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呵,这不是那啥吗?咋这么没天理,怎么就让你逃脱了法律的制裁呢?”董文浩斜睨着眼冷冷地看着林豆。他不待见林豆是必然的,当初,林欢可是差点被林豆害死了。虽然现在洗白了,但那事儿归根到底还是林豆的原因。如果不是林豆在外面惹是生非,别人哪里会算计林欢和林英?
林欢连忙拉了拉董文浩的胳膊,柔声道:“文浩,那事儿已经过去了,你就甭再提了。豆子哥已经改过了,咱还是给他一个机会吧!”
“笑笑姐,你就是忒心软了。他这种人,除了和人打架斗狠还会啥?只要不再连累你就是阿弥陀佛了!”董文浩不屑地道。
“这次他真的改了,已经正正经经做生意了。”看到林豆的脸色越发难看,林欢对他摇摇头。
林豆到京城后,董钦也是不冷不热的,敲打了几次,见他貌似真诚悔过,才不再多说,但心里仍是存有疑虑。特别是了解了赌石的风险后,更是不赞成。靠赌石发家致富太不现实,虽然林豆运回来那么多石料,但没切开前,谁能保证里面就有翡翠?私下提醒李欢,李欢却帮着林豆说话,说他对翡翠有第六感,就像在读书或艺术上有天赋一样,相信他一定会做得很好。又说,反正店铺开在京城,眼皮下看着,真有麻烦也能及时察觉。董钦便知道,林欢与林豆之间的感情不是旁人可以相比的。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董钦看着也不太像话,毕竟还在门口呢,只得出声制止,“文浩,有啥话进去说。”
“改?哼哼!”董文浩撇撇嘴,拉着林欢走进屋,大声嚷嚷着,“爷爷、奶奶,爸妈,小姑和笑笑姐带好吃的来了!”
董奶奶瞪了他一眼,嗔道:“这孩子,整天就知道吃,都是被笑笑惯坏了!”
“大伯,婶儿,文浩懂事着呢!”董钦将东西放在桌上,“笑笑一大早就起来做的糕点,有水晶糕、马蹄糕、玫瑰糕、枣泥山药糕、杏仁豆腐、翠玉豆糕。”
董文浩探了探头,急急地问:“有抹茶蛋糕没?有布丁没?”
林欢指指林豆手里的盒子:“哪能忘了你?蜜桃慕斯蛋糕、抹茶千层蛋糕和蓝莓双色冻芝士蛋糕,另外还做了芒果牛奶布丁、草莓布丁、椰香布丁、抹茶布丁、巧克力布丁,赶紧放冰箱里去。”
林豆伸出手,董文浩不情不愿地接过,轻哼一声。
董奶奶摇摇头,对林欢笑道:“这就是林豆吧,看着倒也精神。”
“董爷爷好,董奶奶好!”林豆恭恭敬敬地鞠躬。
董爷爷点点头,淡淡地道:“人啊,没文化不算啥,但得走正路,希望你能真正吸取教训,不要再让笑笑伤心。”
“文浩也是心疼笑笑,他是真心把笑笑当自己的姐姐看待。”董奶奶也道,“去年那会儿,笑笑到咱家来,那小模样哟,谁瞅着都揪心,好不容易慢慢转变了,你可不要再犯浑。”
“是,我已经知错了,绝不会再惹是生非让笑笑担心。”林豆看出来他们是真心关心林欢,便也虚心接受批评教育。
“奶奶,这是豆子哥送您的礼物,您瞧瞧喜欢吗?”林欢拉着董奶奶的手撒娇,从林豆手里接过一个盒子,笑眯眯地道,“非都说‘人养玉,玉养人’,豆子哥特意给您定制了一个镯子,尺寸应该刚好。”这次是玻璃种帝王绿,不同于送给李奶奶的黄翡镯子。
将镯子套进董奶奶手腕上,可不是正好?“真好看,奶奶戴着正合适。”林欢道。
“呀,这成色不错啊,挺贵的吧?”刘姨端着果盘从厨房走出来。
“刘姨好!”林豆忙站起来。
刘姨点点头:“坐,你董叔在书房,让你直接进去找他。”
