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起,你先出去!”
邹远终于在这样的对峙下败下阵来,看着织越,颓然的说出这句话来。
“外祖父!”
夏侯起着急的看着邹远,难道是真的出事了?
他看了一眼织越,他深知织越此行的目的肯定不是那么简单的,但是却还是没料到外祖父真的出事了。
“出去!”
这是邹远第一次夏侯起说重话,纵然是知道他不会将这消息传到京都,但是还是不想让他担忧其中。
夏侯起头也不回的从里面出来,他的拳头狠狠的砸在了柱子上。
“阿丞,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宴家少主,天底下,就没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消息。
宴丞看着自己的好友,第一次没有开口说话。
“你知道的,是不是?”
“那你为何不敢告诉我?”
夏侯起深知宴丞是什么样的人,人人都道他是无情,但是他的心思,也只有自己明白。
宴丞深深地叹口气,眉头微皱。
“你既知是不敢,那也为何还要强问?”
夏侯起沉默了,他只能等着房间里的结果。
“你放心,这件事情除了她,没人能帮邹大人。”
————
“女娃子,你有话不妨直说。”
邹远端起茶碗,微微的抿了一口。
原本还想端着架子,但是他发现,那女娃子,竟然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来的淡定。
纵观这女娃子,他拿官场的那一套,是根本没用的。
“既然大人痛快,小女也不会拿乔,我要你江左三十个能水的好儿郎!”
织越这话一出,邹远的茶碗都摔在了地上。
“什么?!”
“不行!”
邹远想也没想就拒绝了,这是绝对不可能答应的事情。
江左的儿郎,怎么能去那样的偏远小地方?
“邹大人,既然如此,小女告辞!”
织越抬起了自己的脚,二话不说的往外走。
“等等!”
邹远万万没想到,这女娃子,竟然是这样的牛脾气,他不答应就走人。
“邹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本官虽然不能答应你这件事情,但是你若是有何良策能够解决我江左之危,本官定然有万两黄金相赠!”
万两黄金已经够多了吧?
乡下的女娃子,怕是一辈子都见不到一回。
偏偏这眼前的女娃子不是普通的女娃子,她可不是来吃素的。
“不如你先找三十能水的江左儿郎来,咱们再来谈谈这万两黄金的事情!”
她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没有三十个江左儿郎,接下去的事情,想都不要想。
邹远只感觉自己一下子老了很多,竟然被一个女娃子牵着鼻子走。
他又哪里知道,眼前的女娃子,哪里是普通的女娃子。
“你要这三十个儿郎,何用?”
这是邹远最担心的,他手底下的,都是好汉子,他不能叫这些好汉子吃了亏。
“我不会亏待任何一个江左的儿郎,每月一两奉银。”
织越坚定的说着,这个奉银,已经足够他们过上好日子了。
“一两奉银?”
邹远有些激动的说着,就算是他,也给不了他们一两奉银。
这女娃子,莫不是在夸下海口?
“你觉得少?”
织越其实也不知道这里的行情,她斟酌了一下,出海确实是辛苦的。
“这样好了,等他们业务成熟了,我会给他们涨到二两的!”
邹远这下是真的坐不住了!
一两,他都觉得不可思议,她现在居然说要涨到二两!
她以为,这银子都是涨大水发来的吗?
“如果你要是再高的话,那需要商量一下。”
邹远努力的顺顺气,背过了身。
“不用再高了,一两就已经足够了,二两就要看他们自己本事拿!”
邹远的话,倒是让织越一愣,这位大人还是挺刚正的。
“好了,现在让我们来谈一谈万两黄金的事情了!”
织越的脸,变得那叫一个快,让人捉摸不透。
“你,你,这个女娃子!”
邹远这下反应过来了,这女娃子,简直就是来坑自己的。
坑走了自己的三十个人,还要坑走自己的万两黄金。
“可是我要是不给大人一个机会,这江左的三十万百姓,只怕是要从此走上没落了吧?”
织越的话,就如同当头棒喝,重重的击打在了邹远的头上。
夏侯起说过,他的外祖父是江都盐佐使,掌管的天下盐帮。
而这天下的盐帮,就在江左。
可是偌大一个繁华的江左,却丝毫没有往日的光景。
到处都是死气沉沉的模样,这就无不昭示着一件事情,盐帮出事了。
盐帮的出事,那就是给天下的官盐都带来了巨大的困难。
“你都知道了?”
邹远的脸上都是颓废,难道已经那么明显了吗?
“你放心,夏侯起不知道。”
夏侯起当然是不知道的,要是夏侯起知道了,按照他那样的性格,肯定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样的大动静来。
他张张嘴,看了眼前的女娃子一眼。
纵然是她有本事,她也不能让干涸了的盐井重新蓄水,他们已经想尽了法子!
“你有办法让盐井重新上水吗?”
这不仅仅是一口井没水了,而是整个江左上下的水,都差不多干涸了。
他现在是有苦难言,然而江左的百姓们也都知道,这是吃饭的家伙,万万不能声张。
“我自然是没有这样通天的本事!”
织越笑了笑,她哪里有这样的本事?
这盐井里的水是地下卤水,是自然景观,她也不是神仙,能控制地下水。
“你不能?!”
邹远似乎是要被眼前的女娃子给气笑了,她不能,她在这里大言不惭!
果然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你这是在蔑视本官,你信不信——”
“我信啊!”
不就是治个罪吗?
但是她也不是来给他们治水的啊!
“大人,你以为我那么空,从六婆岭跑到江左来挨板子?”
织越冷冷的说着,想要打她板子,也得问问她的屁股答不答应。
“你!”
邹远大抵是真的没有见过这样猖狂的女娃子,如果他有病的话,恐怕是早就让她给气死了。“那你来说说,到底你意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