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昙心下又是一冷。‘这冥王只认得他们三个,果然我是不入流的。’
老君也似白昙一般,看出这点不同,心下却颇有几分得意。‘区区一株凡花成仙,竟然如此不知进退,还敢与我的舒锦相斗。看你输时,你们师徒这脸往哪儿搁。’
微含笑道:“唤冥王上来,是有一事相劳。”
“不敢不敢!”冥王忙抱腕垂首。
“冥王免礼!”老君一手提了拂尘,一手虚空一拖,依旧含笑道:“冥王何需如此,只是小事一桩,是我与太白有一事有求于你。我们设了个赌局,要让这两个孩子下界历世一番,望冥王带他们随便入一户人家投胎,只是要求两个要彼此住的近,可以相互看着长大……。”老君将与太白的赌约大致里与冥王一说。
“这……”冥王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四位仙家,只有那位皎洁如月的仙子唤不上名儿来。可她与老君、太白一处,身份也绝非一般。
更见她超凡的美貌,孤绝的冷艳,绝不是平常仙子可比,想来也是个自己惹不起的主儿。
这会儿,她只是不经意似的轻瞟了自己一眼,不屑一顾模样。又兀自转头,看着下界方向。
倒是舒锦将军,先是含笑与自己颔首打招呼。冥王兀自思忖:‘他虽是将军之职,可论本事天上也是前数,只是他性情平淡,不喜与人争比。虽是本事非凡,却只是淡淡将军一职。幸是天上万年也没有个什么争斗的事情,他这将军其实也是一闲职而已。’
“这什么这,让你安排,你就速去安排,还有什么好犹豫的。不要他们大权大势,大富大贵,只要个寻常人家便是,至于其他的事情,皆与你无关了。”太白见冥王又在那里吞吐犹豫倒又带了丝火气说话。
“这……”冥王抱腕看了看老君。
“去吧!按他说的办便是!”老君也有些不耐烦。
“那两位……”冥王又向舒锦和白昙弯腰抱腕询道。
“仙子!”舒锦向白昙伸手做请。
白昙不屑,转头向太白行礼道:“师父,徒儿就下界一趟了。”
“好,去吧!”太白点头。
白昙一飘身先跳下轮回台,向着下界而去。
“师父,我也去了!”舒锦向老君行礼道。
“嗯!”老君颔首。“去吧!”
“金星告辞!”舒锦又向太白行礼。
“嗯!”太白点头。
“冥王请!”舒锦最后转向冥王,做势让他先行。
“那小仙就此告辞了。”冥王至此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又不敢多问,两位上仙安排的事,照做就是,没必要多知道些其他。
转身,也跳下了轮回台,追赶先行的白昙去了。
舒锦跳下轮回台,与冥王同行。
白昙心中欢喜。花坊中也曾偷偷拨开云雾看世间。山川河流,鸟语花香,世间百态,人情冷暖,皆是一种吸引。也曾想下界历练一番,可苦无机会,难得今日有这赌局。
急向下行,越是行的急,眼前的景致越是清晰。人间就在眼前,就要亲历或平坦,或坎坷,或欢喜,或悲伤的一生了,很有些期待。
无论是怎样的人生,皆是一种经历,值得回天庭后,慢慢回味!
“仙子,先冥界一行!”身后冥王喊住兴冲冲急行的白昙。
白昙一滞,停下身形,飘曳的长裙,飞舞的彩带,迎风舒卷。回身看着冥王,面色清冷,声音也似含冰一般。“冥王怎么说?”
“仙子!”冥王忙上前,又行了一礼才道:“仙子,小仙要先回冥府一趟,看有什么人家合适两位上仙的。此事小仙丝毫没有准备,还要登记在册方可,只是要定个出处,尔后就全看两位上仙的造化了。”
舒锦上前道:“仙子,冥王的安排甚是妥帖,有劳仙子冥府一行吧!”
白昙轻转美眸,又看了一眼舒锦。
他虽为将军,却温文尔雅,说话做事,倒也张弛有度,挑不出人家任何的理来。
心下又念:‘若不是那两个老头儿斗气,我又何必与他有这一场比斗。人家和气与我说话,若我恨声恨气的,真是有失了气度。’
收敛怒意,点了点头。
“那仙子请,冥王请!”
舒锦见白昙难得的和颜悦色,没有与自己斗嘴,倒是一愣。
冥界中,
冥王恭敬引了白昙和舒锦到了大殿,将崔判官唤了来,将两位上仙与他介绍,并立即让他寻个相距近的人家,还要能遇到修仙机缘的一对男女,让两位上仙前去转世。
崔判官拿着生死薄,正稍一犹豫时,却感觉身侧有道凌厉的目光投过来,自知是那位上仙白昙等的不耐烦。
果然,她开口了,声音虽乐耳动听,却丝毫不带感情,冰冷的厉害。“崔判官,不必如此为难吧!越是多些考量,中间便多些差错,随手抓一个,那样更显公平。”
“是!上仙吩咐的是!”崔判官忙应声,从生死薄上随手一抓,只见两个名字出现在面前。
“杜千杰,冷凝月。”白昙轻启朱唇慢念。
“苏州城一个药材商家中,冷凝月是冷烈老爷的二小姐,而杜千杰是府上花匠杜安的独子。”崔判官解释。
“好!”白昙伸玉手,玉腕一转处,在这两个名字下一抹,印回到生死薄中。那一页,两个名下便皆变了空白。
做完这些,轻转身,微勾唇角对舒锦道:“将军请吧!”
难得见这清冷仙子露出丝笑意来,果然是倾城倾国模样。
“仙子请!”舒锦只好微颔首应承。
“那就有劳冥王了!”白昙又道。
冥王忙上前应。“两位上仙请吧!”
舒锦和白昙皆未再说话,只是微微向对方颔首示意。
冥王一挥手间,两仙皆消失不见。
远远的,苏州城中,冷府里一前一后,两个婴儿“呱呱”坠地。
轮回台前,老君和太白将这一切皆看到眼中。
“他们已经顺利转世,以后就全看他们的了。”老君微微一笑,依旧是自信满满,轻吐了口气。
太白却没有那般轻松,看老君一幅胜券在握模样,总感觉又似被他这个老家伙给耍了,而且还搭上自己心爱徒弟白昙的前程。
“你这老家伙真的没有早做了安排,从中作梗,害我们师徒?若是那样,你们就是胜了,也是胜之不武,让众仙们鄙夷罢了。”
“我才不做那般不耻之事!”老君轻哼。
“最好这般!”太白道。
老君未答,只是不屑轻笑。
再转头看时,下界中两个孩子已经蹒跚学步。天上一日,地下一年。
“你怎么就打算在这里盯着他们两个吗?”老君斜一眼面前的太白道。
“我就这么盯着,怎么了?不然让你做了手脚,我们师徒岂不是吃亏。”太白却道。
“哼!那你就在这里盯着吧!那边,我去喝茶。有什么事,过来告诉我一声,想认输立即支个声啊!”老君言罢转身向旁边的听风亭去了。
“喂!喂!你个老家伙!”太白越唤,老君走的越急。
太白也是看的腻了,便也随他去喝茶。
心下还念着:‘反正我盯着你,就不信你能中间再使手段。’
可他哪里知道,他们刚一转身,一道影子便悄无声息地跳下了轮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