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少只能将这些苦都往肚子里咽着,像是忍辱负重一般,想着自己成功的那一天,这些都不算什么,谁不是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累,才走上人生的巅峰呢?
花少甚至用韩信和越王勾践的故事来勉励自己,千万不能被困难吓到了。
可惜那里的女人一个个如狼似虎,好像并不打算放过花少的样子,她们的目光刺果果的表现出强大的欲望,丝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野心也情欲,这和大陆的含蓄非常的不一样。
在大陆,就算那些姑娘对花少有意思,有想法,也大多是多看几眼,或者故意出现在他的面前,但是只要他拒绝了几次之后,对方也就识趣了。
而澳门的女人,是那种特别的主动,骨子里都是开放的思想,她们将花少当成一个小男孩一般调戏,见到花少羞涩的表情之后,更是笑得花枝招展,好像『奸』计得逞了一般。
她们会在花少工作的时候不注意,在他的大腿处狠狠的『摸』上一把,或者身子靠的很近,将自己丰满的身子靠在花少的身上。
花少都忍了下来,其实他很清楚,在赌场里面的荷官被有钱人包养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情了,包括他身边的同事都在说他为什么这么傻,反正和谁做不是做,做一次可比上一个月的班赚钱来得快得多了。
但是花少还是想坚守着自己的本分,他的心里也还惦记着瑶瑶,虽然带着一丝怨恨,可是他不愿意这么快就弄脏了自己的身上,他怕将来有一天会后悔。
终于在发了工资的第一天,他将自己的工资和之前赌钱赢下来的一点钱再一次拿上了赌桌,希望能够赚到一笔钱,让他有希望继续活下去,在这种屈辱的环境中,找到做人的尊严。
可是好景不长,他再一次输了个底朝天,这一次他输红了眼,看不到眼前的陷阱,只想赢钱,只想摆脱这种生活,摆脱这里的人。
他太急于求成了,太渴望成功了,根本就没有耐心继续在赌场工作下去,最终他借了一笔金额不小的钱,继续拿去赌。
希望能够翻盘,但是人的运气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倒霉起来的时候连喝水都倒霉,花少一连输了好几把,钱再一次被全部输光了,赌场的利息非常的高,以他当荷官的收入,根本就无法偿还这笔钱,怎么办呢?
花少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他只能继续借下去,用借来的钱去偿还之前借的那一笔钱,长期如此循环,很快他借的钱就因为利滚利,积累成了一个不小的数目了。
他再也借不到钱了,每天在赌场找他要钱的人也越来越多,赌场的工作也无法再继续下去了,他像是一只丧家犬一样四处流浪,躲避着别人的追捕,澳门那边的人因为欠债不还弄出人命的例子数不胜数。
花少每日都活在恐惧当中,生怕被人抓到,自己要缺胳膊少腿,他还不想变成残疾人,那简直比要了他的命还严重,他整日都想着怎么筹钱。
可惜因为在澳门没有人脉和资源,就算他躲在天桥底下,也还是被人给找到了,那是一个颇有势力的团体,在借钱的时候,花少就已经说过了,如果到期还还不上的话,愿意以命相抵。
可是当花少想到自己真的要付出生命的代价的时候,他的双腿在打颤,他还不想死,人大概就是这样,想的时候非常的简单,可是要做起来其实不是那么容易,死也是一件需要有勇气的事情。
他跪在地上哀求他们,求他们再给他一点时间,他一定会凑到钱,一定会还的,可是由于他之前诸多的逃跑前科,以及他所欠的数额之大,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相信他能够还得上。
都觉得这不过是他再次逃跑的借口罢了,他们不打算再放过花少,冤有头债有主,花少只能自认倒霉。总不能一直这么欠着不还钱,这也是没道理的。
在生命面前,花少才发现,那些自尊和骄傲,甚至爱情,不值一提。
不得已的情况下,花少只能打电话给一个一直对他有所企图的大姐打电话,也就是席城看到的那个大姐,花少知道,她一直很想包养自己,虽然去当一个小白脸是一件非常可耻的事情。
可是如果连生命都没有了,那些尊严和骄傲又算的了什么呢?
