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辆囚车行驶了一个多小时,期间都很平稳。MARK和KEN之前这几个月,都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他们都没料到,最终的审判结果会是这个样子。这些时日不免会睡的不很安稳,今日在囚车上聊了一小会,他们便趴在那睡了起来。两人都睡的很香,KEN甚至打起了呼噜。
忽然,车子颠簸了起来。KEN知道这意味着可能进了山,离终点不远了。便眨巴了两下惺忪的睡眼,艰难的坐了起来。而后他又用脚踢了两下MARK,告诉他说:“应该是快到了,你要是不想被来一下子,就赶紧起来!”
“啊!”MARK撇了撇嘴,也挺着身子,坐了起来。
“你怎么无精打采的,到了那铁窗之下,若没有一颗阳光的心,怎么能出来重新做人?”KEN笑着说,而后他瞥了眼MARK很是认真的问道:“我看你心事重重的,难道你还想出去了再干一笔?”
MARK良久没有作答,只是低下头在那沉思。终于他摇了摇头,微笑着说:“不知道。”
KEN咋了咋嘴,若他现在身上有盒烟,有一个打火机。他一定要抽出来两根,一根自己抽,另一根给MARK。但他没有,便只能安慰MARK说:“算了吧!也算是为了Janet,出去了也不要寻什么仇了,能在一起好好过日子,才是真的有意义的事。寻求个正义,又有什么意思那?最后坑的还不是自己!”
“你说的是。”
“我说的对,你就应该听啊!但愿你能听进去,不要再做什么无用的事!”
“我明白了。”
“但愿……”KEN话还没说完,这辆囚车便停了下来。后门也随之打开了,迎接他们的是一位身穿着黑色制服,身高一米八五左右,脸上坑坑洼洼,很是消瘦的一个男人。他身着制服,背抄手的来回渡步,在他身后还有一群背着长枪,全副武装的看守。
“把他们带走!”那男人扯着嗓子说。
“是!”一群人走到车上,将MARK和KEN给押了下来。
MARK猛地一抬头,与那男人对视了一眼。
“等等!”那男人摆了摆手说,而后他又拿出跨带上的那根警棍,不停的用它轻轻拍打另一只手,笑着嘲弄MARK说:“赵安啊,赵安!当年我们那么期许你能为这个家族光宗耀祖,没想到你竟然进了监狱。还是我当典狱长的监狱,以后我可要好好代替你爸跟你妈好好教育一下你!”
“老表,是你啊!”MARK有些尴尬的歪嘴一笑说。
“跟我说说你怎么进来的吧!原来你可挺好的一个孩子,怎么会成今天这个样子了那?”
“杀人。”MARK瞥了那男人一眼,有些不服气的说。
“那一位是你的合伙人,对吧?”那男人将警棍在他们眼前晃了晃,趾高气扬的说,“我告诉你们,不要在我眼皮子底下闹事。不然我一棍子便打翻你们!”
“悉听尊便!”MARK咽了口吐沫,漫不经心的回应说。
“带他们去理发,都理成光头!”那男人挥了挥手说。他记得当年,MARK小时候同母亲去他家串门时,那副趾高气扬、天之骄子的样子,心里满是厌烦的情绪,总想整治一番这个孩子。过了这么多年,机会终于到手。其他的犯人都是按规定理成寸头,可他偏要让人把MARK和KEN理成大光头,以此获得一些心理上的快感。
“你可以!”MARK朝地上吐了口吐沫,而后便转过头任由对方如何发难,他也做好了誓不低头的准备。
“年轻气盛,我理解!”那男人红着眼说,而后他拿出一串钥匙将MARK与KEN戴着的手铐都给解开了,“一会你们还要拿着自己的档案照个相,记得笑的开心点。毕竟你是我的弟弟,我关心你,才这么跟你说的!”
“谢谢你啊,老表!”MARK挠了挠眉毛下的眼皮,皮笑肉不笑的说,“我明白!”
“你们两兄弟关系不错啊!”KEN突然插了一句说,“看来我们以后的日子,该不会太坏!”
“我不会包庇任何人,即使他是我的亲戚。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接受改造!”那男人板着脸说,“明白吗?”而后他又摆了摆手,对那些看守们说:“把他们带到自己该去的地方!”
“哼!“MARK抿嘴一笑,没曾想却被他身后的一个看守,一把将他的头按了下去,口中振振有词的说:“这是监狱,严肃点!”
“你TM……”MARK握紧拳头,想要给那个看守来一下子。可他一想到他这么做,只会让Janet等他更久,而得不到任何好处。便叹了口气,冷冷的说:“知道了。”
“知道了还不走!”那男人踹了MARK的腿一脚,没等MARK作出反应。一个看守便按住他的胳膊,将他们带到了最东边的理发室里。
天色渐渐阴沉了下来,因为是冬日,大概也就是下午五点左右。
MARK虽然胳膊被按住,可头还能自由转动。他便凭着自己这双眼,左顾右盼。他发现,这座监狱的围墙起码有十几米高,是墨绿色的,且到处都是监控摄像头。墙里面每隔几米就有一个看守手持*一动不动的站在那。而在围墙外面,还有四面灯塔,通过那上面偶尔闪过的寒光,令他确信,这四周一定有许多手持*的看守,就算有人侥幸逃出,也会被他们给射杀。
“看什么那!”那个留着圆寸头型的看守,又扯着他那尖锐的嗓音说。
“没什么!”MARK低下头,回应说。
不久他们到了一间写着‘理发室’的屋子,那位看守将门一推,对理发师交代说:“全都理成大光头,老大交代的!”
“好的。”留着短发的女理发师点了点头说,她是这所监狱里唯一的女性。
“你先坐椅子那等着!”理发师指了指KEN以命令式的口吻讲道。
“为什么?”
“你头发太长,理着麻烦,先给他理。”
“是吗?”KEN看了眼镜中自己那张略显老相的脸,突然想起自己留着的是大背头。而MARK却是锅盖头,若论发量,确实是他比较多,“好!我等。”他坐了下来,翘起了二郎腿。
“装什么大哥那!”那个看守,拍了拍KEN的头,吊儿郎当的说,“进了这里,都给我收敛点!”
“真是粗鲁……”KEN幽幽的说,顺带将右腿放了下来,端坐在那。
“年纪轻轻的,犯什么事了,可以跟我说说嘛?”理发师不无八卦的说。因为这所监狱关着的都是些犯了事的黑道上的大哥,亦或是落马官员,平均年龄五十岁开外。而MARK才三十出头,的确是很少见的。
“杀人。”MARK说。他眼也不眨巴一下,看着理发师将围巾围在他的脖子上,拿起推子将他的头发,一点一点推下来。
“是惯犯吗;为什么要杀人?”
“有行规,我不能告诉你。”MARK冷静的说。
“看样子,你该是个杀手。拿钱办事的杀手,对不对?”理发师一脸兴奋的说,“我本来是学心理学出身的,可我觉得在监狱里给犯人理发,更能知道一些世上的事。因为啊,我其实想当个小说家,写遍人间事!”
“你倒是很自来熟!”MARK想要转过头,却被理发师给按住。
“别动!”理发师说,她看到推子上沾染上了一丝血迹,又抱怨说:“你真是不要命,都流血了!”
“没事,不疼!”MARK说。他从没想到,自己在监狱里的第一天竟然是这么渡过的。<>