“好的!”林豆应道,也从包里掏出一个盒子,“这个镯子是送给刘姨的,谢谢您对笑笑的关心。”
“谢啥呢?我是把笑笑当自家女儿一样。”刘姨淡笑道,“只要她能开开心心平平安安的,比啥都好。”
“我知道的,你们是真心为笑笑好。以前我不懂事儿,老是惹麻烦,甚至……如果不是董老师,笑笑差点就被我毁了。还有案子的事,也亏了董叔关注,不然我还得四处藏着躲着,笑笑也再也不会原谅我。刘姨,可以说,你们是我和笑笑的再生父母,不,我们哪有啥爹妈呢,就是没人要的弃儿,能够得到董老师、董叔和刘姨的关心爱护,是咱们这辈子最大的幸运。”林豆真诚地看着刘姨。
刘姨皱了皱眉。虽然她不懂翡翠玉石啥的,但也知道这些东西不便宜。
“刘姨,您就收下呗!”林欢不容分说地把红翡镯子塞给她,“我哥那里囤了不少翡翠石料,以后肯定能切出更好的翡翠,您喜欢啥样的,咱们定制一套。哦,文浩,这个挂件是给你的,你好生收着,平时没事儿不要让人看到。”董文浩的是顺心如意大方牌,价值不菲。但是,有林欢书房内的那些翡翠在,这几件又算得了什么?甭说其他人了,就是玉雕大师张明阳见到部分翡翠的照片,特别是几块龙石种和玻璃种金丝种,都激动得双手颤抖,颜泓赶紧拿来救心丸。当得知都是真实存在,都在林欢和林豆手里时,颜泓才毫不犹豫地答应去他们的天意珠宝掌舵。对于玉雕师来说,能够亲手雕刻这些极品翡翠,便是此生无憾了。也正因手里不缺好料子,林豆才这样舍得,虽然其实心里也心疼得不得了。景老、张老那不过两个印章,张家那就是好几个亿,董家也不少。一再告诉自己,张家对林欢帮助很大,董家对林欢更是关心备至,所谓“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咱别的没有,就不缺翡翠。
“行了,这份心意我就收下了。”刘姨拍拍林欢的手。
“咳咳!”董国栋站在书房门前重重地咳嗽了几声。
“董叔!”林豆恭敬地道。
“进来吧,我有话和你说!”董国栋淡淡地道,“笑笑,你自个儿坐着,今天让你刘姨做饭,整天忙着,好不容易休息一天。”
“好的,那我真就吃现成饭了哟!”林欢笑盈盈地道。
“笑笑姐,走,咱上楼去!”董文浩拉着她去看自己带回来的礼物。
董钦打趣道:“文浩,你就忘了小姑?哎,太让我伤心了啊!”
“哪能呢?我在希腊给您带了一个羊皮包,待会儿拿下来。”董文浩道。
是挺丰富的,奥地利的施华洛世奇水晶首饰、巧克力、水彩画,比利时的糖果、饼干,瑞士的军刀、利可乐、形状各异的巧克力,希腊的橄榄油、羊皮包、咖啡,荷兰的木鞋、奶酪、手工绘制瓷器、焦糖华夫饼……每一件都是一个古老的故事。
董文浩遗憾地道:“荷兰阿姆斯特丹的钻石非常漂亮,可惜太贵了,我不敢买。”
林欢兴致勃勃地翻看着那些礼物,答道:“过阵子豆子哥要去澳大利亚,那里可是世界上钻石年产量最大的国家,盛产稀有的菱形钻石,同时也是粉色钻石的唯一出产地。另外,南非也该去看看,只是听说有些乱,不安全。当然,咱们国家也有钻石产出,自然不能忽视了。”
董文浩挠挠头,他对首饰啥的无感,也懒得问林豆为啥除了买卖翡翠还要去关心钻石。“这些都是买给你的,喜欢吧?”他道。
这么一大堆?水晶首饰、皮包倒也罢了,平时就可以用;木鞋也挺有特色;水彩画有些年份,虽然画得并不很好;手工瓷器非常精美,可以当艺术品。但是,这么多糖果、巧克力、饼干,好像是他自己的最爱吧?
