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拈瑟坐在妆奁前,一头乌发垂落,静坐许久也没有梳妆的意思。
而是看着掌中青色的令牌出神。
这块令牌是昨日帮助灵药仙君抓住灵药宫叛徒之后,灵药仙君给自己的。
也不知道灵药仙君知不知道自己要干嘛,便把这块令牌给了自己,看样式和材质,明显不是人手一块的大路货色。
估计每位仙君也就一块罢了,她就不担心自己拿过来做什么胆大包天之事吗?
拈瑟心中十分纠结,她不知道如何处理这种无条件的信任感,她很怕自己会辜负灵药仙君。
是已早晨起来后,便坐在妆奁前发呆了许久。
直到外面蝉烟扣门问候,拈瑟才回过神来,将令牌紧紧的攥在手里,拈瑟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五官不曾变,只是神态中那一抹天真好似消失了,透过铜镜拈瑟仿若看到了当初那个在师门池塘边,同拈柔柔一起戏水的自己。
那时的她不谙世事,眼睛中看到的一切都是美好的,娇艳的笑容也有着独有的天真灵动,只是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
自己的身世注定了自己不可能一直懵懂无知下去,拈瑟抬手抚上铜镜,口中喃喃自语。
“我也想阳春白雪下里巴人,可是这就是命吧,命中注定我不能拥有圆满”
拈瑟知道一旦动用这块令牌会造成什么的情况,可是她没得选,有些事,她必须弄清楚。
下定了决心,拈瑟便不再犹豫,飞快的给自己梳妆。
独自一人出了听风阁,依旧把留心和陵水留在听风阁。
陵水和留心看着拈瑟远去的背影,神色各异。
“拈太常最近有些反常”
留心白了陵水一眼。
“还用你说,我用脚指头都看得出来”
陵水并没有因为留心的话而烦恼。
“你背后的人没有下什么命令吗?”
留心双手枕在脑后。
“没有”
说罢转身朝里走去,留下陵水一个人独自站在原地,眼神之中挣扎许久还是叹了一口气,转身朝屋内走去。
在两人都走了之后,蝉烟从一个拐角处走了出来。
看了一眼留心和陵水离去的方向,又看向拈瑟离去的方向,抬手一道灵力激发,不知朝那个方向飞去,做完这一切之后,才重新走回屋子。
......
天牢的方向很好辨认,整个云上仙宗最乌烟瘴气的那部分便是,远远瞧着那边就是一片乌云密布。
拈瑟降落在天牢面前,眼前是一栋造型古朴的巨大高塔,高塔墙面斑驳,一看便知有些岁月了,尚未走近,拈瑟便感到无边的怨气和凶煞。
拈瑟皱了皱眉,强忍着这股不适,走近高塔门口。
门口有着两位人高马大的力士看守着大门,见到拈瑟走近先是双目一横,目露凶光。
拈瑟盯着两人打量的目光,抬手亮出了灵药仙君给自己的那块牌子。
两位力士一见令牌面目和善许多,但依旧不解道。
“灵药宫同天牢向来无牵扯,不知道灵药仙君是有何要事,要进入天牢?”
拈瑟双目一蹬。
“怎么,难道要进入天牢还要原因”
力士一抱拳。
“望仙姑告明原因,最近因为抱香死,云顶仙尊下了命令,寻常人等不能随意进出天牢”
“拈太常是为了帮我寻一味药材”
正在僵持之际,管芷千从远处走了过来,回答道。
拈瑟转过身去,满脸疑惑,她不知道管芷千要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上次天女教一役,我身体不适,一直未能痊愈,只因药方中少了一株牵机草,而牵机草长伴随着凶兽生长,而天牢内就有一只天虎兽,所以拈太常是进天牢替我寻药,这是云顶仙尊的手令”
说罢将一道玉质令牌抛向力士,力士接过细细一看,对视一眼。
“的确是仙尊令牌,之前多有得罪,还望这位仙姑见谅”
说罢让开了通道。
拈瑟神色不解的看向管芷千,管芷千面带笑意的走过来。
“这一次有劳太常了”
说罢做出拥抱状请靠近拈瑟,轻声道。
“大门我替你打开了,至于你要做什么,我不会阻止你,也不想知道,这个人情要不要,就看你要不要咯”
说罢身子离开拈瑟,娇俏的面庞上再次恢复了笑容。
拈瑟低声说了句。
“多谢”
一转身,快速进入了天牢。
管芷千面含笑意,目中意味深长的盯着拈瑟远去的背影。
嘴角微扬的那一抹弧度,远看似笑,近看似讽。
......
一进入天牢,便闻道一道难以言状的味道,好似动物的粪便又好似在阴雨天捂了好几天没洗的被子,难闻中带着一股子阴冷。
哪怕拈瑟不经常钻研修行,也能明显感觉到空气中那对灵气的排斥感觉。
那是煞气!极为浓厚的煞气,就好似被几十嗜血的凶兽盯上了一般,身上汗毛倒立,鸡皮疙瘩就没下来过。
拈瑟皱了皱眉,辨明方向后,便顺着左侧的楼梯往下走去。
一路上拈瑟见到许多被关押的凶兽,有的在用蛮力的冲击着关押它们的结界,有的认命一般,缩在一角,但拈瑟走过时,微微抬起眼皮中的那一抹凶光还是另拈瑟差点腿软。
看来这天牢内关押的每一位都不是善茬,上层的凶兽,拈瑟对付起来也颇为棘手,下层的凶兽,拈瑟自问几乎没有招架之力。
也不知抱香死是如何在这恶劣的环境中忍受下来的。
到了最底层,几乎已经看不见日光了,只能靠近镶嵌在墙上的夜明珠辨明方向。
拈瑟一路摸索着终于在最底的一件牢房内见到了抱香死。
此时的抱香死不可谓不狼狈,原本锦衣华袍皆被剥去,只身披着一件薄薄的粗布衣裳。
依着干草席地而坐,满墙的乌黑也不是是本来颜色还是被什么染上去,闻着一股恶臭味道,比之上层的味道还要难闻。
可是纵然是如此,那满头墨发还是整理的一丝不苟,垂落在脑后的发丝,被整齐的别在耳后,看到这一幕,拈瑟也不得不佩服抱香死。
纵然是身出绝地,可是那一身优雅仿佛也洗不掉一般。
见到拈瑟,脸上淡淡的一笑,并没有太多惊讶,似乎知道拈瑟早就要来。
“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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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瑟:圣诞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