大姐很快就答应了,她有的是钱,倒是如果能够把花少包养下来,会让她在姐妹们的面前很有面子。
就这样,大姐帮助花少还清了所有的赌债,而花少也变成了大姐所养的一只宠物一般,失去了自由,只能是一只金丝雀。
大姐不喜欢花少去工作,而花少也没有工作了,他便整日在大姐的别墅里等着她,就像是一只宠物在等着自己的主人临幸一般。
大姐有很多不良的癖好,脾气古怪,这也是花少后来才逐渐了解到了,他在大姐的别墅中遭受到了非人类的待遇,这些人在外人面前,表现得还人模人样的,可是一旦脱了衣服,就好像是一匹喂不饱的狼一样。
正所谓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花少算是明白了,每次大姐一回来,花少的心都是提在嗓子眼上面的,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每次都被榨干得一丝力气不剩。
花少觉得自己好像一个活死人一样,活在和死了没什么区别。不过唯一让他有些安慰的是,大姐对钱很大方,每次完事之后,都会给花少一大笔钱,这也是唯一能够让花少觉得开心的事情了。
他还是没有忘记自己想要成功的念头和想法,没有忘记在那个城市里,他发誓要重新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因此,所有的这一切他都忍受了下来,人一旦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生活之后,便没有什么是不能忍受的。
这次回来也是因为大姐突发奇想,想要到内陆来开展生意,所以才和花少一起回到了这个城市,花少的内心是拒绝的,不想将澳门的耻辱带到这里来,可是他无法做主,他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失去自由的人,随时都等待着候命。
花少一直内心慌『乱』,万一被别人撞见了自己和这么一个老女人在一起,估计以前的那些人肯定会笑的更加的猖狂了,他现在的处境和状况,的确是让那些看不起他的人大快人心。
同时他更害怕被瑶瑶知道,他不清楚在他去了澳门的那段日子,瑶瑶到底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去找过他?还是已经将他忘记了,重新开始了新的生活。
让花少没有想到的是,第一个找到自己的人竟然是席城,一个他最不愿意在他面前失去骄傲的人。
席城在了解到花少在澳门的处境和遭遇之后,嘴巴张得大大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傻傻的愣在那里,他不知道该如何来形容自己的心情,可能大多时候,人都是被『逼』的,不能选择自己的人生。
只能由着被命运拉扯着往前走。
“你不用感到这么惊讶,或者同情我。我不需要,真的,如果你还把我当成朋友的话,就不要将我的这些经历告诉瑶瑶,就当作你重来都没有遇见我。”
花少充满悲哀的对席城说道。
席城却摇摇头,难过的说道:“我的确非常同情你的遭遇,也为你人生的不幸感到悲哀,可是你知道吗?瑶瑶她现在真的非常需要你。”
花少突然紧张起来,问道:“瑶瑶她怎么了?”花少就知道瑶瑶不会无缘不顾丢下他和酒吧不管的,一定是出事情了,而他却因为赌气,一气之下去了澳门,改写了两个人的命运。
“瑶瑶她为了见你,为了把钱给你去换回酒吧,她从窗户上逃走的时候摔了下来,粉碎『性』骨折,到现在还没有好,也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现在的她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花少痛苦的问道,他以为自己承受生命的各种折磨已经非常的不幸了,可是瑶瑶何错之有,为何要遭受到命运的捉弄,这不公平。
然而生命从来都是不公平的。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现在我估计瑶瑶的父母也不会再反对你们两人在一起了,而且如果你能陪在瑶瑶的身边,或许对她的腿有好处,她有了想要活下去的念头或者好起来的念头之后,也会更加积极主动的治疗的。”
席城对花少说,他一想到瑶瑶每日像一个木偶人一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就觉得悲哀,好像生活和生命对于她来说,只剩下等死一样。
花少的脸上『露』出了那种绝望的悲哀,他难过的说道:“不是我不愿意,而是我现在也身不由己,你也看到了。”
说着花少将包裹在身上的『毛』毯给拿了下来,席城看到了花少身上的伤口,大大小小的数不胜数,新伤口又覆盖在旧伤口上面,整个皮肤都呈现出一种青紫『色』,好像是一块经常被拷打的猪肉一样。
“这就是我这几个月来过的日子,身上有些旧伤口是在澳门欠钱的时候被人打的,而这些新的伤口,是她打的,她的脾气非常的古怪,阴晴不定,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发脾气,而且占有欲特别的强,在床上有特殊的癖好,竟然进行『性』虐待……”
花少向席城一条一条的介绍着自己身上的伤口,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席城看着那些触目伤心的一道道血红『色』的疤痕,心有戚戚焉,是多么狠毒的人,才能下得了手啊。
“你到底欠了多少钱?”席城想要帮助花少,他实在不忍心看着花少竟然被一个女人折磨成这样。
花少却苦笑着对席城摇摇头,说道:“这件事情你别管,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来,她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是好惹的人,虽然她的势力不在内陆,但是她非常的不简单,我不能害了你,更不能害了瑶瑶。”
花少觉得自己已经掉入了狼窝里面了,不能再害身边的人了,要是被大姐知道了,他的心中一直爱着瑶瑶,她肯定不会放过瑶瑶的,这与爱情无关,而是觉得自己的东西不能属于别人。
花少已经『摸』清了她的『性』格底『色』,因此才在无数次想要逃走的时候,选择了留下来,因为知道就算是逃走了,也没有好下场,要怪就怪自己当初鬼『迷』了心窍,偏偏跑到澳门去赌命。
席城难过的问道:“那你有什么打算,要一直这样吗?瑶瑶那边怎么办?”
