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这里好阴凉，比之前遇到冰凤鹤的幽林还讨厌。”
本来恢复几分鲜活的花枝，再次耷拉下来，桃桃无精打采看向周围。
目之所及到处都是断壁残垣，纵然时光流转片刻不停向前，这里依然留着战火洗礼的场景，带给人苍凉幽远之感。
太安静了，一个人都没见到，除了她和姐姐，桃桃感觉不到任何活物的气息。
这里真的会有宝物吗？她执意带姐姐来此，是不是做错了？
眼前看到的一切，跟想象中太过不同，桃桃心中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乖，别怕，姐姐会保护你的。如果累了，就先回去歇着，姐姐给你带好吃的。”
伸手抚摸鬓边花枝，神识中桃桃萎靡不振的样子，让清欢十分心疼。
小丫头刚刚为了助她打开阵法入口，送她进来这处空间，浪费了珍贵的本源之力，看这样子真是累着了。
“不累，这里一个人都没有，桃桃要留下陪着姐姐。”
跟之前主墓室内充满生机的温暖不同，上古护派大阵被破开后，她们来到的地方，就连脚下站立的土地都充满哀怨控诉。
这里是什么地方，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没弄清楚其中关键，确定此地对姐姐没危害后，她怎会独自回去歇着？
“真贴心，这是担心我应付不来，非要留下看着才放心。桃桃就是姐姐的解语花，但你要答应我，无论何时都别逞强，坚持不住了一定要说出来。”
御剑飞过脚下茫茫群山，飞身落在海拔最高的一座峰顶，穹苍派三个大字映入眼帘。
她的猜测没错，这里果然是一个上古宗门遗址，最有可能就是那位橙衣公子的出身门派。
穿过摇摇欲坠的山门进入穹苍派内部，入目就是一个巨大无比的汉白玉广场，这里应该是门派的交易之所，她已经能看到不远处的宗门事务殿。
广场上面熙熙攘攘，无数弟子往来喧嚣，本来十分热闹的样子。
只是此时所有人脸上皆是一幅惊恐模样，无论是正在摆摊的修士，还是蹲在摊位前挑拣的同门，亦或御剑匆匆往事务殿赶去的师兄，他们猝不及防之下仰头看向同一个方向，想要逃走的身形，被无情定格在了原地。
“你来了。”橙衣公子似悲凉似怅惘的话音响起在清欢耳边，“为什么要闯进来？”
听他的劝告干脆离开不好吗？好奇心这么强的人，怎么活到现在的？
“此地变成这样，果然是你做的，穹苍宗就是你的宗门吧！”斩钉截铁的语气，没有半点疑惑，青衣女修丝毫不惧的态度，让橙衣公子唇角扬起。
“看到他们的表情了吗？”随手点上一个俊眉大眼的男修，橙衣公子仿佛想要将那人的脸扳正，让清欢好好看清那男子脸上的惊恐。
可惜，他刚刚接触到那个男修，就见其化为飞灰消散在了原地。
“哈哈哈，是我忘了，时间过去这么久，他们早就空余躯壳，再无半分生机了。”这些人跟他一样，都是穹苍宗弟子，身受宗门给养，如果没有当年的事发生，他们本该是相亲相爱的同门师兄弟。
可如今，时光漫漫，却只余他一个，所有人早在一开始就被无情剥夺了属于自己的命运。
无奈掸了掸衣袖，似乎想甩去上面沾染的灰尘，橙衣公子脸上的神情十分复杂，似悲似喜又夹杂着痛楚怀念，让人无法看透彻。
他不过轻轻一个动作，广场上却风起云涌。清欢眼前的修士一个接一个化为齑粉消失，仿佛之前看到的喧嚣熙攘都是海市蜃楼。
“怎么？同情他们，觉着我残忍弑杀，是个无法被原谅的刽子手？”
身形飘然从半空中落下，橙衣公子步步逼近青衣女孩，既然来了，就别想再走出这里，见过穹苍宗样子的修士都死了，这个为什么要例外。
“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死吗？想不想听一个故事？”无需得到清欢回答，橙衣公子自顾自讲起了他和肃媱仙子之间的浪漫爱情。
缠绵悱恻，跌宕起伏的师徒虐恋，听得清欢嘴角抽搐，她想大声抗议，你们相爱就相爱吧，为何要将所有人一起拖入地狱。可是，身形被强大威压定格在原地，她无法动弹分毫。
“那一夜之后所有人都死了，我没有错，都是他们太卑鄙。掌门师兄如果没有违心纵容师弟，新婚之夜的惨剧就不会发生，媱儿更不会死。”
“你说，他们是不是该死！我没有做错！”双肩被人剧烈摇晃，橙衣公子急切想从清欢这里得到一个答案。
多少年过去了，凡是参与当年之事的人，都被他杀了。再也没有人可以告诉他，之前所做的一切，他根本没有半分错。他问心无愧！
“没有错，你如果没错，这些人怎么会死？你明明大错特错，害死媱儿，又颠覆宗门，你不配活在人世。”
掌门师兄临死前的话，犹如魔音穿脑，再次回荡在橙衣公子耳边。
眼前橙衣女修红唇轻启，上上下下开合不停，吐出的话语瞬间击溃他的道心。
“姐姐，他要魔化了，小心！”识海中桃桃慌乱的声音响起，清欢再次开口刺激橙衣公子。
“媱儿是你害死的，穹苍宗是你弄没的，所有一切都是你的错，你早就该死了，为什么苟活至今？”
这人若不疯魔，她带着桃桃逃生的机会就不会出现。以一己之力灭掉整个宗门，橙衣公子的战力惊天动地。硬抗，现在的她不可能是对手。
“撒手，放了欢妹妹。”和冰凤鹤一起出现的孔湘湘，飞身过来一脚踹向几欲癫狂的橙衣公子，“孽畜，管好你家主人。否则，本仙子剑下不留人。”
毫无防备之下被人推开，橙衣公子丢失的理智渐渐回笼，“阿丹，到本座身边来。”
他刚刚怎么了，他曾经做过的事，什么时候需要一个小丫头来评判对错了？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害死媱儿的人全都该死，掌门师兄如此，穹苍派众人亦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