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该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吧……”
不过当游傲天神情恍惚,被少女拉住手时,他的内心直接软化了,成了一滩水,还不够。
“你是我妹妹,怎么到这儿来了?”
“好哥哥,我……我有点事要做,而且,我也想在这边安家。看不到你,我好难受的。”
“你还难受?别颓废,之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任何委屈!”
像被人寄托了希望,他的内心顿时豪气冲天。
干!
这少女这么好看,为何不要?
当仁不让要!
与此同时,她也乖巧地点了点头,牵着游傲天的手,似乎感激涕零地跟在他身后。
“哥哥,我都听你的啊。”
这句话天衣无缝,根本没人感觉不和谐。
“嗯~”
游傲天心不在焉,在走的时候,差点摔了一跤……
不过他很快调整了状态,表情也没有任何波动。
就这样牵着她的手,一步一步,朝前徐徐走动。
就这样,他顺理成章地带着懵懂无知的少女到达了盘庚天门内。
弟子们根本没法说话,只能缄默不言。
“没想到,他居然有个妹妹……”
“不知她身上有什么力量呢,不过我感觉,她不是好人啊?”
“怎么可能不是好人?难道你没有看到老大的眼神?直接黏在她身上了。”
“真奇怪。”
可惜他们只能在暗地里腹诽,其他抱怨质疑,也无法表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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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这是盘庚天长老所住的地方,竺星阁。”
对于这样一个不速之客,游傲天只看了她一眼,就丢盔弃甲,甚至都不管别人的目光。
而他则是先为少女介绍起这儿的主建筑。
盘庚天地域广阔,占据了整个濒临南海的空间。
这些建筑各有其特点,不过主要的构建结构还是一样的。
为了防雨,这些屋顶,都明显向下倾斜,便于排出雨水,这一点,曳轻蝶也判断过了。
不过她只觉得,设计盘庚天内建筑结构的人,都很伟大呀。
“这些楼,都有自己的名字。要是你不赶时间,我可以带你玩个遍。”
“那就谢谢哥哥了。”
少女粲然一笑。
她的表情让人心中心动,甚至让人感觉,脑子为之震颤。
“那我就先不去见长老了,先带着你走一圈再说。”
话音刚落,游傲天不由分说,直接牵着曳轻蝶离开了。
“这是浮生之岛,它离云莱境没有多远,离岸边也很近,所以我这边的人都去上面坐观天象。”
“挺好玩的呀。”
而少女只是随身附和,便让无他无比满足。
四肢百骸就如被人敲开,轻飘飘的,感觉很舒服……
“这是观星塔,我们这边靠海,有时候会利用这塔来占卜星象。”
“我们云莱境……只是个浮岛,倒也没有这种特色。”
曳轻蝶在旁边看着,一时居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不过她还是点头表示理解,并走马观花,和游傲天共游。
一路上,她还浏览了盘庚天中的不少风景名胜。
比如炼丹炉,还有符纸。
“我们这里用神力炼制符箓,所以纸笔还是有很多的……”
话音未落,曳轻蝶“哇”了一声,而游傲天也吓了一跳,迎上了她的目光。
“这……怎么啦?”
他们眼前出现一个硕大的药池。
这个药池正在朝外喷出一些白雾,虽然在六月中旬,但这些白色气体却依旧蔚为壮观。
的确很好看。
就像喷出一段彩虹,亦或是水雾蔓天。
而这药池内,在不断向外喷洒出新鲜的药香味。
隐隐约约,曳轻蝶可以感到,这里面水是清澈的。
水至清而无鱼,这个药池内,应该没有一条鱼吧。
“你别小看了它,这个药池可是会镇压风水、驱除邪魅的。其实我也感觉很奇怪,这盘庚天为何能在这里屹立很久……”
“我知道啦,哥哥,你带我去住处看看吧?我想再过几日,就在这边拜师学艺,和你一样!”
“好啊。”
当然,是太好了。
游傲天在心中想着,眼中却带有些波澜色彩。
就如一场梦,这名叫“沈郁倩”的少女,她居然是自云莱境的?
