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我这几天哭了好几回也没见您有点反应，好歹带了我几十年，你才带这小子几天啊。”顾初语忍不住吐槽。
话是这么说的，她还是高兴，抱着霍阳狠狠亲了一下，“你真是我的小福星。”
遇见了霍阳，一切都开始往好的方向去。
有那么刹那的期望。
假如……
只是假如……
他就是念北，那该有多好。
这样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顾初语也知道不可能，霍阳本身也很好，她没必要非要把他跟念北捆绑在一起。
霍阳也跟着高兴，“外婆能醒过来了吗？”
顾初语说：“现在还不能，但是她才下病房一天，能有这样的反应已经很好了，醒过来是迟早的事情。”
果然，检查报告出来的时候，李院长也是一脸喜色，把片子和报告递给顾初语，“你妈妈运气好，脑子里的淤血在缩小。”
李院长本名李文礼，曾经也在滨城医学界十分出名，年岁大了，渐渐退居三线，在滨城医大做教授，九院这边也只是挂个副院长的职位，但是在医院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但这两天，他全天候在办公室，还不是在院长办公室，而是在刘爱莲病房所在这一层的普通的医生办公室。
顾初语心里感激，忍不住给年长的李文礼鞠躬，“谢谢您一直盯着。”
刘爱莲情况有好转，李文礼也跟着松一口气，慈祥的脸上又添几分和蔼，像是长辈在看一个得力的晚辈，语重心长道：“记得你刚来九院的时候，就接了我的手术台，技术还相当不错。”
顾初语被夸的脸红，不是不好意思，是囧的，“那会是我不懂事。”
她那会刚上岗，李文礼是另一台手术意外下不来，她临时顶上，事后就被传越俎代庖，要顶李文礼的位置。
李文礼不以为意的笑笑，眼底甚至还带着赞赏，“现在的大环境不好，很多人早就忘了初心，敢往前冲的人不多了，多几个你这样的年轻人，是好事。”
以他的身份，当时真有心想怪顾初语，这事也不会这么轻易压下去。
顾初语心里又多几分尊敬。
李文礼坦然一笑，神色略微飞扬，恍然一看，倒不像是这个年纪的人，而像是个意气奋发的少年，“不过这次的事情呢，我确实是受人所托，该谢的别人都谢过了，你就不用跟着操心了，你妈妈这边情况稳定，你还是好好上班，你们科室那边，可有人惦念着你。”
顾初语理所当然的觉得是江曜。
能惦念她上不上班的，除了老板还有谁。
不过这个人情，她算是欠大了。
从李文礼办公室出来，顾初语有点迫不及待的想要把好消息分享给霍北擎。
打了霍北擎电话，但是是徐朗接的，徐朗声音不如平日里温和，清冷而简单，“霍总在忙。”
顾初语立刻说：“好，他忙完了让他给我打个电话。”
徐朗只简单的“嗯”了一声。
这不像是徐朗的性格，顾初语下意识觉得他话是没说完的，没挂电话，静等下文。
结果只有她静等，对面没有下文就算了，还问她：“还有事？”
顾初语：“没了。”
“嗯。”
顾初语：“？？？”
顾初语默默的挂断了电话，总算理解了小夏说的那句，“什么都好，但是见天板着个脸不知道干嘛。”
大概每个人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顾初语自己安慰好自己，就算过去了。
可她心里隐隐有点烦躁，不是因为徐朗，而是因为霍北擎。
他是脾气闹的挺大，还是真的在忙？
说好了下午来，结果到了这会人没到，还一点消息都没有。
她是在演什么“伴君如伴虎”的戏码吗？君子一怒，百万横尸。
他跟“君子”一比，就差个霍阳。
一直到霍阳睡着，顾初语也没接到霍北擎的电话，逐渐飙升的烦躁忽然就变成了不安。
怕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怕她担心，所以不跟她说，还把霍阳送过来堵她出去找他的路？
越想越觉得可能。
顾初语躺在床上发信息，都觉得手机沉重，翻身坐起来，低着头调出霍北擎的微信对话框，发了条信息过去，只有简短的一个符号，“？”
这次霍北擎依旧没回，直接打了电话进来。
顾初语看着屏幕上跳跃的备注，心里发慌，生怕接起来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刘爱莲现在这个情况已经是她的极限，这会霍北擎要是有什么，她真的会崩溃。
思绪越绷越紧，最后，眼看着电话就要自动挂断了，她还是按了接听，声音因为紧张而紧绷，“喂？”
霍北擎一下就听出不对，沉默了几秒，才问：“生气了？”
顾初语怕他糊弄自己，报喜不报忧，也顾不上什么面子，只想眼见为实，直接说：“你不是说今晚来医院吗？”
这话霍北擎还真没说。
他说的是让小夏回家睡去，顾初语当时躲开了，明显是不同意。
霍北擎沉郁了一天的心情忽然就好了，笑着调侃她，“你在等我？”
顾初语默了几秒，“嗯”了一声。
霍北擎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要知道，现在让顾初语承认喜欢他，哪怕是一件可以代表她喜欢他的小事，都很难。也就他现在了解她一点，能自动解码，否则早被冷脸打出安全区了。
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砰砰碰撞，霍北擎忍不住弯唇，故意说：“我要是不去怎么办？”
顾初语一瞬如鲠在喉。
不是难过，是被吓的，声音更加紧绷，“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她说着，就真的探脚下去，摸索着穿好了鞋子，径直往外走，快走到门口，又想起霍阳。
她说：“一会你的电话还能打通吗？”
霍北擎本想说什么，但是本能的先回答了她的问题，“能。”
顾初语直接挂断了电话，给谢霖去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顾初语直接说：“有时间吗？来我病房一趟，看一下阳阳，我有事出去。”
谢霖言简意赅，“好。”
顾初语在病房里待不住，一边重新打霍北擎的电话，一边拉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