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好了?”
“是的,我还以为让今天刚刚到这儿的少女看到了,其实我并不用担心,因为这根本没有可能。”
“真的?云天,你是怎么做的?告诉我一下嘛。”
“这阵法有防御设施,不会让其他人发现。而且你也知道,它上面有我的力量,不会造成泄漏。”
“啊,你真厉害……”
帝怒腰酸背痛,不过他还是钦佩地望着眼前云淡风轻的云天。
“没想到,我所考虑到的一切问题,你都注意到了呢。”
他只觉得惊艳。
这个阵法围绕山的一周,可以说,分布面积极广,遥遥无边。
因为巫力的缘故,帝怒设置的阵法脉络所到之处,都会有像小灯笼一样的亮点呈现,就像夜里可供照明的装饰,没有任何异常的感觉。
不过,虽然可以照明,它们也不算是好东西。
“这些,还要补吗?”
“这个嘛,现在阵法基本已经设置好,这么做就没太大的用处了,嗯……要不你去看看?”
“我帮你拔草,你还让我去试?想弄死我啊!”
心中正抓狂的帝怒,却忍受不住了。
他怨气冲天,感觉生活都因为这一个云天变得暗淡无光,甚至焦灼混乱。
这到底咋回事。
“算了。”
无可奈何之下,他放弃抵抗,最后弯腰下去。
手指间漏出的,是一股奇妙的气息。
两人眼底盘旋着阴鸷的光芒,在暗地里挥之不去。
如果有人看到他们,或许也会打个寒颤,感觉生命都为此而遭到撼动。
放眼望去,那村庄,那绿色,都像在为接下来的死亡作铺垫。
伏笔一旦埋下就不会撤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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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
如梦似幻的呓语,在他心中缭绕,经久不衰。
离不弃眼前的世界,也随之改变,呈现一片诡异的血色十字架。
他再仔细看去,却发现那些十字架,其实都是一根根棍子,垂直插在地面上。
它们身上盘绕血管和神经,就像人间地狱,或是照亮世界的火炬。
离不弃感觉眼前那七根火炬,还真奇怪。
身上带着奇怪的光芒,就像可以将人的视线都吸进去。
他不再不以为然,而隐隐感觉自己忽略了什么。
唔……
为何会出现如此奇怪的七根火炬?
它们的排列,也让人觉得感兴趣。
前三根为一组,后面四根都两根一组,两组之间有一定间隔,很好区分。
他看着看着,总感觉脊背发凉。
七根火炬,挺立于泥土之中。
不过他很快发现,这诡异的“泥土”,不是其他东西,而是白骨和一些鲜血样泥土的混合物是。
看上去,土地有红有白,倒也好看。
只不过煞气非凡,让人觉得惊讶而佩服制造者的精耕细作。
“不过,这是为了什么?这七根火炬也会被碾碎?还是……我多虑了。”
他可以操控梦境,所以,他才会知道如此多的奇怪启示。
虽然图片都很奇怪,就如象征了邪恶。
“让我出去吧。”
还是一样的绯色底色,他可以看到无数双濒死的手,在泥土中生出疯狂摇动,就像在祈求活下去的权利。
但他们最后,无一不被淹没到尸骨和血液填充组成的泥土中,成为滋润邪恶之花的养料,也给他更加鲜明的视觉冲击。
“好……真炫啊。”
喘口粗气,总感觉不对劲儿的离不弃最终没了太多警戒。
像往常一样,他醒过来,叶安歌迷迷瞪瞪地躺在旁边,见他醒了,赶紧坐起来。
“不要日行一亲了……”
“我想。”
梦中的七根诡异东西,让离不弃想着想着,感觉不是玩笑。
这几次,他在梦中梦到的,都是些诡异的血色,或是死亡的国度,还有今天的七根棒子。
主色调都是绯红,可能象征了无限死亡的未来。
但离不弃总觉得这不太正常。
若是巧合,这也太巧合了些吧?