现在,他倒是一点也不急了。
因为少女已经答应了这件事,自己何乐而不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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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
一日清晨,百无聊赖的叶安歌到达了吟游滩旁边。
她脸上的焦急之色,还是没有清除。
距离她收到清风宝鉴,已经有好几天了。
她身上的力量虽然又强大了一分,但眼中魂魄悲哀却没有减弱半分。
看上去美好如梦的仙子,今日却像是被梦魇缠绕了。
“离不弃……”
她尽心尽力去回忆自己和离不弃一起经历过的事,包括最后的离别。
不过想着想着,她的心却越来越难受了。
“我也不想这样啊……这也是命吧。”
因为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离不弃了。
“他若还活着,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其实从那天他们两人分别之后,叶安歌就感觉心中空了。
很空的感觉,就像失去了自己一生中,最重要的依靠。
整个世界突然变得索然无味,即使她拿到清风宝鉴,却一直都没有任何喜感。
甚至,她有时觉得自己就是个变态……
她一遍遍质问自己是否做错了什么,却每次都铩羽而归。
因为,她无法怀疑到自己身上。
“这是谁?我好像看到了一个人!”
与此同时,她的表情变得深沉起来。
“是……”
这几天,帝彪就像人间蒸发了。
她也记得他杀了沈郁倩……
那时候,他的身体似乎不受控制。
不过今日,让她感觉更怪的是,这草地里居然有一具尸骨。
“前几天……我好像记得落凡尘也念叨起帝彪的名字,而且很郁闷的样子。或许,他也知道这件事?”
因为奇怪,因为不可置信,她的眼张得很大,甚至带了些惊恐。
“这人!”
他就这样死在草丛里,没有任何声音。
看着他的身体,似乎没有任何**的痕迹。
“或许,他是真的死在这里了?”
这人是头朝地面的,头发一片乱糟糟,让她有点忐忑,自己是否在做梦。
“这……验尸也不太好吧?”
她虽然不怎么相信这就是帝彪,但看到他直挺挺地躺在地上……身上衣衫不整……
“你?!”
不过最后她还是这样做了,掀起眼前此人,让他的身体一点点撑了起来。
他已经死了几天的样子,脸上却还带着尴尬的深红。
深红色……
他的手因为激动,捏在一起。
或许是因为太难受,帝彪魂魄表情狰狞。
他脸上虽然有些草,却无法遮蔽其全部容貌!
这……
这家伙成精了!
怎么这么奇怪?
身上衣服被撕得一塌糊涂,他似乎在死之前还抱着个人。
“所以?沈郁倩呢?”
帝彪那天很痛苦的样子,深入人心。
因为有些同情,叶安歌根本无法想象到,帝彪要是知道沈郁倩还没死,会怎么做。
“难道是沈郁倩诈尸了?而帝彪为何又死了?我看错了么?”
她看了几遍,还是不相信。
这眼前的事……
还真,扑朔迷离啊。
因为帝彪的死,她的内心中又笼上了一层阴霾。
“因为这真的很奇怪。不行,我等下回去通报一下情况,这件事太诡异了,我根本没推断出结果。”
或许这只是一场梦,或许自己看的是其他人的尸体。
可叶安歌还是这样做了。
她回首望去,只感觉自己身在迷雾中,却也无法看到迷雾外面、身在明处的人。
在此时,她甚至没有任何想法。
思绪太多、现场的马脚太多,反而没有突破口……
就这样,她在心中不知不觉的驱使下,直接赶回了神隐斋。
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
去年春恨却来时,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记得小苹初见,两重心字罗衣。
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最终,她站在山门外愣了片刻。
因为,落凡尘也站在门口。
“安歌,怎么了?急匆匆的。”
“这几天,你有看见帝彪吗?”
“没有啊……那孩子桀骜不驯,我现在已经拿他没办法了。不过好几天没有看到他了,是不是你看到了?”
