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萱滢握着手中的休书气的身子剧烈颤抖,声音沙哑怒喊道:“慕容逸涵,你怎么敢,本公主乃父皇最宠爱的长公主,嫁入慕容一族本就是下嫁,你凭什么休弃本公主!”
那张休书被丢到了慕容逸涵脸上,雅姨娘看到后冷哼一声,素手伸出将休书折叠好,缓缓行至大夫人面前,冷蔑开口道:“皇甫萱滢,你真是本夫人见过最可笑的女人,什么公主,你已经是阶下囚了,自己作死请不要连累夫君和慕容一族,拿好你的休书,带着你的儿子去牢狱中度过下半生吧。”
皇甫萱滢被彻底激怒,张牙舞爪扑了上来,陶霓雅不退反进,一把制住眼前凸显老弱的可悲妇人,附耳轻轻道:“怎么样,长公主殿下,喜不喜欢我送给你们母子的礼物,你杀了我的孩子,便用自己的孩子来赔吧,有你这样一个母亲,慕容辰澜这辈子都别想压过我的博儿,从前不会,以后更加不可能,你们母子只配待在阴暗的地牢。”
慕容辰澜看到母亲雅姨娘伤害,便要上前救母,谁知汪海一个手势,即刻有大队禁军涌入,反剪了他的双手同时,押住皇甫萱滢往外拖走。
“陶霓雅,你这个贱人,本公主要杀了你,将你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澜儿,你快走,去找你表妹,不要再管为娘生死,皇甫一族的希望全在你们身上了。”
直到此刻,皇甫萱滢还不知道侄女也被困在慕容府内,镇国侯带领的禁军将整座府邸围的水泄不通,连鸟都飞不走一只,更何况死士还要带着重伤的黄胭脂。
深知今日之事不能善了,慕容辰澜猝然出手打晕压送自己的禁军,飞身将母亲从禁军手中救下,变故发生的过于突然,禁军一时不防,才被犯人得手,反应过来后,即刻里三层外三层,将母子二人围在中间。
“澜儿,走啊,不要管我,你还年轻,带着母亲给你的东西,走的远远的,离开帝都,没有报仇能力之前,再也不要踏足此地一步。”
皇甫萱滢已经决意牺牲自己保全儿子逃离,她猛然吹响不知何时拿在手中的短笛,三长一短,这是召唤所有死士奋力一搏的暗号,慕容辰澜听到后,顷刻明白了母亲所想。
皇甫萱滢这是要牺牲所有死士送走他一人,但他不能如此自私,娘亲生他养他,又遭逢父亲背叛,国破家亡,从长公主之尊沦落为如今的亡国奴,他决不能弃娘亲于不顾,茫茫人海,母亲能依靠的只剩下他一人了。
电光火石之间,慕容辰澜心中想明白了一切,他不愿复国谋逆,亦不能眼睁睁看着母亲去死,不如牺牲自己成全娘亲心愿。
死士攻破慕容府的护卫杀了过来,很快和禁军交上手,三方人马杀的鲜血淋漓,慕容辰澜保护着皇甫萱滢冲出包围圈,将母亲交给死士护送离开,自己则选择留下断后。
“澜儿,我的孩子,为娘不走,母亲要你活着,你才是皇甫一族的希望。”皇甫萱滢凄惨撕裂的呼喊逐渐消失在暗夜中,慢慢弱不可闻,一部分禁军追着死士杀走,更多的禁军则被慕容辰澜不要命的打法绊住脚步。
书房内,黄胭脂听到外面的动静,早已泪流满面,却只能拼命忍住哭声,命带着她的死士收敛所有气息,等待合适时机逃离,终究是她连累了表哥和姑母。
弹指间黑夜过去,黎明到来,安清侯府,二房居住的院子内,清馥跟随母亲汤氏给老夫人请安回来,正在桌边用着早膳,就看到她的贴身丫头黄莺探头探脑在外面,似乎有什么要事回禀。
忙急急吃光碗中米粥,擦干净嘴冲汤氏行了一礼,便告退出来。“这孩子,年纪越大反而越发毛躁了,看来近日规矩太松了,马上就到了嫁人的年纪,此般样子可不行。”
母亲的嘀咕清馥没放在心上,她要嫁的人由始至终只有那一个,除了慕容辰澜,她谁也不嫁。
“小姐,不好了,奴婢听咱们府上采买的管事说慕容大公子被当做前朝余孽抓进刑部大牢了。”
刚回到闺房内,没等清馥开口询问,黄莺便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事情来龙去脉回禀给自家小姐。
“前朝余孽,怎么会这样,不是还有大司马府,慕容将军权倾朝野,怎会不管辰澜公子死活,前朝那些事早就结束了,为何如今又牵扯到慕容大公子身上?”
仿若晴天霹雳在耳边炸响,清馥满心痛苦绝望,昨日她还听小丫头们议论,近来大司马夫人正四处为儿子议亲,相看了不少贵女都未曾入眼,她满心忐忑,不知该不该向母亲透漏自己的心意,让娘亲帮她向慕容府递个消息,也许前朝那位昭平公主能相中她做儿媳呢。
如果那样不就圆了她对慕容辰澜一直以来的爱慕嘛,谁知一夜过去,事情竟然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心上人被打入大牢,如玉贵公子沦为阶下囚。
“嘘,小姐收收声,不要被人听到了,大难临头各自飞,大司马昨日当着传旨内侍的面写下断绝父子关系的文书,已经开祠堂将辰澜公子的名字从慕容家族谱上划去了,自此慕容一族再无慕容辰澜此人。”
随着黄莺的话出口,清馥脸色一寸寸惨白,手中帕子瞬间被用力捏紧,心中一股悲愤郁气盘旋不去,“怎能如此绝情,那是他的亲生儿子啊,不行,辰澜哥哥如今身陷牢狱,又被驱逐出族,定然悲痛欲绝,我要去牢中探望。”
清馥说着腾地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去,行至门口又想到大牢那种地方少不了银子打点,忙转身回来拉开妆柩取下层的银锭子。
“小姐不要冲动,刑部大牢不是我们想进就能进的,慕容大公子又是被打上谋逆重罪的要犯,更加不是寻常人可以探望的,我们即便要去,也必须先找人疏通关系才行。”
黄莺几句话让清馥冷静下来,这些道理她怎会不明白,只是心急如焚太过才会一时失了方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