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一次的相遇,顾时匀的内心便种下了一颗小小的种子。
任由它肆虐的疯长。
她曾一度以为那是友情,但却在后面慢慢变了味道。
对于她来说,看着陆予薇微笑都会是一种别样的幸福。
顾时匀每次都会看见她的胳膊上,新增加一些伤疤,她不知道那是怎么来的,只怕她一个人忍受着那份疼痛。
有一次她将自己母亲的跌打扭伤的狗皮膏药偷偷没拿了出去,从门缝里递给陆予薇。
里屋的女孩笑了,哪有人因为外力作用出现的表面淤青,用膏药贴的,更何况这是治疗扭伤的药的。
在她眼里这个孩子,无疑每次都在为她想着一些事情,她的心没有像以前那般禁锢。
内心的世界正在一点一容纳这个小孩子。
等到她母亲顾慧芳发现膏药少了一大半时,抄起家伙将她赶了出来。
那一年的顾慧芳在院子紧追着顾时匀不放的场景再次重现。
陆予薇打开门看着这母女两笑了,这两人在院子平添了不少乐趣。
她看见顾慧芳越过自己的屋子时,本想说一句是她拿了的,结果还没等开头,顾慧芳就极速的冲了过去。
那孩子正在挑逗自己的母亲,怪不得顾慧芳会突然加快速度了。
陆予薇笑着摇摇头。
院子里鸡飞狗跳的,仿佛经历过那件事的顾时匀,又重新回到了从前那般的生龙活虎。
等到顾时匀跑过陆予薇家时,眼睛无意撇见曾经看见那个女孩的地方。
她的脑海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
那便是那一次,她看见那个蹲在地上玩石头的女孩可能会是陆予薇。
也怪不得她那天看见她跳舞心中莫名觉得在哪里看见过那双绝美的眼睛。
………
顾时匀看着那双波澜不惊的眸子,那种似乎没有谁能够激起她内心波澜的样子。
她认真的看向陆予薇,语气略显紧张:“予薇姐姐,我喜欢你!”
陆予薇的思绪停留了几秒,顾时匀也猜不到这短短几秒内她能想到什么,还是关于喜欢这个词的。
她就那样看着眼前人的眸光从开始的一抹亮色到现在逐渐的黯淡下来。
也对啊…这样的话不仅仅是从一个孩子的口中说出来的,最重要的是她也是一个女生。
女孩子怎么能喜欢女孩子呢?
顾时匀一开始以为是她错了,是自己失心疯,但内心是做不了假的。
有的人一旦认定了某种事物或者人,那她就会接着认定一辈子,直到死的那天。
顾时匀亦是如此。
不过有一次很是让陆予薇惊讶,这件事她想都没想过的。
那天班上来了一位熟悉的同学,那个人从教室缓缓踏进来那一刻,她的心也开始不平静了。
是顾时匀跳级来到了她所在的班级。
顾时匀的生长发育很快,看起来同这个班上的学生个子没有太大的区别。
但她走进班级里的那一刻,很多人都开始起哄。
很多人是认识这个小孩的,不应该算作小孩,顾时匀也只比他们低上一个年级。
她背着双肩包,缓缓走进教室,脚步停留在了老师的身边。
老师扶着她,说:“这位同学其实你们应该都知道的。”
“她是你们的学妹,却凭自己的努力同你们一起参加年级测试,成功跳级。”
“希望你们能学学她的坚持!”
老师侧过身去,笑着说:“那就请时匀同学坐在李学长旁边吧!”
顾时匀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她看向下面那个有意躲避自己眼神的人。
她指向陆予薇坐着的方向,她反问:“老师,但我更想坐陆学姐旁边…”
“可以吗?”
老师疑惑的愣住,随后却说:“好,可以!你去吧!”
全班人齐刷刷的看向陆予薇,但坐在那里的人却拿了一本书放在桌面,将自己的脸挡住,假装自己正在看书。
顾时匀一路小跑。
她脱下书包坐了下来,将凳子往前挪了挪。
“予薇姐姐,早啊!”
旁边的人没有说话,只是视若无睹的看着书。
顾时匀以为她没听见,又将手拿着她面前晃了晃。“你怎么了?予薇姐姐?”
随即她立马反应过来。
小声的应了一声。
自己又没做什么亏心事,干嘛不敢见这个小孩儿?
班上的学生都觉得这小孩眼睛挺毒的,一来就把副班长的位置给抢去了。
顾时匀坐的位置,是副班长很想坐的位置,但唯一换位置的条件便是考赢陆予薇才有机会坐到她的身边。
没想到这一次居然被一个破小孩儿抢了先。
这下气的他眼睛都绿了好久。
她总是能看到自习课时间,顾时匀同陆予薇有说有笑,看着心里总不是滋味。
陆予薇在班上很少笑,但为何这个小破孩来了以后,明显能够看出她笑的次数增加了。
要是这小孩儿是男生都还好办,可偏偏是个女孩子,成天都能黏着陆予薇。
他要想个法子整一整她。
副班长在小卖部买了一小罐强力胶水,直接到了许多在顾时匀的椅子上。
体育课过后。
顾时匀疲惫的回到了教室,她渴望宠幸一下自己的椅子,毕竟跑了八百米是真的累死个人。
她一屁股坐了下去。
等到她想要起来接口水喝时,却意外发现自己的屁股被黏住了。
她就这样静静的坐在教室等待第二节上数学课。
恰巧这数学课的老师,开堂就喜欢抽学生各种前面章节的问题,用来反馈学生掌握知识的程度。
他也听说了,五年级那个小娃娃转到了这个班,他正好想试试。
数学老师对着花名册,点了几个学生起来都回答不上来。
那这一道题,只能留给那个娃娃来解了。
他抬头到顾时匀的名字。
叫了一声顾时匀没有反应,然后第二声她也没有反应。
于是,“到底有没有这个人在你们班上?”
众人齐刷刷的看向后排的顾时匀。
副班长暗自的窃喜。
只有顾时匀知道此时有多难了,她低声回应:“到!”
数学老师指着她:“刚刚叫你,怎么不回答我?”
“我还以为没有这个人呢?”
顾时匀面露难色,扭捏的站起来。
哧的一声巨响。
屁股后面被扯下来一个洞,而那份遗失的面料牢牢粘在了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