“差不多吧,我看到了他的实体。”
“还差不多?怎么会这样?”
而落凡尘明显是偏袒于帝彪的。
不过帝彪真的死了……
他的死讯如立竿见影。
“不行,我要去汇报一下!”
“真的死了……”
落凡尘还没有说完,就直接溜走了。
如今的他,似乎没有任何形象。
看起来,他像失去了主心骨。
或许是他与帝彪的关系很奇怪吧。
看得出来,落凡尘是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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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彪死了!那我们该怎么办?”
“他的身世,真的瞒不住了?”
慕容云隐和念太平都在场,眼前落凡尘却急得直搓手。
“不可能啊,他要是死的话,那我们之前的努力,是不是白费了?前功尽弃了!”
“你别激动,先缓一缓。是安歌那丫头告诉你的?”
“当然啊,不然还是谁?”
落凡尘似乎很难相信。
他的一双眼中,带着无穷的懊悔。
“我不能放养他的……现在,一切都难以挽回了!”
看他的样子,就像做了无法饶恕的事。
“真的无法改变了么……”
慕容云隐悠悠开口。
他们三人似乎共同守着的一个秘密,外人不可知。
就是他们几人,才敢在这时候提出来。
“眼不见不为实,我们即刻就下去看看。”
“你不应该早知道了吗?”
念太平在此时不可置信地问道。
“人老了之后,有些事情,是……是可以放弃的。”
慕容云隐叹了口气,垂下眼眸,似乎有些事没有说出来。
可惜,命运没有给他发声的机会。
一切都已来不及挽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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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帝彪。”
沉痛声音掠过,慕容云隐站在死去的帝彪眼前。
“他的衣服之前就是这样子的?”
“是啊,我当时在这边漫步,恰好看到他的样子。”
叶安歌有些奇怪,因为这件事太过于巧合。
要是帝彪早就死了,那沈郁倩……
“这是一命换一命?”
“你还觉得沈郁倩没问题?”
念太平突然有些开玩笑的说道。
他的眼中,还有淡淡的忧伤。
可能是因为离不弃。
他们终于心照不宣了。
因为离不弃如果在,或许会提出更多的想法。
“他就是我们的左膀右臂啊。”
落凡尘站在一旁,神色低落,似乎丢失了自己身上的血肉。
“帝彪……”
他嘶哑着嗓子,说出这句话来。
眼中,却还有对未来的无限迷茫。
“那个条约,真的可以撕毁了么?我们神隐斋,之前不是最强的……”
“是啊,可惜时辰不一样了。”
慕容云隐心不在焉。
和叶安歌一样,他一开始也想验尸。
不过对叶安歌来说,她可能不清楚,帝彪脸上的颜色是怎么回事……
“你们知道曲阳攻么?”
突然,他发出了话。
曲阳攻?
“沈郁倩?你是说她……”
“抓不到了。她已经走了,而且不知道到哪去了。”
慕容云隐表情中含有无数复杂。
他的内心又有何人清楚?
或许,是帝彪一个人直接搅动风云。
虽然他已经死了,但影响力却无法估量。
“车遥遥,马憧憧。
君游东山东复东,安得奋飞逐西风。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月暂晦,星常明。
留明待月复,三五共盈盈。”
突然,慕容云隐食指一弹。
帝彪口袋中出现一张纸来。
“这就是曲阳攻的特色。这是一种邪术,我们还是别看了好……”
“但帝彪是要下葬的吧?”
“他身上有祸患,还是不能轻举妄动的。所以,我们暂时不能把他送回去。万一事情又一次发生变故,那么后果……”
“我知道,你也是怕他最后就复活,成为疯魔?”
“那操控曲阳攻的人,不一定是沈郁倩。”
微风吹过,几人眼中却有着不同的情绪。
是喜是悲,还不清楚。
至少这帝彪就是个谜,一个像无底洞的谜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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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鼎逆锋,我来了。”
望向眼前人流滚滚的画面,离不弃深吸一口气,眼中露出坚定神色。
“阿嚏!谁又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