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做回普通人,这是一个听起来多么简单的愿望。
可我深知,一旦踏入此行,又怎会那么容易脱身?
就像今天这种情况,当你明知道自己身边的人是中邪了,还能假装自己是个普通人一样告诉她,没事,你这就是颈椎病。
能吗?不知道,我相信这个答案连钟施郎也不知道。
我俩对望了一眼,同时叹了一口气,把烟头丢掉后缓步走回了包间。
张敏看到我们在门口了,于是向我们招了招手。
我俩刚进门钟施郎就问道:“想明白了吗?选哪个?”
小玲声音有些哽咽的说道:“跟着他走吧...”
钟施郎微微点头说道:“这就对了嘛,现在那男的在哪,带我们去找他吧。”
正当我以为这事就这么解决了的时候,哪知道小玲一脸委屈的说道:“我,我也不知道他在哪。”
原来,小玲跟这个男的相处的时间虽然很长,但她根本就不知道他家住哪。
听小玲解释道,这男的其实不是本地人,而是南方人,他之所以来我老家这边,是因为家里在这边承包了一块地盖房子。
这么一听,好像这小伙还挺有钱的。
哪知道事实上这小伙比我们想象的更加有钱。
这两年有一家叫做中成置业的开发公司在我老家做的风声水起,几个高档的小区楼板,基本都是这家开发公司做起来的。
而小玲的那个前男友,竟然就是中成置业的少东家,隋阳明。
钟施郎是外地人,并不知道这号人物,而中成老隋家的名号,我们本地人可都有耳闻。
首先自然是他们的家族企业本就是国内百强企业,再加上近几年房地产形势一片大好,让他们一家人通通挤进了国内富豪榜。
而我们的少东家隋阳明,更是国内知名的富二代。
这么想来,这小玲一点也不冤,富二代有几个好玩意?你跟这种人谈对象本就相当于与虎谋皮。
当然,这些事本就不是我们要考虑的,现在让我们头疼的是,上哪去找这个隋阳明。
要知道他们家是因为有项目在我们市,所以才暂居在此。
据小玲说,大概半年前,隋阳明就是用家里项目做完了,要回到自己的城市为由甩的她。
我跟钟施郎对视了一眼,这就很尴尬了,我们连这婴灵的爹在哪都不知道,这叫我们往哪送?
我看了看钟施郎,这时候也就能指望他了,果然,他听了小玲的口述之后,只是皱着眉毛陷入了沉思。
半晌,他问小玲:“你那里能不能找到那个男的的指甲,头发丝,或者贴身衣物?”
小玲想了一会后说道:“指甲和头发我没有,但是他当时给我在这边租了一个房子,还没退,我有那里的钥匙,贴身衣物的话,那里应该能找到。”
听罢,钟施郎一拍大腿笑道:“这就好办了,这人既然这么出名,生辰八字肯定好查,只要有他的贴身衣物,我做个替身烧了,到时婴灵就能顺着味去找他爹了。”
做替身?这不是南茅的功法吗?我记得小时候看僵尸片的时候,那些黄袍道长都会扎草人当替身,印象里面,这一类摆坛做法的套路,都应该属于南茅一派啊。
于是我问钟施郎:“你懂南茅的功法?”
钟施郎一耸肩说道:“我哪懂那个啊,只是我不懂不代表别人不懂啊,你忘了当时我给你的那一些符咒了?那可都是出自我的那个朋友。”
他说到这我突然想起来了,对啊,老听钟施郎说自己有一个懂南茅功法的朋友,虽然未曾谋面,但这人的符咒可真没少帮助我们。
可是问题来了,他朋友在哪?要是请他朋友出手,是不是得花点钱?这小玲能干吗?
于是我小声的向钟施郎提出了我的问题。
钟施郎回答道:“他现在住在东三省,如果要他帮忙的话,钱肯定是要花的,最起码咱去一趟的路费得给报了吧?”
说到这,他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小玲。
小玲会意连忙说:“钱,我有钱,隋阳明给我留了不少钱,你,你们说要多少吧。”
没等钟施郎说话,我先接过话头,开玩笑,这好歹是张敏的闺蜜,要是让钟施郎开价,那可真就被当成肥羊宰了。
我说道:“放心吧,你是自己人,我们不会多要你钱的,到时候你跟我们一起去,花多少钱你都有数。”
我话刚说完,钟施郎插嘴道:“不行,她最好是别去,做法的时候她如果离得太近,会影响婴灵的选择,别到时候又跟着她回来了。”
他好像说的也对,不得不说,钟施郎想的确实周全。
出于信任,小玲也没有再多说,最后谈定先给我们俩4000块钱路费,我们去处理完了之后,需要多少钱再补上就好。
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下来,钟施郎让我们先唱着歌玩着,他出去准备点东西,然后独自出了门。
他说的轻巧,现在都这种情况了,谁还能有心情唱歌啊?
于是等他出去之后,我便坐在小玲和张敏身边,默不作声的喝着啤酒。
知道这事已经可以解决了,小玲的心情好像也好了一些,于是她跟张敏也一人提起了一瓶啤酒,小口抿着。
她俩自然是看不到那个小孩的鬼魂,但我却能看到,毕竟牛眼泪的时效还没到。
从钟施郎出门之后,这个小家伙就一直骑在小玲肩膀上,见我们默不作声的喝着酒,它也无聊的摆弄着小玲的头发。
小玲好像也能感觉到异样,一边喝着酒,一边不停的向耳后捋着碎发。
大概十几分钟不到,钟施郎提着个黑色塑料袋回来了,进屋之后,他把塑料袋随手放到茶几上打开,露出了里面的一小打烧纸和供香。
他没有跟我们解释,只是熟练的把供香点燃之后包进烧纸里,待二者全部烧成灰烬之后,他也不怕烫,直接用手抓起一撮纸灰放到手心里搓了搓。
还没等我们开口问的时候,钟施郎眼疾手快,趁我们发愣的空,一双沾满纸灰的手快速的向小玲肩膀抓去。
小玲和张敏虽然看不到,但我看的真切,钟施郎这一抓,直接把小玲肩膀上的小孩鬼魂抓在了手中。
那小孩的鬼魂看来真没啥本事,见钟施郎突然发难,除了吱呀乱叫,也没有其他反抗,被抓住之后,除了张牙舞爪也没有别的反抗能力。
钟施郎抓着婴灵四下看了看,然后向茶几上的空啤酒瓶努力努嘴。
我会意,连忙过去把啤酒瓶拿了过来,钟施郎也没多说,抓着婴灵的手对着啤酒瓶一伸,然后空出一只手来结了个剑指,大喝一声:“走你!”,婴灵便化成了青烟钻了进去。
我从餐巾纸盒里抽了几张纸卷成了塞子,塞住了瓶口,这一系列动作做完,我俩这才长舒一口气,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