花少犹豫了一会,说道:“你就说我已经另结新欢,让她死了这份心吧。”
“不行,如果连你也变心了,那她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也没有了,你觉得以她的『性』格,她还能接受得了吗?她肯定会寻死觅活的,你这是在间接的害了她,你知道吗?”
席城立马便反对了花少的决定,如果是在平时,席城或许不会这么坚决,但是现在情况这么特殊,和之前不一样,所以不能这么做。
“但是我能怎么办,我消失在瑶瑶的世界里,就是对她最大的保护,我不能一边和瑶瑶在一起,安慰她鼓励她,一边又充当着大姐的宠物,要是被知道了,到时候下场会更加惨的,只怕会更难收场。”
花少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席城叹了一口气,在内心思索着,应该怎么办呢?到底要怎么办才好呢?
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中午了,席城的肚子已经在唱空城计了。
“你快点离开吧,一会她应该就回来了,我不希望她知道我更多,这样只会让她有更多要挟我的把柄,还有,席城,你千万记住,别去招惹她,我知道你也不简单,但是听我的,千万别去调查她,更别去招惹她,就当从来都没有见过她。”
花少一脸认真和严肃,让席城觉得事情很是严重,席城点点头,他已经不再像过去那般不知天高地厚了。
“还有一件事情要拜托你,不要和任何人说起我的事情,拜托了。”花少用哀求的眼神看着席城。
“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帮你保守秘密的,如果将来你有需要的话,随时打电话给我。”席城将自己的名片留在了酒店里。
怀着沉重的心情离开了酒店,风清凉的吹在席城的身上,席城觉得全身上下都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寒凉,秋天来了,落叶瑟瑟,很快冬天也要来了。
这一年一年的,过得毫无新意,身边是各种诡异的事情,让席城始料未及。他对花少的事情爱莫能助,可是现在的问题是到底要怎么帮助瑶瑶呢?
而且席城也为自己隐隐感到担心,看赵瑶瑶父母的意思,他们是希望两人能够尽快完婚,反正已经订婚了,而自己的母亲却开始推迟这门亲事。
这么闹下去,两家人迟早都要闹翻的,现在瑶瑶的情绪又那么不稳定,席城不能在这个时候提出解除婚约,他会被外界的口水淹死,他也不能做这么不厚道的事情。
难道真的要被迫和瑶瑶完婚吗?
席城不甘心,他和瑶瑶兜了那么大一个圈子,计划了那么一场瞒着所有人的计谋,可是最后却还是把自己给算计进去了,这算怎么回事呢?
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席城在脑子里拼命的告诉自己,一定要想办法圆满的解决这个问题。
这个婚约最好是由瑶瑶提出来取消,现在她的情况最特殊了,只要是她提出来的,她的父母也不会生气,至少不是席家不念旧情,不会留人话柄,说是利用完赵家就过河拆桥。
可是瑶瑶现在这种状况,她怎么可能会提出解除婚约了,更何况,席城现在也开不了这个口,他怎么能在瑶瑶这种情况下让她提出这个要求,这让瑶瑶会如何想呢?