“再这样下去,我可能会疯掉。”
“唔,离不弃,想什么?我会体谅你的。”
“叶安歌……”
离不弃心中一愣,接着一片感动。
他也知道,少女为他付出了很多。
现在,他无权抛弃她。
“嗯?离不弃,我在呢。”
“安歌,我想你了。”
少女一动不动,或者是被吓呆了,她连话都不敢说,只一味颤抖。
“放心。配合我,我……”
“嗯。”
叶安歌周身发烫,又一阵冰凉。
两人相拥于榻上,离不弃手一滑。
“离不弃,你不要脸,有你这样的人嘛!”
一切都已结束,叶安歌软软地喘息着。
不知为何,连离不弃的声音,她也特别喜欢。
这种感觉,是微妙的情愫酝酿发酵的信号,让她心中温暖依旧。
“累不累?”
“还好。”
“那我抱着你走吧。”
“离不弃……别以为抓住了我的把柄!在这里,我。。。”
“但我还是喜欢你。”
微闭双眼,感觉身上也冒出了些许热气。
离不弃挽着叶安歌的手臂,两人一同站在冬日习习的寒风里,感觉到彼此心跳是保持同样频率的,随即心照不宣,又来了一个笑。
“感谢上帝。”
胜天半子,自然极好。
这个世界已暗潮涌动,包括他梦中的那些启示,无不带着奇怪和混沌之意。
不过有了叶安歌,他感觉生命中又有了颜色。
这是历久而弥新的颜色。
晴空之下,就他们两人在行走。
这次,再也没有出现绿色的流星。
或许只是一场梦罢了,可遇而不可及的威慑已经消失,为何再杞人忧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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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11:11。”
善千年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
夜深人静时,这些棋子内部,居然还有光亮发出,就像在督促自己,要和生命做斗争,甚至不惜一切代价。
她不敢确定,这是死亡的前奏。
不过她之前曾念叨过一句,让棋盘查她的寿元还有多少。
一分一秒漏过的时间,刻在棋盘上,没有褪色。
她睡不着觉,悄悄下榻,借着月色,拿起重新订好的本子,缓缓挥毫开始写起日记。
“你们知道夜里山上那些小灯是什么吗?”
“哦,它们是用来照明的。虽然我们用不到,但也很好看呀。”
“它们什么时候才建成?”
“就……这段时间吧。因为几天前,我们派出去采草药的几个人,把他们带进来了,从此之后,一切水到渠成了。”
“哥哥,应该没事吧,我们都多虑了。我也要谢谢你,因为你看到了我。否则,我可能会死的。”
“婧儿,你不会死的。”
林旭一脸宠溺,就像带着无限温度。
他声音柔软,就像最好听的天籁,让人无限感动。
“哥哥?”
“唔?”
“没什么。”
下一刻,少女有些心虚,将头撇到一边去。
她觉得林旭还是有事瞒着她。
在这里,她只能靠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林旭。
几天过去,他们已经适应环境,并将屋子改造一番,移植了些植物在家。
他们整天还是要去采摘草药的。
因为住在树屋里,得完成任务才能继续住下去。
时间如流水,他们的生活也安静闲适。
转眼又是三天,更多人慕名而来,或许是被外出采药的人邀请而来的。
他们周围也有了邻居,三五成群,下午喝茶,上午劳作。
一切都慢悠悠的,没有丝毫紧锣密鼓之感。
“不过你们知不知道,在三天之后,我们要开大会,应该是中午……我们要去一个地方做集体活动,应该不能不去。”
“什么意思?”
“据说是改组分配什么的。”
思绪流转,而林旭则一脸疑惑。
的确,在这里干了几天,他还无法明确知道,自己在这里是干什么的。
是种菜然后收割吗?
