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说完,疯女人用力掐住我的脖子,我当时呛得不停地咳嗽,脸都涨红了,开始大哭起来……
“不要!”程妈妈扑通一声跪在疯女人面前,哭着跪在地上恳求,“既然都是那个女人的错,你放过我的孩子好不好……我求求你,他什么错都没有,他是无辜的……你心里要是恨意没消,冲着我来,我可以代替他……”
“好!那你代替她……”疯女人大声笑起来,声音回荡在法院一楼大厅里,“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代替你的孩子承受痛苦吗?好!那就让我看看你的真心!检察官那里有刀,你现在就往自己胸口上捅上一刀!”
程妈妈立即从地上爬起来,把检察官手里的包抢过来,一把撕开证物袋,跪在疯女人面前:“你答应我,只要我捅自己一刀,你就放过他,你不要食言!”
疯女人冷笑一声:“别说那么多废话,想让我看到你到底有多爱你儿子,你就赶紧表现出来啊!”
程妈妈抬起刀用力地刺向自己的胸膛,血液四溅,立即浸湿了程妈妈的蓝色制服,程妈妈嘴角一丝苦笑:“现在你如愿了吧,你可以放过我的孩子了吗?”
猩红的血液更加激发了疯女人的疯狂:“不够……根本不够……你为什么不刺深一点,你根本就不爱你的孩子!”
“那我把刀给你,你亲自来捅我一刀!”程妈妈把刀柄向前递给疯女人,“你觉得不够,那你就亲自来完成吧……”
一滴一滴的鲜血从刀刃上滑落,地上的疯女人看着沾满鲜血的刀,仇恨爬上了她的脸颊,她的脸显得特别狰狞:“你过来,走进一点……”
程妈妈甚至都没有起身,她跪着走进疯女人:“你不是一直想杀我吗?那你就过来亲手杀了我啊,这把刀就在你面前,你不敢了吗?你就是因为懦弱,就是因为心软,才一次又一次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你闭嘴!你给我闭嘴!”疯女人突然推开了哭泣的我,上前一把夺过程妈妈的刀,抬手朝跪着的程妈妈刺去。
一声枪响,疯女人身体颤抖了一下,瘫倒在程妈妈面前。
周围的法警一拥而上,检查了一下疯女人的脉搏和气息:“已经死亡……”
一旁的林爸爸,准确来说,那个时候还不是林爸爸,甚至那一次算是林爸爸跟程妈妈的第一次接触,林爸爸把程妈妈抱在怀里,用手帕捂住程妈妈的胸口:“救护车马上就来,你一定要挺住!”
程妈妈却用力挣脱了他的怀抱,拼了命走到我跟前,把吓呆了的站在原地哭泣的我抱在怀里:“阿哲,吓坏了吧,没事了,现在没事了……”
回到程妈妈的怀抱,我双手环抱着程妈妈的脖子,把脸埋在她的颈肩嚎啕大哭,程妈妈抱着我,轻轻拍着我的后背说:“阿哲乖,阿哲不怕,妈妈在这儿呢……”
“我害怕……”
“别怕,妈妈在呢……”
“程妈妈,你会像妈妈一样丢下我吗?”
“程妈妈不会丢下你的,怎么会丢下你呢,爱你都来不及呢……而且你亲妈没有丢下你,她只是暂时离开去寻找她失去的东西了,她找到了就回来了……”程妈妈跪在地上摸着我的头,“你不愿意跟程妈妈一起生活吗?”
“我愿意……”程妈妈身上的血还在流,我十分恐惧:“程妈妈,你会死吗?”
“不会的,程妈妈不会死……”程妈妈松开我,认真地盯着我的眼睛,问道,“阿哲,你答应我,一定要长命百岁!”
当时的我不明白程妈妈是什么意思,茫然地看着她,于是她用力地抓着我的胳膊说:“阿哲,你答应我,一定要长命百岁!”
我看着她坚定的眼神里映出的小小的我,点了点头:“我答应你,我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当时的我不懂长命百岁是什么意思,后来,在程妈妈怀孕摔倒差点死亡的时候,在医院的太平间看到被白布遮盖的程妈妈和林爸爸的时候,在被徐正国绑在铁床上遭受电击的时候,我慢慢明白了,生命很短暂,长命百岁不仅仅是一个祝福,更是一个活着的信念。
我这条命是程妈妈换来的,我答应她的,我一定会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