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走来,正是蜀山掌门徐长卿。
他对温策礼节性地拱了拱手,微笑道:“蜀山掌门徐长卿,见过将军。”
温策却不回礼,抬起下巴喝道:“虎威将军温策,奉旨捉拿钦犯,一干人等,如有违抗,格杀勿论!”
徐长卿面色沉静,语气不卑不亢:“敢问将军,钦犯何人?将军因何得知此人在蜀山?”
温策冷声道:“犯妇温慧,曾在胜州自称为蜀山派做事,更有线人汇报,昨天见她回山,却不见下山,我便料定她定在蜀山藏匿。”
徐长卿眉间不着痕迹地一拧,随即又恢复平静,对温策轻轻摇了摇头,淡淡道:“我蜀山虽为江湖门派,但门禁森严,外人不得任意出入,断无窝藏钦犯之事。恐怕中间有些误会。”
温策听罢,嘴角冷冷地一撇,不耐的说道:“哼!但凡窝藏钦犯者,必定抵死不认,掌门定然是要这么说,是真是假,一搜便知。”
徐长卿双眸微垂,他沉默了一阵,对温策微微颔首道:“若将军执意要搜,请容我陪同将军四处一观……”
“好!”不待他说完,温策只当他妥协,态度更加傲慢,语气也愈发无礼:“掌门果然爽快!请掌门立即集结全部弟子访客于山门前,各处不得遗留一人,并将弟子名册交予我查验。”
话音未落,又回头吩咐后面将士:“李虎,你领五十人封锁各处道路,如有人闯关,放响箭为号。严威,你带二百人各处搜查,不得遗漏!”
“得令!”
“且慢!”徐长卿长袖一挥,朗声阻止。他说话时凝聚了内力,声音既清且重,响彻耳边,如同鹰啸长空,令众人心头一震。
“怎么?”温策也并不畏惧,似是对他的阻止早有所料,不由得回头对他鄙夷地一笑:“掌门要出尔反尔了?”
徐长卿语气微冷,一字一句道:“蜀山乃仙家圣地,岂容你们任意胡为,我刚才敬你奉旨办事,答应陪同你各处查看,并未答应大军进入,视我蜀山上下如钦犯。”
“掌门说对了,私藏钦犯者与钦犯同罪!”温策顿了顿,自负地一笑,开始缓缓地打量着蜀山,这座萦绕在山间雾霭中的琼楼玉宇,有恃无恐道:“而今之势,掌门若不答应,蜀山难免遭炮火之灾,这堂皇的宫殿庙宇,掌门不可惜,本将军也觉不忍,掌门何必如此固执?”
“我蜀山开派数百年,从未屈服于强权,纵然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一旁的独孤宇云早已按耐不住,他看向徐长卿,拱手请示:“掌门--”
徐长卿对他点了点头,看向温策,眼神一凛,不复原先的温言有礼:“徐某身为一派掌门,所作所为事关全派荣辱,将军之命,恕徐某万难答应。”旋即,便吩咐独孤宇云:“传令下去,鸣钟示警,命全体弟子山门集结!”
“是!”在场的蜀山弟子齐声应道,亮出兵刃整装待发。
温策冷冷一笑,道:“好!既然如此,休怪我无情!”
“传我将令,开炮,炮轰蜀山!”
“慢着!”一声娇呼,温小慧从后院慢慢走到阵前一声轻唤从唇边溢出:“哥——”语气隐隐透着乞求。
“你终于出来了,我还以为需要炮轰蜀山血流成河之后,你才会出来。”温策见到温慧,眼神更加冰冷,表情不辨喜怒冷冷的说道:“是你束手就擒,还是让我亲自给你走上几招?”
“哥!”温慧双唇抿了抿,猛地上前一步站到温策面前,厉声道:“你不要逼我!”
温策冷哼了一声,手中长枪一顿,神色倨傲,继续说道:“这一次我奉旨前来,志在必得,容不得你走与不走,如果蜀山敢包庇你,我便把蜀山炸为齑粉。”
“哼!”南宫小煌听到此处,忍不住不服气地轻哼:“笑话,我蜀山岂会怕你区区大炮!”
温策鹰眼一凛,挥动手中长枪指着他怒道:“你是什么人,我温家家事岂容你置喙?!”
“哼!”温慧讽刺了一声,愤懑的眸光中添了悲愤的哀伤,对温策道:“明明是国事,哥哥就不要以家事遮掩了,哪一家父兄不希望自家女儿嫁得称心如意,有你们这样苦苦相逼的吗?”
温策的眼神变了变,下一个瞬间却又恢复了原先的冷酷,继而对温慧狠狠道:“你连爹都骂进去了,是不孝!违抗圣旨,是不忠!你这等不忠不孝的逆女,还有什么资格跟我强辩?”教训的同时,越发地理直气壮。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见亲兄长动辄将“不忠不孝”这类严重的大罪状扣过来,令温慧不由得心下决绝。
“好!”温慧愤然一把挥起长枪,温策以为她要反抗,赶忙戒备。谁知,她却那枪头对准自己白皙的脸颊,恶狠狠地对温策道:“既然你这么说,我便毁了我的容貌,看你们还能把我嫁给谁?!”
“别!别、别冲动!”那枪头离那吹弹可破的脸不过一根发丝的距离,南宫小煌看得心惊肉跳,忙不迭地想阻止她。
“哼……”温策不为所动,冷冷地看着她,一字一句道:“莫说你毁容,便是你自杀死了,也要把你的尸体送去室韦。国与国定盟岂是儿戏?你此次逃婚已经令朝廷大乱,你还想闹到几时?古时昭君出塞成为千古佳话,你不能体恤黎民,也当体恤边关将士连年征战之苦。”
“我不要……我不要做王昭君……”温慧眸光黯淡,双肩一垮,将长枪拄着地面,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支撑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她尤不甘地看着地面,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只想到自己?我也想要我自己的幸福!”
“唉……”温策有些不忍,长叹一声,摇摇头道:“怪只怪你不安安份份守在家里做千金小姐,偏要上战场,又偏偏让室韦大王看上。而且,还偏偏跑到胜州地界闹到两国人尽皆知……”
他并不是不疼爱妹妹,只是每个人追求不同,心中所侧重的也不同,小小的同胞亲情,对他来说,远远比不上个人低位和家国天下。他顿了顿,目光微冷,不再顾念温慧的情绪,道:“
君命不可违,为兄只能得罪了……”说罢,眼神一厉,对左右喝道:“来人哪!”
“在!”一批又一批的士兵涌上,眼看无处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