“笑笑姐,还剩了五万多,我转账给你。”董文浩认为自己这次的花费完全超出了计划,但路费和住宿费咋也不能节约下来,特别是出门在外,得以安全为主,至于穷游啥的,那不现实。
“那是给你的奖励,剩下的自己买台笔记本电脑,换一个手机,再多买几件衣服。”林欢摆摆手,止住他,“已经是大学生了,可不能再穿这么随便。以后有啥需要,直接给我说,现在好歹我也算是有钱人了!”说着,不由笑起来。
董文浩眨眨眼:“笑笑姐,我想去你公司打暑假工可以吗?别的不行,干点粗活肯定没问题,要不当保安也行!”
林欢并不意外,反正公司也接纳了不少农大、林大勤工俭学的学生。想了想,道:“这阵子我们在筹备珠宝公司,你如果没啥事儿就跟着跑一跑。当时开花店就是你一手操办的,应该没问题。我也正好抽出身来忙自己的事儿。”
“行!”董文浩非常干脆地应道。
等林欢和董文浩下楼来,林豆已经被董国栋狠狠地教育了一顿,骂得脸红一阵白一阵。若是旁人,他早就甩门而去,但董家不是别人,他和林欢都受其恩惠,而人家是真心地关心林欢。虽然,董国栋言语中不乏不屑和讥讽。
“我可明确告诉你,如果不是因为笑笑一再替你求情,就那事儿,你也是脱不了干系,就算林英不是你亲手害死,你也犯了非法限制他人人身自由罪,还要对林英之死负间接责任。另外,你在边境非法走私翡翠原石,这又是一罪。”董国栋目光凌厉,恨不得扇他几耳光。
林豆垂着脑袋,咬咬牙,道:“是,全都是我的错!”
“如果你再敢犯浑,敢连累到笑笑,哼,新账老账一起算,叫你把牢底坐穿!”董国栋毫不掩饰眼里的厌恶。虽说林豆的遭遇让人同情,但这并不是他打架斗殴、违法犯罪的理由。同样是福利院长大的,林欢就懂得自尊自爱自重自强,为啥林豆就老是惹麻烦?
“您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做事儿,不给笑笑拖后腿。”林豆保证着。
“哼,暂时相信你。”董国栋终于放过他。又问了他开店的事儿。林豆如实回答。
听说林欢也占一半的股份,董国栋略感意外,便道:“你倒是聪明,知道借用笑笑的名义。呵,是担心别人不买你的账吧?想在京城开店,有再多的破石头有啥用,一不小心得罪了谁,让你寸步难行!行了,这事儿既然张家答应下来,你也算是走对了路子。生意上的事儿,多向张欣宇学学,人家年纪轻轻就能在商界混得风生水起,除了家世外,自身也很有本事。只是,打铁还需自身硬,啥事儿都靠别人是靠不住的!有句话叫啥来着?熙熙攘攘都是为了一个‘利’字?……”
林豆忍不住纠正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壤壤,皆为利往。’出自司马迁的《史记》。”
“不就一个意思吗?”董国栋虎眼一瞪。
“是,您说得对!”林豆忙道。
“哼!还敢顶嘴!如果是我手下的兵,早就被揍个半死不活的了!”董国栋恶狠狠地道,“反正就那话,靠人不如靠己!”
“是,我一定牢记!”林豆应道。人家也是好心好意,哪能不领情?
接连价值几个亿的翡翠砸下去,砸得林豆心痛。但是,收获颇大。
当晚,董文浩就收拾起东西跟着林欢他们走了。反正在家也闲着,最多是陪着两位老人家聊聊天逛逛小区。林欢的别墅内有不少健身器材,有游泳池,还有几个身手不错的对手,这是他最稀罕的。
“哎哟,郭哥弃武从文了?哎哎,真是可惜啊!”董文浩很是惋惜郭智升职为林欢的董事长助理,又表示怀疑,“不过,他能行吗?”
“目前来说,做得还不错。”林欢答道,“再说,年纪也不算大,只要肯学肯做,以后总有让他施展才能的机会。现在,他在自学园林和管理方面的知识,参加了某大学的成人教育培训。”
“哦,你觉得行就成了。”董文浩道,不再纠结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