席城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希望瑶瑶能够重新站起来,找到生命和生活的意义,不再沉『迷』于过去的爱情,重新开始生活,如此一来,他也能够解脱了。
席城不知不觉到了瑶瑶的家中,还没有走到楼上瑶瑶的房间,就听到从她的房间里传来碗筷摔碎的声音。
“我都已经说过了,我不吃我不吃,你们是听不懂人话吗?给我滚,都给我滚出去。”
瑶瑶的声音听上去非常的恐怖,脾气非常暴躁的样子。
“席少爷,您来了。”管家无可奈何的对席城说道。
“又发脾气了?”席城明知故问。
管家点点头,回答道:“小姐的脾气越来越差了,以前还只是沉默不语,现在总是拿我们这些下人撒气,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我们也很为难,她这样不吃不喝的怎么行呢?”
保姆从瑶瑶的房间里退了出来,手上拿着的是瑶瑶打碎的玻璃碗筷,席城皱着眉头,对保姆说道:“重新装一碗,让我拿进去吧。”
保姆如遇到了贵人一般,连忙去厨房里重新给装了一碗拿到了席城的手上。
席城小心翼翼的端上了楼去,在房间门口敲了敲门,里面却传来了瑶瑶粗暴的声音:“别来打扰我,你们聋了吗?我不吃我不吃。”
“是我,席城。”席城也不等瑶瑶回复,便推着门进去了。
“哟,席大公子,怎么有空想起来探望我这个残疾人了。”瑶瑶阴阳怪调的说道,那语气就好像是嘲讽一样。
席城记得自己也就两日没来而已,瑶瑶的脾气看来是越来越差了,她的脸『色』也非常不好,坐在轮椅上,好像一个歹毒的『妇』人一样。
“你这样不吃不喝,身体怎么会扛得住呢?”席城怜悯的看着她。
“不要你管,我不吃不喝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你何干,你不是正好随了自己的心愿,不用和我结婚了吗?现在你心里肯定很高兴吧,或许巴不得我早点去死吧。”
瑶瑶的话让席城的后背一凉,这哪里是一个二十岁的妙龄少女能够说出来的话呢?瑶瑶的心思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的龌蹉了呢?
见席城没有说话,瑶瑶的语气更加的嘲讽了。
“怎么?你无话可说?是不是承认了,你也别在我面前装好人了,现在我的父母都不在这里,你做了也没有人感激你,我的父母更加不会知道,我的事情也不需要你管,你回去吧。”
瑶瑶不想再面对席城了,她甚至不想面对任何人,现在在她看来,所有人都是她的敌人,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要拖着一副残破不堪的身体活在这个世界上。
每次去复建的时候,她都觉得自己就好像是一个残废,已经坚持了那么久了,一点起『色』也没有,心中最后的那一点希望也全部落空了,现在她只想早点去死。
讽刺的是,现在她只是一个残疾人,连去死这样的权利都无法选择了,她做不到了,她甚至不能自己走到楼顶或者爬上窗户,老天竟然连死的机会给不给她选择。
想到这里,瑶瑶只能用不吃不喝的方式来惩罚自己,也惩罚那些她内心里怨恨着的人,包括她的父母,这一切都是父母造成的,她不得不承认。
现在的瑶瑶内心里养着一条毒蛇,随时都有可能将身边的人咬死,用恶毒的语言将别人从她的身边赶走。
席城还以为自己的到来,能够让瑶瑶的心情好一点,结果却并不是那么一回事,他太高估自己了,他现在和门外那个手足无措的保姆有什么区别呢?并没有,都是瑶瑶攻击的对象罢了。
席城无奈的被瑶瑶赶了出去,刚走到楼下,就看到了瑶瑶的父母回来了。
“席城,你来了?”瑶瑶的母亲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笑容。
“伯父伯母你们好。”席城礼貌的打招呼。
“瑶瑶怎么样了?还是不吃不喝吗?”瑶瑶的父亲关切的问道。
席城指了指自己手中的那碗鲜美的食物,点点头,说道:“瑶瑶的情况很不好,咱们得想想办法才是。”
听到席城这么说,瑶瑶的父母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他们又何尝不知道瑶瑶的情况呢?他们比席城更加着急,他们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如果瑶瑶出事了,赚再多的钱也没有意义。
但是现在能怎么办呢?如果可以的话,他们愿意折寿十年,甚至付出生命的代价,只要能够治好瑶瑶,在所不惜。
三个人讨论了好一阵子,也没有什么进展。
“要么咱们去美国试试吧,也许在美国那边治疗的话,瑶瑶的腿会得到新的治疗方法。”瑶瑶的父亲提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