“三天后嘛……哥哥,没关系,我们继续采些药来,弄点种子种也可以。”
秦婧望着邻居,微微一笑之后,转移身体,对准身后少年伸出手去。
“一起走吧。”
时间继续推进,欢快而不失单调。
夜晚之时,他们再也没有关注到外面的点点繁星。
虽然山谷山壁上面的小东西,但总归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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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何处?怎么会有让我熟悉的气息?好奇怪……”
抬起头来,洛霓凰莫名其妙。
她知道,自己无家可归,云隐仙境也不再为她开放,在这里,她只能成为一朵云飘荡。
几日之前,她感觉空气中有让她熟悉的东西飘浮。
就如信号源在震动,在与她呼应。
洛霓凰朝那个方向坚定不移地走去,最后发现,自己的目的地,居然是一处鸟语花香、带着翠绿植被的山谷。
这一幕,让她彻底惊讶了。
“怎么会这样?”
相比之下,其他的山谷都比这山谷来得逊色。
一条小路蜿蜒到山谷中。
房子拔地而起,人群欣欣向荣,拔草育苗,水车在溪边翻滚。
一切都孕育着生机,果然是个好地方。
“那些,是不是我……”
最后,洛霓凰在小路的下方,发现了两个身穿黑衣软甲的男子。
他们都没有戴面具,手持兵器,如两个门神在路两旁等待自己来到。
“闲人免进。”
“你看我是谁?”
洛霓凰嗤笑一声,感觉自己的身份还真是好。
“啊,你是……是洛霓凰?!”
“我当然是。”
“你好厉害啊……”
“洛霓凰,收下我的膝盖!你太厉害了,能回来就不错了,真的!”
“何意?”
“你知不知道,我老大在你走了之后,整天念叨你的名字,说你多么好,可以帮你做很多事……现在你居然回来了,真是太好了,进!进!”
“所以?你说我是主动离开的?”
“我……那天好像是你先走的。”
“呵。”
洛霓凰抬头望去,感觉山谷也是一个宜居场所。
不过其中,还分布巫力,应该……
“这是一个献祭大阵?”
这个念想在心中盘旋,洛霓凰却没有将其吐露。
万一这人泄露出去……
“洛霓凰,老大说过,要是你回来,他的门会永远为你敞开!所以,进来吧,我可以保证,你可以得到荣华富贵一生!”
“假的吧?”
“洛霓凰,不是的。”
“你……”
下一刻,出于条件反射,洛霓凰抬头望了一眼,一阵警惕。
“是我呀,不记得我了?我可是你的老师云天。”
“哦,云天啊。”
洛霓凰随便答到,话语中无波无澜。
“别伤心嘛,那天是我疏忽了,忘了你了,我之后还专程去屋子里找你,可你不在,所以……”
“假的吧?”
洛霓凰抬起头,依旧不卑不亢。
“所以,我要欢迎你,你对我们真好!你走了之后,我们这儿一片动荡,终于定居了,所以,我可以教你修炼,你不用担心,我很靠谱的。”
“假的吧?”
洛霓凰怒极反笑,感觉自己没什么好害怕的,被气得肝疼也没什么用。
“这一切都不是假的,我可以保证!
“我拿我人格担保,你不会觉得难受的!
“这里环境很好,你别难受,我会帮你的!”
“你都说了什么?”
洛霓凰一阵懵,感觉他就像个推销员,在极力安抚自己的心情,还让她留在这里?
这里?
她的目标可不局限在山谷中,她可是注定要翱翔在天空中的人!
“洛霓凰,要是我们做些任务的话,我可以给你一半的好处。你想要全部?好,我给你全部!”
“但我不要呀。”
洛霓凰的身上烙印,今日已不再疼痛。
好了伤疤忘了疼,她想好好耍一耍云天。
这次帝怒也不在,她想看看,这人有什么骗术,可以把她骗得心动起来。
不过她还是将信将疑。
什么把戏能骗过自己,她还真不知道。
“你知道嘛……我可以做一个仪式,要求你进入我们的团队,然后就可以让你出去,就是脱出玉珠境嘛。”
“我一个人可以去外界?”
“是的,我没有骗你,你信不信。”
“假……”
洛霓凰望着眼前表情幽怨的云天。
他一身白色,就像雪一样,似乎没有任何欺骗的可能。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还是不会相信云天。
他的手腕谁知晓?
还有,这什么外界的入口阵法献祭………
真假难辨啊。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