老仙师毕竟是行走江湖多年,何等奇闻异事不曾见过,心知有古怪,但也能稳住心神,故而止住脚步,壮着胆子呵道:“你这妇人,究竟准备带我去哪里?”

一直走路未曾说话的妇人,蓦然停下脚步,回身嘤嘤一笑,说道:“这就到了!”

老仙师茫然四顾,浑身醉意已然随汗水排出,冷声说道:“你究竟是何人?”

妇人捂嘴一笑,说道:“小女子是来送你上路之人!”

话音未落,妇人猩红长舌,一吐而出,须臾变成老仙师卷裹其内。

再轻轻一跺脚,整条长巷,浑然变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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